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云霧縹緲的地方有一座仙山,仙山上有一座土廟,小的來仿佛只有一進院子大。
廟子里只有一個老和尚在給一個小和尚講故事:
“小徒弟,這個故事講完了,你聽師傅的,可千萬不要往外說哦!”
小和尚摸摸圓圓的光頭,睜著大大的眼睛:“師傅,如果我要是說給別人聽了,會怎么樣呢?”
夜晚下的廟宇顯得特別的孤單,陳舊。陣陣微風吹過,老和尚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轉過臉來,借著案幾上昏暗的燭光,仿佛眼角有一縷血痕流淌下來,“真的會死的!”隨后張開了嘴巴撲了過來……
陸小藝猛地睜開了眼睛,目光所及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方才定下心來。
陽光灑在窗簾上,看著很溫暖。許是做了一場夢呀,陸小藝狠狠地吐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三十一次做同一個夢了!
陸小藝拉開被子坐了起來,一看墻上的鐘,已經是早上7:25了,得,今天可能要遲到了。
匆匆的洗漱一番,胡亂地換了一套衣服,可算是出門了。
陸小藝沖出小區,居然好命的擠上了公交車,只是被夾在人群里動彈不得,不由得又想起早上的那個怪夢來。
到了車站,她慌忙地奔跑起來,終于趕在上課之前跑進了教室。
“小藝,這里,這里。”看著一張戴著黑絲圓框眼鏡的臉在沖她綻放,陸小藝拉了拉書包帶……摸著原本應該掛著書包的胸前,空空如也,心隨即就沉了下來。
“小藝,你又忘書包啦?”圓框眼鏡的后座是個瘦小子,關切的望著陸小藝。
圓框眼鏡是陸小藝的閨蜜,叫周怡。瘦小子叫鄭大勛,算是死黨吧。在整個高中時代,也就他們三個關系最好。
陸小藝吐了吐舌頭,連忙坐到周怡身邊的座位上。剛好班主任走了進來,一天的學校生活就這樣的開始了。
好不容易的熬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大家三三兩兩的走出教室,陸小藝三個人也往著食堂走去。
“小藝,下學期就要高考了,你這個狀態合適嗎?”周怡是班上甚至是年級上的學霸,她是真的為陸小藝憂心。
陸小藝的情況她是最清楚的,自小父母雙亡,是姑姑把她帶大的。雖然姑姑沒有結婚也沒有小孩,對小藝視如己出,但是她的人生依然并不順利。
小學的時候,因為姑姑男朋友的前女友,以為是姑姑搶走了她的男朋友,對姑姑懷恨在心,伺機潑硫酸報復,卻鬼使神差的潑到了年僅十歲的小藝背上。從此,小藝再也沒有穿過短袖的衣服。
初中的時候,因為小藝姣好的容貌,有個家里有權有勢的男生追求她。沒成想因為小藝的拒絕,他家里竟然使盡了手段將小藝趕出了那所重點中學,并且整個城市的哪怕是一所最普通的中學都拒絕接收。
姑姑不得已帶著小藝搬到了如今這座小城市,才算是安頓了下來。
高中時期,陸小藝更是發奮用功,希望搏個好的前程,為自己更為了愛自己的姑姑。
可最近陸小藝總是恍恍惚惚,心神不寧的,周怡很是擔心。
鄭大勛手插褲兜,慢悠悠的跟著她兩,插了一句:“有我罩著你兩呢,畢業還怕沒工作?高考算什么?”
陸小藝翻了個白眼,“你個萬惡的富二代,懂理想么?”
“理想很豐滿,現實可是很骨感哦!我今天的股票又漲了,走,中午請你們吃紅燒牛肉,晚上一起去吃大餐吧!”鄭大勛眉飛色舞地拉著兩個女孩進了食堂。
晚上,陸小藝拒絕了鄭大勛的大餐,剛走到家門口,正要敲門,隱隱約約聽到姑姑說話的聲音。
“她快回來了,你快走吧!”和她說話的不知道是男是女,聽不真切。只是最后姑姑說了一聲:“你容我再想想吧!”隨后就是一陣寂靜。
陸小藝頓了頓,輕輕叩了幾下門。
門開了,依舊是姑姑的一張笑臉:“我們小藝回來了,快來吃飯吧!”
姑姑雖然四十出頭了,一頭濃密的卷發,細細的腰身,更不要說那精致的五官,說她二十多都有人信。她總是習慣在做飯的時候在腦后松松的挽個發髻,帶上粉色的圍裙,就像媽媽一樣的在廚房忙碌。
飯桌上的菜已經沒有了熱氣,不知道她又等了自己多久。
姑姑歉意的笑了笑,“我打你手機沒人接,不知道你幾點到家,你先去洗洗手,換身衣服,我很快就把菜熱好了。”陸小藝想起來早上出門走的急,書包,鑰匙和手機都沒有帶。
陸小藝看著姑姑的背影進了廚房,她一邊換鞋一邊問:“姑姑,就我們兩個吃飯嗎?”姑姑從廚房里探個身出來:“你還想有誰?”陸小藝走進了臥室,“趙叔叔呢,最近怎么不見他來了?”
