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窗外的月亮美侖美奐,把沉寂的夜晚顯得格外明亮。雍元獨自在江邊對著月亮發(fā)著呆,終于深有體會李白這兩句《靜夜思》其中深刻的思鄉(xiāng)之情,寧戀本鄉(xiāng)一捻土,莫愛他鄉(xiāng)萬兩金吶!
掏出口袋中幾乎被遺忘的手機,心里掙扎了一下還是開了機,不過依然還是令他失望了,大明朝怎么可能有信號呢?竟然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想想真是可笑。
沒有信號沒有網絡的智能手機不過是個金屬殼子而已,正應了那句古話: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讓雍元沒想到的是,電量居然又回復到了原先的88%,固然有些欣喜,不過沒有WIFI還是沒有什么卵用,里邊除了緩存的幾首流行歌曲,剩下的就是些垃圾郵件,信用卡的賬單提醒啦、要不就是話費余額啦、游戲體驗推送下載啦之類的,相冊里有些同學們的自拍照,雍元自然是很想念同學們了,不過現(xiàn)在估計都以為他失蹤了吧。
想想大三大四的學業(yè)就此荒廢心里莫名還有一點惋惜,信用卡花唄貌似也被拉入征信黑名單了吧,雍元無奈,突然想起口袋里還有一包煙,順勢拿起來準備來一根,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打火機,猛地想起原來是贈給了九千歲魏忠賢。
手機里最后一個通話記錄,是媽媽打電話告知已經打了兩千元的生活費,囑咐雍元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這一切仿佛是昨天的故事情節(jié),可轉眼,兩個人已經陰陽兩隔,母子再也沒法見面了。
雍元無意滑到圖冊里“最近刪除”的選項界面,里邊怎么有一張被刪除的小抄,雍元打開一看:
“這不是《大明朝》的隨堂檢測筆記小抄嘛?崇禎皇帝孫承宗……”
“孫承宗,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呢?朗朗上口怎么想不起來呢?”
雍元驀然驚起,喜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說到:
“這不是老丈人的名字嗎?平時不好好學習,居然沒想起來,看看他的生平事跡,也好在若雨面前……”
正要說些什么,雍元突然被里邊的幾行大字所吸引,昭然入目:
崇禎十一年(1638年),清軍進攻高陽,孫承宗率領全城百姓及家人守城,城破后自縊而死。南明弘光元年(1644年),獲追贈太師,謚號“文忠”;清高宗時追謚“忠定”。著有詩集《高陽集》、軍事著作《車營扣答合編》等。
“崇禎十一年,駐守高陽,清軍破城后自縊而死?現(xiàn)如今是崇禎一年九月,難不成史書有誤?”
雍元腦子靈光一閃,頓時冷汗直流,竟毛骨悚然般不安起來,回想起來種種被放過的細節(jié),原來這一切都有人幕后操縱……思考了良久,終于狠下心來,凝神道:
“既如此,莫不如試探一下真?zhèn)危e怪了你就是我對不起你了!”
………………………………………………
午間小憩后,雍元吩咐府里的奴仆去京畿北市買了大量的布匹,這是雍元第一次吩咐奴仆辦事情,因為他不知道這些奴仆的名字叫什么,關鍵是總感覺這些奴仆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甚是神秘。每次雍元回到家,除了若雨之外,全部都低著頭,原先一直以為是他們是明朝主仆尊卑的封建思想在作祟,如今看來這里邊一定大有文章。
據(jù)雍元暗中觀察,若雨從未離開過雍宅一步,每天都在深閨之中,這些奴仆似乎也在按照若雨固定的指令辦事,有絕對固定的行動軌跡。比如大廚去買菜,南市,雍宅。再比如雍元吩咐的去買布匹,也是固定的北市到雍宅的路線位置,如果這些奴仆沒有問題,那么若雨,既然若雨從未離開過半布,那么…………
“相公,為何買如此多的布匹啊?咦,相公買的均是粗布麻布,如何為若雨做得衣物啊?”
奴仆買回來足足兩車,堆積在雍宅的大堂里,大多數(shù)是粗布,少數(shù)是麻布,只有窮人或者莊稼人才會用粗麻做衣,富裕一點的公子太太都用綢緞綾羅、錦繡絲棉作衣,哪個穿的舒服他們是知道的,不過雍元買來的這些都不是做衣用的。
“若雨娘子,這批粗麻布匹并非作衣使用,是做太湖酒肆的宣傳單冊,若雨起筆,字要寫的大一些,這些布匹都是掛在酒肆外邊引人駐足停留,從而廣而告之。”
雍元差人把布匹全部拋散開,然后按照太湖酒肆的高度裁剪成豎狀的長條,整整齊齊在大堂的院子里擺放開。整整兩車的布匹被分為十二條長度為三丈二的布條子。
“若雨,還得有勞你代相公下筆,我如何說,你只管如實寫來,字要大些,離遠處才看得清。”
若雨應允,取來相比寫書信還大好幾倍的湖筆,把硯臺也拿到大堂院子里,用湖筆輕輕沾了些墨汁,再一張宣紙上潤了潤,說道:
“相公,書寫何字啊?敬請說來,若雨為相公潤筆排版。”
“第一條:只需二兩銀子,進太湖酒肆敞肚虎咽狼吞,不趕不攆!”
“第二條:只需二兩銀子,進太湖酒肆享受千般美味,不辣不歡!”
“第三條,只需二兩銀子,進太湖酒肆賞析蘇州小曲,不賞不悅!”
“第四條,只需二兩銀子,進太湖酒肆品嘗陰陽口味,不猧不尬!”
“第五條,只需二兩銀子,進太湖酒肆結交上流名士,不歡不愉!”
“第六條,只需二兩銀子,進太湖酒肆痛飲美酒佳肴,不吐不快!”
“第七條,但凡是來太湖酒肆的生死之交,一父一母!”
“第八條,但凡是來太湖酒肆的美艷佳人,一顰一笑!”
“第九條,但凡是來太湖酒肆的文人騷客,一字一珠!”
“第十條,但凡是來太湖酒肆的高官顯貴,一夔一契!”
“第十一條,但凡是來太湖酒肆的滿堂賓客,一酬一酢!”
“第十二條,但凡是來太湖酒肆的新婚夫婦,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