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鐘,這輛豪華的轎車在夜色的掩護下,將這位被稱作“耗子”的神秘男子送到了B市的惠同河大橋的一塊大平地上。在轎車到來之前,那里早已集結了超過二十輛的小客車。原本寬敞的橋下空地,也因為停放整齊的小客車及列陣站立的人們而變得略有些擁擠。
就在那豪華轎車后車門打開的一剎那,原本一直保持跨立待命的方陣隊伍瞬間整齊劃一的變為立正狀態。
很快,一雙黑色皮質厚底軍靴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緊接著是一雙穿著墨綠色軍褲的修長雙腿,然后是內襯墨綠色修身軍裝上衣、外披同樣墨綠色系軍旅風大衣的上身,再然后的便是多數人不敢凝視的臉了。那是一張藏在齊耳銀發下的完美無缺臉。由于帶著軍帽的緣故,一些劉海蓋住了他的左眼,但完全不會減損這張臉的帥氣逼人。堅毅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不高不低的顴骨、薄而修長的唇、刀鋒般堅毅的眉毛以及充滿了魅惑的紫色眼眸,共同構成了這張雕刻般令人過目不忘的帥氣臉龐。
待這位外貌過于完美的“耗子”下車站定后,隊伍中的所有成員齊齊的向他敬了個軍禮。只不過他們的軍禮與國家軍隊的軍禮有所不同;只是簡單的右臂自然下垂,右手攥拳、手心朝內貼于自己的左胸前。“耗子”則以右手碰自己軍帽的帽檐作為回禮。接著,隊伍又恢復成跨立待命的狀態。接著,一位從穿著上便與隊伍中所有人員有明顯區別的高級軍官淡定地向“耗子”走來。
兩人的穿著樣式基本相同,只不過“耗子”的整套軍裝邊線、紐扣及軍銜都是金黃色的,而迎面走來的這位高級軍官的軍裝邊線、紐扣及軍銜都是銀色的。另外,“耗子”的軍大衣的左胸上有一朵拳頭大小的用紅色暗線刺上去的彼岸花。那位高級軍官的軍裝上卻是沒有的。
高級軍官走到離“耗子”還有五步遠的地方后,停了下來,再次向“耗子”敬了個軍禮。滿帶微笑地說道:“指揮官,您來了。”
“嗯,”“耗子”似乎與這位高級軍官私交不錯,雖然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酷臉,但是他周身的氣場卻在這位高級軍官走過來后輕松了很多,“米咖杰副將,詳細的作戰方案都布置好了吧。”
“嗯,那是自然。根據本次作戰變量一共制定了32套作戰方案,所有出戰人員均已將這32套方案爛熟于胸。請指揮官放心。”
“耗子”聽到后沒再說什么,越過米咖杰向方陣走去。米咖杰先是鬼笑了一下,緊接著轉身跟在“耗子”身后也向方陣走去。
站在方陣正前方,“耗子”高聲說道:“全員聽令:我們今天行動的目標是‘擼串餐飲連鎖公司’。經過情報部門的長期調查,我們發現這個公司的內部成員一直借著“餐飲經營”的幌子,干著販賣人口的禽獸行徑。三年內,這個組織至少向國外販賣了近40萬同胞,簡直是罪大惡極!因此,'公司'的裁決會決定,對‘擼串餐飲連鎖公司’執行凈化,凈化級別為三級!1分鐘后,本次凈化行動正式開始,目標:殲滅‘擼串餐飲連鎖公司’、解救被他們販賣的同胞!另外,本次戰斗與以往的戰斗有一個關鍵性的不同——我們要趁此機會向全世界宣告‘公司’的存在,因此盡情去戰斗吧!”
“耗子”的尾音還在回蕩,場內卻瞬間沸騰了。全員出現了短暫的歡呼。“耗子”見狀,臉上的自信更濃郁了一些。戰前動員已經發揮了應有的效果,“耗子”便轉身朝自己的轎車走去。這次,米咖杰卻沒有立即快步跟上,而是仍然停留在原地,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手表。
“五、四、”隨著米咖杰在通訊系統里的輕聲讀秒,隊伍瞬間安靜了下來。“三、二、一。作戰開始!”