“叮”的一聲,姑姑取出微波爐里的菜,一邊忙碌一邊回答:“哪個趙叔叔?”
陸小藝又走進了姑姑的臥室,“不是天天送花那個嗎?”這次姑姑沒有在回應她了。
屋里沒有其他人了,陸小藝懵了,還以為終于逮到姑姑藏了許久的男朋友了。那剛剛其實是打電話?
“小藝,你干嘛呢?”聽到姑姑的呼喚,陸小藝往餐廳走了過去。
跟往常一樣,姑姑事無巨細的打聽陸小藝一天的生活,除了成績也關心她每天的日常。
其實姑姑對自己并不嚴厲,相反非常的呵護備至,跟自己的母親又有什么區別呢,在陸小藝的心里,姑姑就是自己的媽媽一樣的存在了。
吃完飯,陸小藝還是主動的洗碗。收拾好之后,陸小藝切了一盤水果拿到姑姑的房間,隨后決定今天早點休息,希望不要再做那個噩夢了。
回到自己房間,她若有所思的直接上了床,疲憊的很快就睡著了,沒有留意到手機里有一條未讀短信。
就這樣安靜的日子到了放寒假。
一天,周怡給陸小藝打電話,約她出來逛街買衣服。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陸小藝是真不想去,在周怡的軟磨硬泡之下才答應了。
臨出門,姑姑突然叫住小藝,摸了摸她的頭發,“小藝,照顧好自己。”還遞來了一把紅色的折疊傘,看著有點舊。
陸小藝吧唧在姑姑臉上親了一口,甩了一下肩上的小包,奪過姑姑手上的雨傘就跑:“知道了,媽媽。”
回頭看見姑姑錯愕的表情,陸小藝心里是滿滿的快樂:你愛我,我也愛你,你就是我的媽媽!
雖然天氣不是太好,但是陸小藝和周怡兩個小姑娘玩的很是開心,一半原因可能也是因為自己終于喊出了積蓄心里已久的“媽媽”兩字吧。
兩個人逛了街,買了衣服,看了電影,路過一間禮品店的時候,櫥窗里的一件東西吸引了陸小藝的目光。
那是街角的一個很小的門臉,招牌很小一塊,吊在店門的上方:時光de故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斑駁。店門旁就是一扇寬約一米的玻璃櫥窗,里面有一個三層的架子,架子最上面一層有一個人偶。
這個人偶高約莫20公分,精致小巧的五官,腦后有個小發髻,苗條的腰身上別著一條粉色的圍裙。
陸小藝想著早上那個特別的時刻,或許可以送個禮物給——媽媽。
陸小藝拉了拉周怡,輕輕的推開了店門,門上的鈴鐺清脆的搖晃起來“叮鈴”“叮鈴”。
進得店內先是一張丈許的柜臺,木質的柜臺上方懸吊的是一盞晶瑩剔透的水晶燈,剩下的空間剛好只擺放的下一張木質的圓桌和三把椅子,圓桌上擺了一副麻將,似乎三缺一。
玻璃窗前的一個三層木架。墻上也并無裝飾,只是有些許綠植做了點綴。
只有柜臺上的一臺留聲機咿咿呀呀的放著不知名的老歌,仿佛時間在這里流淌的慢了很多,跟屋外的車水馬龍真是兩個世界。
陸小藝正要招呼一句“有人在嗎?”。柜臺的里邊門簾一挑,走出來一個男人。
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會在鬧市里開著這樣一個店呢,還只賣玩偶。陸小藝不由得不仔細打量起來。
是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頭發短而微卷,眼睛細長,鼻子比較高挺,嘴唇卻略微小巧。身穿裁剪立體的白色襯衣,眼角含笑,這不是活脫脫的韓國花美男么。
“兩位,看中的是哪一個?”男人的開場白冷不丁的打斷了兩個花癡的打量。
陸小藝慌忙收拾好目光,“老板,我想要那個人偶,不知道是什么價格?”
跟著陸小藝的目光,男人看到了那個粉色圍裙的人偶,笑了笑。“真是好眼光,這是剛到的新貨呢。”
周怡看陸小藝就知道,是真的很喜歡這個人偶,因為根據兩個人一起逛街的經驗,只要陸小藝開門見山的直接問老板價格了,那就是非常想要買下來了。
周怡知道,她需要開始配合了。“老板,這個人偶小小的,怎么賣啊?”
男人轉過頭來,望了一眼周怡,“小妹妹,雖然她很小,可是很精致的。你買回家,一定不會后悔的。”
陸小藝聞言,走了過去,剛想伸手拿下來看個仔細。男人急急的阻止到:“別動,不買別碰。”“好吧,我不碰,那你怎么賣?”陸小藝眼睛卻還是直勾勾的盯著人偶。
男人繞出柜臺,走到陸小藝跟前,摸了摸鼻子,說了個數:“三萬。”
陸小藝看了看老板,三萬?我還八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