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發起了好友請求。
沒有回應。
我沒有離開,而是捧著手機喝著剛泡好的咖啡,耐心的等待。
……
伴隨著眾多好友中一個新好友的出現,我的大腦總結出了一條信息:他同意了。
我點開了他的頭像,快速的發出了:你好。
“你好,你是?”
“我是剛才連麥中的一員,我對你所說的子世界魔法很感興趣。”
“謝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問出這個隱私問題后很后悔,我并不抱希望他會回答。
“黃恒。”
這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抱歉我并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剛剛從手機中摁出這句話,還沒有發出,卻被黃恒的下一句話給堵住了。
“抱歉,我現在要工作了,下次再聊吧。”
APP上方顯示:對方已離開。
我很失望。
此后的兩天,黃恒也沒有上線。我很奇怪,現在的人怎么可能兩天都不用微信,哪怕生活不用工作也總要用的吧?
我很期待和黃恒下一次的聊天。
但是,他仍舊沒有上線。
我每天都懷著滿心的期待等他上線,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他仍舊沒有出現,我也一天一天的對他的印象逐漸模糊……直到將他遺忘。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13年過去了。黃恒的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就像一顆流星,很美,但一瞬間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都說時間是最狠的東西了,確實。13年,已足以讓我遺忘黃恒了,他就這樣在我的腦中被清理了,也永遠不會回復。
13年,真的發生了很多很多。
首先,我畢業了。
我終于從一個懵懵懂懂的19歲大學生,變成了一個剛剛進入殘酷社會的小野貓。
我在社會斗爭的狹縫中勉強生存,在經歷了數次碰壁后,我終于得到了一間不被社會看好的,研究有關于大腦芯片技術的小公司的認可,成為了他們底下的一名小職工,領著不多的工資,租著一套蠻貴的房,勉強讓自己獨立生存了下來。
雖然開始時的工作非常艱辛,各種科研任務要頻繁檢查,但我還是報考了研究生,并被成功錄取了。
此時,我很慶幸自己曾經做過這么一個決定。
在那里,我遇見了她——李馨。
一開始,我們僅僅是以朋友的身份在課余的時間中洽談,但是漸漸地,我發現我已經有點依賴她了,乃至生活中沒有她都會覺得缺少了點什么。所以,我向她告白,我愛上她了。我們的感情很順利,她也很靦腆的選擇同意跟我交往,我們甜蜜的時光變得越來越多……
最后,她成為了我的妻子,這可以算得上是我這渺小的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了。
我是幸運的,上帝仍在眷顧我。
在接下來的兩年中,公司認為我工作效率高,而破例將我提拔成了公司最年輕的中層。此時,我已不再是曾經要為自己的房租而焦慮的初哥了,我有資本讓我和李馨過上幸福的生活。
而在我這甜甜蜜蜜的生活中,一種早已被市民們遺忘的科技,漸漸地漏出了曙光,它漸漸越升越高,最后普照了整個世界……
這是新時代,是腦域時代的開端——腦-機接口技術普及化。
腦-機接口技術最先成熟的地區是我國首都。那時當地的政府組織了一次全民免費植入腦-機聯通芯片的福利。頓時整個互聯網直接嘩然,全國都在炒作關于“政府真實目的”的話題,連中央新聞聯播也對此事的進度實時更新。
沒有人愿意參加這項“福利”。
所有人都不看好這項技術,畢竟切開顱骨在大腦皮層表面植入芯片是無比危險的,誰知道這些芯片會給大腦神經元造成什么致命損傷。沒人愿意去嘗試。
但是,哪怕是問你去不去跳樓,也總有一些人選擇例外,總有一些人勇于冒險。他們可能是政府為了讓民眾參加而雇傭的“誘餌”,也可能是市民為了打探政府虛實而雇傭的“探子”。總而言之統而言之,全世界都在關注這第一批嘗試人員的結果。
手術后需要3個星期的時間讓頭骨愈合,全球再次進入了焦急的等待。
這短短的三個月,卻對記者來說無比漫長。
127名嘗試者,無一例外,他們都活著走出了芯片植入手術室。
在第一位成功植入芯片的人剛打開醫院大門后,就有人山人海般的記者涌了上來,采訪他各種問題……
“請問您現在感覺怎么樣,大腦有異樣感嗎?”
“請問您真的可以如同政府所說的用意念調用資料嗎?”
“請問您植入芯片后有什么想對政府說的嗎?”
……
各種問題五花八門,但是總體來講還是能歸為一類: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別問我為什么我這么清楚當時記者問那個人的問題,因為我就是那首個植入腦芯片的人。
“我現在感受到的——是掌控感。”我回答道。
“請問您所說的掌控感究竟是怎么樣的呢?”
“您的意思是說您現在可以掌控全局嗎?”
……
各種問題再次蜂擁而至。
“掌控感,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繪的感覺。它就像……就像,對于世間萬物的所有情況,你只要想想就能明白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我回答道。
“那么請問您……”
我沒有再回答記者的問題,而是撥開了人群大步向前走去。
離開了醫院,我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昏暗。我現在要做一個嘗試。
我在我的大腦中,通過腦-機聯通芯片定位了我的公司的方位。
我開始向前走,雖然看不見路,但是我可以根據我腦中所聯通的導航系統了解我現在所在的位置。
太神奇了!
我現在不用看路,也能清楚地“看見”前面32米處有個大型十字路口,在哪里我需要往前通過斑馬線后再右轉。這種感覺,就是掌控感,就好像你把全世界所有的道路全部滾瓜爛熟的記在了腦中一樣。
我雖然看不見,但我“想”得見。
這就是我對腦-機聯通的總結。
……
隨著首批植入腦-機聯通芯片的人陸續走出醫院,人們才逐漸認識到腦-機聯通帶來的方便。于是,大量的市民開始參與這項福利活動,腦-機聯通技術也真正開始普及化。
短短兩個月,首都全城市民腦-機聯通芯片植入完畢。
自從有了腦-機聯通,人們就好像擁有了融合前六感的第七感——掌控感。
隨著腦-機聯通技術在生活的融入,以前號稱“機不離手”的手機查閱資料的功能逐漸被人們自身的大腦取代,生活中它的身影逐漸減少,唯一剩下的優勢就只有它獨特具備的微信、電話等聯絡功能了。
這是個意念世界,是腦域科技初露曙光的世界,是腦域時代,在現在,只要想想,你就能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