接著米咖杰也不管隊伍怎樣出發,利落地轉身,奔向已經關了車門的豪車。他那迅疾的身影實在難以用普通人的肉眼捕捉。即便是用這樣的身手,他也只是勉強在轎車啟動的前一刻,坐了進去。
面對突然出現的米咖杰副將,司機有些無措。直到一直閉目養神的“耗子”說了句“走吧”后,司機才敢發動車子。由于剛剛一路狂奔,上車后的米咖杰只覺得渾身燥熱。于是,他下意識地摘下軍帽,將其當做扇子扇了起來。一頭黑色長發在帽子摘掉的那一刻傾瀉而下。
沒過幾秒,“耗子”出聲提醒道:“常叔,你再盯著米咖杰看的話,咱們可就要進河水了。”
“啊?哎呦!”前排的司機一個急打方向盤,有驚無險的將轎車駛入了正途。
米咖杰借著車輛急轉彎的機會往“耗子”身旁湊了湊,伸出空閑的左手攏在自己嘴邊,用著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卻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清楚的音量問道:“你都沒跟常叔說過我是女的嗎?”
“我沒跟任何人說過。”
不知為什么,開車的常叔只覺得“耗子”說出的這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聽起來卻像帶著冰碴一般。識趣地常叔打開了轎車的格擋板,將駕駛員與乘客徹底隔開。
米咖杰見常叔自動“離場”,有些遺憾的撇了撇嘴。
“指揮官,現在就向外界宣布‘公司’的存在,是不是有點早啊?”認真研究自己帽子的米咖杰再次牽起話頭兒。“雖然您現在已經是四大執行者之首,可上面還有裁決會那幫老頑固在的。若是裁決會那幫老頭子說動了其他三大執行者的勢力聯合起來對付咱們,那咱們可是會死得很慘的。”
直到米咖杰說出這段話,“耗子”才終于將自己的視線放在米咖杰身上。“怎么,你怕?”
米咖杰聞言,瞬間夸張地抱住自己,表現出一副哆哆嗦嗦的樣子:“誰能不怕死啊,自然是怕的。”
盡管米咖杰表演得很精湛,但她的眼神兒卻已將她徹底出賣了。那雙黑色的丹鳳眼中,閃爍著的是興奮,完全沒有一絲害怕與怯懦。
“這并不是我自己下的決定。多年來,政府早已經盯上了‘公司’這個特殊的存在。任誰都不能容許這么一個有能力又不受控制的組織長期存在下去吧。政府現在只想千方百計地將‘’公司”弄到手。這次宣揚‘公司’的存在,正好可以給政府一個突破口。按照目前的局勢看,勝負在五五之間,我們的安全度也算可以了。另外這次行動表面上看是‘裁決會’決定,但你以為能讓‘裁決會’做這樣決定的是誰?”
“指揮官,你的意思莫非是——裁決會里已經有人被政府滲透了是嗎?”
“耗子”對米咖杰的話置若罔聞,直截了當地命令道:“這些都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你只需要記住,你這次行動的唯一任務就是活捉‘張林’。我要知道‘公司’決定埋葬他這一條線的真正原因。”
等了半天,見領導沒有別的吩咐后,米咖杰十分隨意地往車座上一靠,閉上眼思索起領導話中傳遞的信息:第一,‘公司’高層‘裁決會’中已經有政府的人;第二,自家老板肯定已經跟政府高層展開了密切合作,至于其他執行者是否也存在‘變節’的情況有待驗證;第三,作為‘擼串餐飲公司老板的‘張林’是‘公司’的人,那么這個餐飲連鎖公司八成也是公司的,而這餐飲連鎖公司多年來干的齷齪勾當也是‘公司’默許的了;第四,‘張林’的手里有‘公司’的把柄,而這把柄她的老板也想要。
想明白各種關鍵的米咖杰重新睜開眼,下一瞬,她那細嫩的脖勁已被“耗子”捏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