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搏,真信假傳
決定派兵增援后,嘯天帝立即命各部進行準備,糧草先行,并且傳旨駐扎在徐州、揚州等處的三十萬軍隊即刻出發,另外命陳國公為此次出征的兵馬大元帥,趙驍為先鋒,還有一眾將領從京城趕往冀州。
秦王府,云珞收到宮里線人的密報后,松了一口氣,藍念看他的樣子,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早飯,說道:“好消息?”
云珞將她拉到懷里,抱住她說道:“算是吧,至少今日的危機解除了。”
藍念沉默了兩秒,說道:“方便告訴我嗎”
云珞笑了笑,說道:“自然,對阿念,我沒什么不可說的。”說著將自己的安排細細說出。
藍念在云珞磁性的話音中,眼睛慢慢瞪大,等云珞說完,她一下子站起來,不可置信地說道:“你你你居然假傳戰報?還是八百里加急的戰報???”
云珞有些心虛地說道:“不是假的,只是皇帝的消息得到太慢了,如今北疆確實對大秦發起進攻了,信件傳來的時候只是只是攻下榆林五縣,但等信到這里,就差不多了。而我只是中途嫌朝廷的信使過慢,幫忙送了一程而已。”
“那對于外公所言,你怎么處理?”
“外公很了解我,也知道我所想,這方法雖然冒險,但卻是讓皇上相信消息為真的唯一途徑。至于冀州前線,定北軍數十年才能如此如魚得水地對抗北疆,他想染指,可不容易。”
藍念垂下眼眸,有些猶豫地說道:“榆林十縣,真的是不敵北疆而失去的嗎?”
云珞也沉默了一下,說道:“不是。”
藍念抬頭看著他,云珞用大手蓋上藍念的眼睛,說道:“必須要失去,皇上才會擔心,阿念放心,我提早告知孟叔了,他早已暗中將那些百姓轉移,只是百里空城。阿念,戰爭只會更殘酷,但一切的罪孽都有我承受……”
云珞還沒說完,就被藍念按住了唇,她用力抱住云珞的肩膀,嘴唇張了張,但無盡言語最終只是化作一聲嘆息:“傻子。”或許你不是好人,但卻是我最重要的人,知道你盡力了便好,不是神人,怎能完全顧得天下蒼生。
片刻,藍念放開云珞,問道:“那你接下來如何打算?不能再瞞著我。”
云珞看著藍念明亮純凈又堅定的眼睛,心里某根弦一松,笑著說道:“好。”
灰茫茫的天空漸漸下起了大雨,陳國公頭戴斗笠,身穿鎧甲,坐在自己的戰馬上,看著雨中依然巍峨的上陵城,心中升起一股蒼涼之感。
年輕時候,跟隨嘯天帝鎮守邊關,從不擔心馬革裹尸,總有一腔用不盡的熱血。如今,即將出征,卻完全沒有曾經的那種氣血,或許年紀大了,或許養尊處優的日子磨平了斗志,浸淫官場久了,反而忘記了馳聘疆場才是自己所長的。
看著身邊一臉堅毅的趙驍,他突然笑了,轉身吼了一聲:“出發。”身后的一眾年輕將領跟著吼出:“出發。”沒有百姓夾到歡送,沒有帝王祭酒,但依然熱血沸騰,氣勢如虹。
年輕人,才是大秦的未來。
只是他不知,這一去,是他最后一次上戰場。
冀州榆林主城,一個渾身浴血的將士跑到孟戌然面前,大聲說道:“稟將軍,石莊縣所有糧食牲畜全部轉移完畢,無遺漏百姓,駐守士兵撤離,十人輕傷,兩人重傷,無傷亡。”
孟戌然點了點頭,說道:“好,下去休息吧。”自己的目光眺望向遠方
遠處,恍惚能聽到北疆士兵的嘲笑聲,還有鐵騎踐踏在大秦領土上的囂張。
身邊的將領雙眼血紅,其中一個較為沖動的將領一下子將手里的刀扔在地上,紅著眼大吼說道:“老子忍不了了,將軍,我們明明能守,為何要放棄,讓這些北疆賊人踏入我們大秦的土地?這是恥辱,老子寧愿戰死!”
孟戌然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紅著眼的幾個臂膀,雖然說話的只是一人,但顯然其他幾人也是這么想的。
另一個也擦了擦眼,說道:“將軍,您曾說過,作為定北軍將士,讓任何一個北疆賊人踏入大秦的領土,侵略大秦的百姓,就是失職。定北軍男兒,可血濺沙場,也絕不退縮。將軍,末將請戰!”說罷單膝跪在孟戌然面前。
其他幾人紛紛跪地:“末將請戰!”
孟戌然挨個看了他們一眼,又看向面前的榆林,說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第三日了,第,十縣。”
輕輕呼出一口氣后,他朗聲說道:“好,本將沒有看錯你們,從今日起,絕不讓北疆越過榆林主城一步,能不能做到?”
幾人喜出望外,互相對視一眼,堅定地說道:“能,絕不負將軍所望!”
“去吧,記住你們說的話。”
幾人離開后,他面上堅定的表情慢慢凝固,又轉化為擔憂。
想起那日云珞的傳信,還有京城局勢的變化,他心里還是擔憂著。
子獻,你說的我做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而在徐州到冀州的交界某處,陳國公等人快馬奔騰著,幾人面露疲憊,但雙目滿是戰意,連陳國公,都沒有了開始時的蒼涼疲倦感,此刻熱血盎然。
幾人策馬奔騰,不眠不休,爭取趕上已經前行的隊伍,鎮守邊疆。
誰也不知道,危險悄然接近。
雨已經連綿下了兩日,雨聲打在茂密的竹葉上,沙沙作響,掩蓋了某些不可為人知的聲音。
幾人奔騰而過時,卻不想一張大網拔地而起,瞬間網住了飛奔的烈馬,以及反應慢點的兩個將領。
陳國公和趙驍等其他將領提氣飛起,避開了大網,卻不想剛落在地上,地面瞬間塌陷,薄薄的草葉落下,露出了隱藏在葉下的尖刀,輕功不夠好的兩人直直落在上面,瞬間沒了生息。
一下子折損了四名將領,陳國公紅了眼睛,大聲吼道:“我們中埋伏了,注意戒備,不要分開。”說著提起兩名武功稍遜的將領往來路飛去,趙驍等人跟上。
再落地時,是剛剛策馬經過的路,沒有再有陷阱,幾人忙背靠背圍成一圈,但令幾人更加絕望的是,竹葉尖上,逐漸出現了一個個蒙面黑衣人,皆輕踏在細竹尖上,手持尖刀,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