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打響后，潘老高捧著一疊試卷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根棍子。
他敲了幾下講臺：“班里還缺個紀律委員，這次考試誰考第一名，就讓誰當。”
說完，他把卷子分好，按小組往下發。
傳到童瑤這的時候，試卷剛好傳完。她扭頭朝后面說了一句：“試卷沒了。”
白子慕掀了掀眼皮，往周圍看看，好像確實沒有多出來的試卷，他撐著桌子站起來，大搖大擺的走上講臺，從潘老高手里抽出一張試卷，寫下他的大名，選擇題亂蒙了一下。把筆隨意一丟，斜倚著凳子養精蓄銳。
這節課，班上有一半的學生都在睡覺，一是因為對紀律委員這件事不敢興趣，二是根本不會做。
考試結束后，童瑤從包里拿出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你會做嗎？”瑾瑜問她。
她雖然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跟他們又有些不同，她屬于表面上不學無術但背后都會去請家教學習的那種。
“還可以。”童瑤又抿了一口水，歪頭看她。
這次的考試不算太難，但也不算簡單。前面她寫試卷的時候，有兩三道題目沒有寫出來。
“我覺得也還行。”
童瑤“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
這邊
宋濤一下課就把白子慕叫走了，據說是男廁所里有人打起來了。
他們到的時候剛好一個穿著高一校服的飛機頭把拖把頭按在洗手臺上。應該是單挑，旁邊也沒人上去幫忙。
宋濤他們站在里面點的位置看戲。
“老白，那個就是高一老大，叫趙陽。”宋濤努努嘴。
“也不怎么樣。”白子慕有些嘲諷的冷嗤一聲。
“確實不怎么樣。”宋濤說：“連打林凡都要用盡全力，還要來打你，太不自量力了。”
看了幾秒后，白子慕覺得沒意思，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擠出廁所，趴在窗戶邊上，側頭點燃。
他吸一支煙的時間很準，九分鐘。
上課鈴打響后，他剛好吸完一支，把它掐滅，丟在地上，往后門走進去。
比老師快了兩秒進班。
似乎前面那節課是沒睡醒，白子慕連續打了兩個哈欠，懶洋洋的趴在課桌上。
不得不說，老師上課總有一種魔力，會使人犯困。沒多久，童瑤身后就傳來一道均勻的呼吸聲。
上午的課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過去了。
跟昨天一樣，一下課就有很多學生沖出教室。
“你不去食堂嗎？”瑾瑜把化妝品倒在桌子上，找出粉餅在臉上輕輕拍打。
“等下去，現在食堂人多。”
童瑤戴上耳機，邊聽歌邊寫作業。神色淡然，嘴唇微抿，一只袖子不羈的卷起，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臂。
“哎，起來了。”瑾瑜補好妝后，看了一眼童瑤，又看了一眼宋濤，還是決定把他叫叫醒。
見他沒反應，瑾瑜干脆直接過去推了他一把。
“操、誰啊？”宋濤被吵醒了，起床氣大得很。他有些郁悶的坐起，靠在桌子邊發呆。
“午飯不去吃？”
“不去。”宋濤還有些迷迷糊糊，手糊了一下臉，“幫我去小店帶兩個三明治跟兩杯可樂，再來跟雞爪。”
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張有些皺的一百塊。
瑾瑜也沒客氣，接過鈔票放進包里。開玩笑的說：“剩下的錢我當路費了。”
“拿去吧，拿去吧。”宋濤擺擺手，自然知道她是開玩笑的。
兩個人是同一所初中畢業的，再加上兩人的性格比較對胃口，所以就結成了兄弟。
“你做完了嗎？”瑾瑜睨了一眼還在做題目的童瑤。
“好了，好了。”童瑤把筆蓋套上，放進鉛筆盒，又把作業收拾好，整齊的擺在左上角，才滿意的起身。
“你要不要把褲子卷起一截？”瑾瑜看了眼她長的有些過分的褲子，提醒道。
“不用了，我還是喜歡這樣。”童瑤抬腳看，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瑾瑜扯過童瑤的手臂抱住，掩上門離開。
學校很大，光一個食堂就要繞兩個樓梯，兩人在眾人的視線下來目送到食堂。
本以為到了食堂，這種眼神會少一點，沒想到更多了。
童瑤有些頭疼，她扯了扯身邊瑾瑜的手臂，湊近了點，輕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一直在盯著我們看？”
“昂。”瑾瑜毫不避諱。
“……”
過了幾秒，她又說：“他們在看我，跟你沒多大關系。”
童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把耳機的音量調高了兩個分貝。
現在這個點，學生大多數都已經把飯打完了，每個窗口也就一兩個人站在一米線外等候。
童瑤她們等了三分鐘不到就打好了。她捧著盤子，踮起腳尖，尋找著空位，貌似……沒有。
“往這走。”瑾瑜的飯也打好了，她領著童瑤穿過一個走廊，走到另一間食堂。
“坐這吧。”瑾瑜抬起下巴，指了指面前的桌子，把盤子放下，拿出餐巾紙把桌子擦了一遍。
童瑤也把盤子放下，跟瑾瑜面對面坐著。她點了兩素一葷，分別是大白菜，土豆跟糖醋排骨。
她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里，看向瑾瑜的盤子，她點了三個素菜。
“你要吃糖醋排骨嗎？”童瑤問。
瑾瑜放下手機，捏著筷子，“不用了，我不是很吃得下。”
童瑤看了她一下，垂頭把手機拿出來，默默刷著她的微博。
……
吃好飯后，童瑤的盤已經基本光盤了，而瑾瑜的盤還幾乎沒動，直接倒進了剩菜桶。
她拿出餐巾紙擦了一下嘴巴，然后從包里拿出小鏡子跟口紅抹起來。
“好看嗎？”瑾瑜朝著童瑤嘟起嘴。
“好看。”童瑤笑了一下，耳機掛在脖子上，一邊長一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