“這有什么好羨慕的？”杜詩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不經意地微揚嘴角，他從床上翻身坐起，懷里牢牢抱著抱枕，“喂，你什么時候去東唐啊？”
杜詩語搖頭，“我都行，只要開學前去就行了。”
“噗嗤！”
杜詩語茫然地看向他，“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杜詩洋擺擺手，嘴角不受控地揚起，看向她擺滿書的桌面，努努嘴，“那么多書，你都看完了？”
杜詩語不在意地拍了拍厚厚一摞書，“還沒有，很多東西我都忘的差不多了，現在想再撿起來有些難度。”
“忘？”杜詩洋走過去隨手翻了翻封面，皺起眉，“這不是高二的嗎？你已經學完了？”
“啊……呃，就學了一點點，借了學長的筆記隨便學了些簡單地知識點，但是不做題鞏固練習，不出兩天就忘了做題思路了。對了，你今年六月就要中考了吧？”杜詩語一邊收拾桌面一邊隨意地問他。
“是啊！唉！”杜詩洋又癱回床上，他大喇喇地張開四肢，仰望頭頂的大燈，“一點兒都不想考試。”
“行了啊，別再抱怨了，書到用時方恨少，你年紀還小，沒有社會經驗，也就只能讀書打發時間了。對了，你的寒假作業我都寫完了，喏。”她從書堆里翻出幾本薄薄的寒假作業拿到他面前，“這里面的題目也都挺好的，你有時間自己再做著看看吧，對你沒壞處的。”
杜詩洋驚喜地接過作業本，全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原本潔凈如新的紙張因為寫了字，翻頁聲變得清脆起來，紙張也更有質感。
“哇哦！你全都寫完啦？”杜詩洋一一翻過晦澀難懂的應用題，還有長篇大論的論述題。
“嗯，我都對過答案了，一般不會有錯誤的。不過，有幾道數學題應該是答案有問題，我就按我自己的想法寫上去了。”
“啊？答案有錯？你確定不是你自己解不出來嗎？”杜詩洋懷疑地看著她。
杜詩語好笑，“大哥，答案也是人寫的，再說了，有時候印刷錯誤也是有可能的。反正答案也只是個參考答案而已，你不用非得對上。”
杜詩洋努努嘴，眼神仍帶有懷疑，“是嗎？算了！”他合上作業本，往門口走去，“就先這樣吧，對了，你那漫畫書啥時候拿走啊？老媽每次來我房間收拾東西，我就擔驚受怕的。”
杜詩語略微思考，“先放你那兒吧，我……”她指了指書架上的各種書籍，“我這里東西擺滿了，沒地方放了，等我走的時候再找你要。”
“行，你要不拿我就賣給我同學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
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后，杜詩語拿過桌上的臺歷默默計劃寒假剩下來為數不多的時間。
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回家……
……
寒假結束的一周前，夏青組織幾個女生聚餐，說是聯絡感情。
當杜詩語獨自出現在餐廳門口的時候，她明顯看到夏青臉上的落寞。
“啊？就……你一個人嗎？”夏青仍不死心地朝她身后張望。
杜詩語無奈張開雙臂，“你覺得他那么大個人我能把他藏哪兒去？”
“……唉！”她邊搖頭邊嘆氣，“我還以為他也來呢！”
“……”到嘴邊的話突然說不出口，杜詩語玩笑著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他不來正好，我們姐妹聚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好了！”
夏青雖不樂意，但也只能點頭同意。
杜詩語瞥了眼她的表情，暗自疑惑，她怎么還沒放棄啊？我怎么不記得她之前對他這么執著？
走進包間，杜詩語視線脧巡一圈，轉過頭問夏青，“管萍呢？”
夏青眼神復雜地看向已經落座的戴舒，而戴舒同樣欲言又止地看向杜詩語。
“干嘛都這表情啊？有什么事就說嘛。”杜詩語坐到戴舒身旁的空座位，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抿了小口，繼續問，“說吧，難道你們還想瞞著我不成？”她將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鄭蘭蘭。
鄭蘭蘭左右張望了下其他兩人的臉后，才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聽完鄭蘭蘭的話，杜詩語良久沒說話，她確實被事實的真相震撼得無以復加，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內心波瀾壯闊，表情卻仍淡淡。
戴舒猶豫了下，小聲安慰，“詩語，你也別難受了，唉……我們……我們又能怎么辦呢？”
杜詩語緊捏水杯的手指像是被忽然卸了力，頹然地放在桌上，“……那她現在……還好嗎？”
“……不知道……她沒有回來，我們幾個都沒有見過她，我也問過班里其他同學，他們都沒有她老家的地址。”
“……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杜詩語喃喃自語，她到現在都難以相信管萍被送到鄉下奶奶家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讀書，父母離婚，為了孩子撫養權，主要還是為了兒子撫養權，兩人爭得不可開交，時不時還會上法庭理論。
“唉！我們也幫不了她，就……”戴舒頻頻嘆氣。
點菜回來的夏青大大咧咧地闖進來，大聲問，“你們還有想吃的嗎？快點點菜啊！吃完了我們再去唱K啊！干嘛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我請吃飯我還沒心疼錢呢！你們倒是像肉疼一樣。”她哈哈笑著拍了拍鄭蘭蘭的肩膀。
鄭蘭蘭給她拼命擠眼，示意杜詩語方向。然而神經大條的夏青下一秒就問，“蘭蘭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嗎？擠什么？”
“……”鄭蘭蘭沒好氣地白了眼她，繼續低下頭喝水，沒眼力見的家伙讓她吃點虧也好！
“不是啊，我說你們干嘛都死氣沉沉的啊？現在又不是上課，一個個那么嚴肅干嘛啊？吃飯聚餐不就是要開開心心、熱熱鬧鬧的嗎？你們現在這樣是要干嘛啊？拆我的臺啊？”她恨鐵不成鋼地用力拍了拍幾個人的肩頭，努力活躍氣氛，“這里好悶啊！你們熱嗎？”
杜詩語深吸口氣，快速地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然后笑著回她，“我們不熱，是你胖產生的熱量多吧？”
“杜、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