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繽英送著吳又可出了錢府的門,在錢繽英心里,吳又可本是偶像,現在又成了兄長,還沒來得及深交,甚至都沒吃個飯,吳又可就要走了。錢繽英很是傷感:“吳大哥,‘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了?”
吳又可也有些不舍,但沒有表露出來說:“錢賢弟,你我都還年輕,以后相見的機會多著呢,不必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
錢繽英擔憂:“可這一路上無數艱難坎坷,只怕吳大哥受苦。”
吳又可用輕松一些的口吻說:“錢賢弟,你放心好了,等瘟疫過去,我自然會回來。”
錢繽英說:“可瘟疫傳染那么強,萬一吳大哥也染上了,那可怎么辦?”
吳又可說:“我是誰啦,不可能會讓我自己陷入危險的。”
錢繽英還想說:“可是......”
吳又可拍了一下他肩膀,說:“別可是了,我能照顧好自己。別的東西等我回來再說。”
吳又可說完轉身離開,錢繽英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直到吳又可消失在人海之中。這時,陳婉容從錢府跑了出來,先是四處看了看,問錢繽英:“繽英,吳大哥呢?”
錢繽英有些失落:“走了。”
陳婉容說:“這么快!我剛做好的一些糕點,還想給吳大哥帶在路上吃呢,結果來遲了一步。”
錢繽英嘆了口氣,說:“吳大哥走的太匆忙了。”
陳婉容問:“吳大哥這是要去哪?”
錢繽英說:“陜西。”
陳婉容有些驚訝:“去那兒干什么?”
錢繽英說:“吳大哥聽聞陜西干旱、瘟疫嚴重,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于是就想去醫治那些染病的百姓。”
陳婉容問:“那豈不是路途艱險?”
錢繽英說:“是啊,可吳大哥為了自己的仁心,還是執意要去。”
陳婉容說:“雖然我是女流之輩,但我仍然十分佩服吳大哥的善意與本心。”
史書對吳又可的描寫只有崇禎年間寥寥數筆,錢繽英知道吳又可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這期間會遇到什么,也無從知曉。
錢繽英帶著陳婉容回到府內,整理了一下情緒,對陳婉容說:“婉容姐,既然吳大哥走了,你這點心也就送不出去了。”
陳婉容說:“是啊,我動作慢了一步。”
錢繽英笑著說:“你看,這點心放在哪兒也是浪費,不如我幫你個忙,把他們解決掉。”
陳婉容微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錢繽英說:“這不是助人為樂嘛?怎么能說沒安好心呢?”
陳婉容說:“好好好,那我謝謝你了。”
錢繽英說:“你跟我這么客氣干嘛,這木盒里面到底裝著什么點心?”
陳婉容輕輕揭開盒蓋,錢繽英湊上去一看,有五種顏色的方塊,將盒子擺滿,錢繽英問:“這小東西是什么?”
陳婉容說:“核桃酥,是我現做的。”
錢繽英看著這五顏六色的核桃酥,不由的饞了起來,咽了口口水,說:“這么多顏色,看上去真誘人。”
陳婉容看著錢繽英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錢繽英拿起其中一個,一口塞到了嘴里,在嘴里一番咀嚼過后,不舍地將核桃酥咽了下去,咽下去了以后,錢繽英仍然回味著滿嘴香甜。
陳婉容說:“嘿,你怎么都吃起來了?”
錢繽英說:“太誘人了,忍不住啊。”
陳婉容問:“怎么吃那么快?好吃嗎?”
錢繽英說:“沒嘗出味道,必須得再來一塊。”說著從盒子里面又拿出一個,放到嘴里享受了一番。
陳婉容問:“這回吃出來了吧,覺得怎么樣?”
錢繽英說:“剛才一口吞了,還是太快,沒能細品,我來慢慢地吃一個。”這回錢繽英拿起一塊,沒有一口吞下,而是從一端一口一口地品味,但一塊核桃酥畢竟太小,沒幾口錢繽英吃完了,吃完后手指上還有些碎屑。錢繽英用嘴吸了一下,就全到肚子里面了。
陳婉容帶著挑趣的口吻,問:“嘗出來了?”
錢繽英點點頭,說:“完全了解了,這核桃酥,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散做一團香甜遍布嘴里面每一個角落,就算咽下去了,嘴里還有這回甘,令人浮想聯翩。”
陳婉容說:“嘗這幾塊,就能感受這么多啊,看來這核桃酥沒有白嘗。”
錢繽英說:“那可不,既然嘗了,就把它嘗到位。”
陳婉容問:“那還真是辛苦你了,要不再來一個犒勞一下自己?”
錢繽英邊伸手邊說:“你說的也對,不能虧待自己。”
陳婉容用手輕輕打了他的手,佯裝生氣:“還吃?把這給你,你能全部吃完。”
錢繽英有些不好意思,說:“好像吃的有點多,過一會兒再吃吧。”
陳婉容說:“我還打算給轍兒、爹嘗嘗呢,得先給他們留著,他們吃完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錢繽英說:“那不行,婉容姐自己做的,怎么能自己都沒享用到呢,我的那部分,就給婉容姐吧。”
陳婉容說:“還能想到我,看來這核桃酥沒給你白吃。”
就在兩人互相打趣的時候,錢轍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錢繽英和陳婉容在前院,也就來到他們旁邊,說:“哥,姐,你們都在啊。”
錢繽英說:“弟,你回來啦,你在外面玩什么的?玩了一天。”
錢轍說:“沒有什么,也就是和朋友在京城轉了轉。你們倆在這干什么呢?”
錢繽英說:“婉容姐做的核桃酥可好吃了,你也來嘗嘗。”
錢轍有些驚訝:“核桃酥?姐還會做這個?”
錢繽英說:“你吃一個你就知道了。”
錢轍帶著疑惑,拿起了一個核桃酥,結果一瞬間,錢轍的眼睛瞪大,嘴里面迅速爆發了味覺碰撞,在一番細嚼慢咽之后,說:“這核桃酥太好吃了吧,比外面賣的都要好吃,這是姐做的?”
陳婉容有些得意,說:“不是我做還有誰能做出來?”
錢轍試探性地問:“我能再吃一個嗎?”
錢繽英說:“別說一個了,三個都沒問題,你姐做的就是給我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