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綦風靠在桌邊,臧森坐回床沿上,給我們一人抓了把瓜子,看起來已經準備好講述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了。
“你先等等,能不能先告訴我,便簽紙是怎么扔出去的?”
“我發了退賽微博之后,已經預感到將要發生什么,可我也無人可求,索性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在他們抓走我之前在紙條上添了句話,一直把紙條藏在我的袖口里頭。等到我被帶到了這個房間門口,我假意掙扎貼在了徐教練背后,后來他帶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這一波蜜汁操作,我有點看不懂,風險太大了啊,“你為什么不在被抓走之前打電話?”
“我發微博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了,打電話擔心會打擾到。”
到現在接觸下來,我對臧森的印象一步步發生改觀,最初看起來人高馬大蔑視一切的超級球員,現在看來大概是個鐵憨憨。
我皺著眉頭問他,“你就不怕我們收不到你的求救,小命嗚呼了。”
“不會的,他還需要我,不會要我的命。”
我和綦風對視了一眼,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嗑上瓜子,聽他講過去的故事。
“我自小長的高高壯壯的,學習成績一般,獨愛打籃球,從小的夢想就是能一直打籃球,打到國際聯賽。長大后,我如愿進了北川體育大學,有一天在學校公告欄看到了雄鷹隊招募新球員,我自然滿心歡喜的報名參加選拔。
最終選拔出了十個人,來到了這個基地訓練,后來陸陸續續的,一起來的同學都走了或者淘汰了,最后剩下我一人正式加入了雄鷹隊。
我以為我終于要離夢想更進一步,沒想到卻是噩夢的開始。我漸漸發現每當我在球場上開始疲憊的時候,有一股力量會逐漸占據我的身體,助力我完成比賽。其實如果一場比賽,雙方技術層面差不多的情況下,有正常人無法比擬的強盛力量加持,贏得比賽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開始還以為是我自己的訓練成果,可越往后比賽對手越來越強,隊友的水平跟不上,需要更多的力量輸出才能贏,我好像漸漸失去了掌控權,只是球場上的一個傀儡。”
我扔下手里的瓜子皮,又抓了一把,問:“那你清楚這股神秘的力量來自哪里嗎?”咦,這句話好熟悉。
“我開始懷疑教練往我的飯菜里頭加了興奮劑之類的藥,可大家都是一起吃飯,我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上一次比賽后半場,我感覺我就像一個牽線木偶一樣,沒有靈魂的在球場上奔跑,我覺得我很可笑,觀眾不是傻子,難道真的看不出有問題?
果然,興奮劑檢測就安排上了,我也想調整一下,不想再用這種狀態繼續下去,就去找了徐教練,說明了我的身體異常情況,請求休息一段時間,暫停參加后邊的比賽。
徐教練安慰我,說是這種身體狀況無礙,讓我不用擔心檢測的問題,安心準備的后邊的比賽。聊了一會兒,他來了通電話出去了,我留在他辦公室等他,無聊閑逛的功夫,我發現了墻邊暖氣片縫隙里卡住的一個腕帶,帶著血跡。”
關鍵劇情終于要來了,我趕緊催他:“腕帶是誰的?”
臧森的臉色暗了暗,“一塊選拔過來的十個學生中的一員,后來成了我的室友。我記得他頭一天來的時候,就跟我顯擺,他女朋友親手在他腕帶上畫的圖案,獨一無二,我當時還罵他白日屠狗。”
“那,他是……”
“我不敢去想,只能確定他不告而別,音訊全無。”
哇,趕上個大事件啊,其他那幾個人,細思極恐。
“徐教練打電話回來,我拿著腕帶質問他,他發了脾氣,說不知道我在說什么,讓我回去好好訓練,別整些亂七八糟的煩他。談話失敗我摔門離去,直到我下了決心發微博之后,徐教練也不裝了,直接把我軟禁在這里。”
“你就不怕你會像其他幾個人那樣消失?”
“我懷疑徐教練用了什么邪術控制我,其他人身體無法承受就淘汰了,而他現在沒有其他的人選。”
我放下瓜子為他鼓掌:“你挺聰明啊,這種深層次的都想到了。”
“藝術源于生活,電視上演的妖魔鬼怪說不定有人真的親眼見了,我猜徐教練可能學了什么符咒。”
綦風交代一番:“離決賽還有一周,這幾天你一定不要激怒他,保命要緊,其他的不必操心。還有,我倆的身份不可外傳。”
臧森點點頭:“希望你們還籃球賽一個公平。”
我們剛穿墻出去,我聽見臧森踢踏著拖鞋跑到我們剛剛穿過的墻邊,拍著墻說,“我哩個乖乖,這么結實的墻真的穿過去了。”
男生大概都有不輕易展現的另一面?比如綦風人前人后就大不相同。
想到這里,我笑著搖搖頭,“這個徐教練,你怎么看?”
綦風表情有些凝重,“如果真的如臧森所說,牽連上了九條性命,加上咱們今天的碰面并沒有察覺到他身上的異常,恐怕他道行很深,咱們得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