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之上,朦朧的霧退去了,一座巨殿若隱若現。觀音菩薩又對仙娥們囑咐了幾句,便離開凈池直奔宮殿走去。
花容睜大了眼瞧,巨殿金光流轉,在云霧中散發著金光。她突然有一種想要雙膝跪地,朝拜一般的沖動!光是宮殿就那么宏偉,那一會的宴席得多盛大啊?說不定還能看見傳說中的那些神仙本尊!花容想著又瞧了一眼宮殿,不知何時兩個天兵模樣的人已守在了兩側。凈池不遠處也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循聲望去,原來是前來赴席宴的仙者們。花容饒有興致地數著人數,一,二...八...十九,二十。嗯?花容愣了愣,又望向方才從她身旁經過的那人,可那人的身影已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是誰?為何給我的感覺如此熟悉?她的心不知怎的猛抽搐了一下,像是在一瞬間被人抽空了內在。呆滯了良久,花容才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太大驚小怪了,這可是天界,我怎么可能會與仙人結識呢?花容自嘲地瞥了瞥嘴角。
此時,宮殿里早已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花容愣愣地望著池里嬉戲的魚兒,想起了在凡間的花家,爹娘現在一定擔心死她了吧,自己還沒有盡孝,就要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想到這,淚珠便順著臉頰流下。不過轉念一想,她可以在天界好好的為花家祈福,讓花家事事順遂,心情便又好了一些,便也暫時不去想了。
“云蒼!你好大的膽!你竟然讓鬼族的少將溜走了?這就是你所盡的職責嗎?”一道憤怒的聲音透過大殿傳到花容的耳中,絲竹之聲戛然而止,空氣一時凝結。
凈池中的花容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下了一跳,好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奈何她現在離宮殿的距離太遠,她正遺憾著要錯過這一幕了,碰巧低頭瞧見了剛才在她面前嬉鬧的小魚,于是花容運用靈氣一臉討好地對小魚道:“咳咳...兄臺,姐妹?那個...可不可以麻煩你給我挪到靠近宮殿的那邊去?”
小魚望了望花容,又瞧了瞧宮殿,像是明白了她的意圖,開玩笑道:“想不到,一朵有修為的紅蓮竟也會對這場景稀奇?罷了罷了,我給你挪過去吧。”說著,便擺動著身軀將花容挪到了凈池邊緣。
紅蓮不知道好不好奇,可我還是一個童心未泯的小姑娘,花容心里無所謂地想著,嘴上又向著小魚道了一聲謝。
花容想宮殿里望去,只見天帝正怒視著跪在大殿中央的云蒼將軍。一雙眼睛黑的發光,仿佛看穿了宇宙之外,將高大而威嚴的帝王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宴席上的眾仙都秉住呼吸,不敢去瞧坐在上首的天帝。
“云蒼,不敢。”這時跪在地上的男人淡漠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花容正打量著他,眼睛猛然間睜大,是他,剛才經過她身邊的男子,讓她感覺熟悉的男子,原來,他叫云蒼。
“呵,不敢?我看你敢做的很啊。來人!將云蒼貶入凡間思過!”天帝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只見桌上的白玉杯微顫,里面的酒水有幾滴灑在了桌上。花容看了看云蒼,心頭隱隱地擔憂,雖然瞧不見云蒼的正面,但是看見一襲軍裝勃然英姿,如瓊枝一樹,終身流露著琉璃般的光彩。她的心也隨著那些光彩微微顫動著。天兵們看看天帝,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云蒼,誰也不敢先上前去,這可是天界唯一戰無不勝的神將啊!誰知道是不是天帝一時憤起呢?
“怎么?都聽不見了是嗎?”天帝平息了怒火淡淡說道。
“阿彌陀佛,陛下莫要動怒,云蒼將軍的罪過何足貶下凡界,何不交給老身,帶他去靈山修行,彌補過錯呢。”一位神態莊嚴雍容,身披天衣,腰束貼體羅裙的仙人突然從席位上站起來說道。
花容正緊張地看著云蒼,忽然聽到這熟悉的慈祥聲音,立馬瞧去。
“嗯。觀音菩薩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就交給你來處理吧。”天帝微微點頭。
其實他剛才也后悔說出那一番話,畢竟是在氣頭上,他也難得犯了一次糊涂,好在天兵們沒有行動,望向觀音菩薩的眼神里隱隱有著感激。
花容聞言也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當她聽到云蒼要被貶下凡界時,不由自主地就替他擔憂,不過她把這些沒來由的感覺都歸功于她的善良。
云蒼望向站在一旁的觀音菩薩叩首道:“云蒼謝過陛下,謝過菩薩。”于是站起身同菩薩一齊走出殿門。
花容目不轉睛地瞧著云蒼轉過身的樣子,仿佛他轉身時的速度有一世之慢,劍眉冷目,一雙杏眼里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仿佛是察覺到什么,云蒼經過凈池時,瞥了一眼在池中的紅蓮,微微一愣,隨即又恢復平靜。
見到他容貌的那一刻,熟悉之感再次蔓延到花容的全身,原來,一見如故,也是可以眉目成書的,花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