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豆漿,兩碗大份鮮拌面,一碗小份鮮拌面?!?p> 杜思卓扶著自行車付了錢,轉身拍了拍楊向楠的肩膀,又看了看遲羨澤,輕輕彎了彎嘴角。
“今天就我來請客啦!”
楊向楠比了個“OK”,旁邊的遲羨澤捏了捏手心,微微偏過了頭。
三個人騎著車到校門口路段的時候,正好趕上大人潮。
前面堵的水泄不通,杜思卓無奈的往前看了一眼,“看來只能推過去了。”
“走吧?!睏钕蜷浦孕熊囃白吡藘刹?,“我給你開路?!?p> 杜思卓偏頭一笑,目光剛好對上遲羨澤看著她的臉。
他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躲藏,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不高興。
“是因為自己嗎?”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給她掐滅了。
怎么可能呢?她在心里暗自笑了笑,神色如常地走進了學校。
“中午一起吃飯。”楊向楠拍了拍遲羨澤的肩膀,一副哥倆好地沖他一笑,換來一個冷臉。
他也不在意,又沖著置身事外看熱鬧的杜思卓笑了笑,“記得等我們哈?!?p> 遲羨澤額頭青筋一跳,牙槽莫名有點酸,“知道了,你們動作快點。”
然后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梯。
難得見到有一個人還能降伏遲羨澤,杜思卓忍不住笑了笑,“沒想到我昏迷一下,你們連革命友誼都建立起來了?!?p> “害,什么革命友誼啊?!?p> 楊向楠跟著她不慌不忙地上四樓,他腿長,一邁就邁出去老遠,稍稍越過她一點,“不過你暈倒這件事還是有點迷,沒弄清楚之前先別跟別人說?!?p> 可不是玄乎嘛,杜思卓贊同的點點頭,“我知道的?!?p> “那事兒,你別一個人去了?!?p> 杜思卓知道他說的是試題被盜那事,她總感覺不能錯過了。
三個人來學校的路上已經討論了一會兒,至于到底要不要淌這趟渾水,杜思卓有自己的打算。
“我會小心的。”
她知道楊向楠是出于她的安全考慮,但這件事是她自己要去查的,要是再把他拉進來,結果未必是他應該承受的。
楊向楠點點頭,兩個人又說些有的沒有,沒一會兒就到了教室。
照著“宋安然”原先的性格,她是高冷和疏離的,在班里沒有什么深交的朋友。
這樣孑然一身,小小年紀就看不到什么活潑氣的樣子,也難怪之前楊向楠還覺得震驚又新奇。
十幾歲的小女生正常的舉止,放在宋安然身上卻不搭調。
她雖然當著班里的學習委員,但大多就是尋常之交,很少和別人主動深交。
宋安然雖然低調,卻很得老師們喜歡,班里自然有人眼紅,瞧她不順眼。
那天替趙謹言給她傳話,名字叫蘇琪的女學生就是其中的代表。
蘇琪的心思其實不難猜,明眼人都知道,她針對宋安然是為的什么。
青春期小女生碰上儒雅和煦的青年男教師,對學生溫和體貼,又有涵養,難免叫她生出些不該有的幻想。
她既是嫉妒趙謹言對宋安然的另眼相看,又不乏一些其他的情緒在。
杜思卓抿唇,她雖然性格活潑,但乍一看到一群比自己實際年齡小上十一二歲的青澀高中生,也沒打算打破現狀。
她看著桌角的一摞習題冊,突然有些頭疼。
就照她這幾天的切身感受來說,趙謹言也很蹊蹺。
他本身遷職就來得蹊蹺,不說別的,手底下出了學生自殺這樣大的事情,哪有這樣急趕著升遷調走的呢?
他對“宋安然”的態度也叫人不適,杜思卓活了二十八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
倜倜儻儻內心正直的人,絕不可能是趙謹言這樣的。
拋開眼前的不談,杜思卓單手撐著臉,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單手壓著的粉色信封。
同桌范恬是個活潑的小圓臉,什么心思都放在臉上,一天有大半時間都在嘰嘰喳喳。
看到杜思卓坐回座位,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
好不容易等她終于注意到桌上的信封,連忙就湊過來:
“安然安然,這次又是誰呀?”
她搖了搖頭,捏起信封正準備隨手拋進抽屜里,里面的信紙卻一下子滑落出來,吧嗒一聲砸在她的膝蓋上。
輕飄飄的一張紙,自然不覺得疼。
倒是這變故叫杜思卓多看了兩眼,字跡工整加分,思想切題加分。
只是她畢竟不是宋安然本人,并不打算頂著這副軀殼去顧及兒女情長。
那份喜歡不是對她的,她無權干涉。
她粗略掃了兩眼,剛隨手丟回抽屜,范恬卻欲言又止地湊近了過來。
“怎么了?”
“不是,安然你不再仔細看看嗎?”她憋紅了臉,對上“宋安然”不似作假的疑惑,又把話憋了回去。
杜思卓自覺不看才是天經地義,余光看見趙謹言踩著早自習鈴聲的尾巴進了教室,便把這茬拋在腦后,翻開自己的課本來。
她昨天荒廢了一晚,生物好些個知識點都還沒來得及背呢。
趙謹言在教室里巡邏似的晃悠了多久,范恬的心臟就怦怦亂跳了多久。
她整個人渾身上下的八卦因子早在看到信上彭浩這個大名的時候就活蹦亂跳了起來,現在完全就是一個不吐不快,上了發條的八卦挖掘機。
那可是彭浩??!
她自詡裕和高中一年級八卦小當家,難得親眼見到彭浩本人寫的粉紅小信封本封??!
裕和高中就這么一個彭浩,校霸本人的名字比什么都有吸引力。
這可是高三年級校霸啊,校霸的情書怎么都帶著點鐵血柔情的色彩不是?
好不容易熬到班主任第一波巡游結束,范恬立馬湊近了一門心思扎在生物書里的“宋安然”。
“安然,你打算怎么回復彭浩?。坎粫志芙^吧?!?p> 杜思卓正讀到細胞壁的作用,乍一聽這話還愣了一下。
哪個彭浩?回他做什么?
“校霸??!”范恬忍不住高聲咋舌,換來前桌一個瞪眼,她也不甘示弱,小瞪了回去。
心想:“你們知道什么?我可是奮斗在一線的傳媒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見證校霸女友的誕生好嗎?一點新聞靈敏度都沒有,怎么能抓住未來大嫂的心!”
“這個?”
杜思卓后知后覺地掂出桌肚里的粉紅信封,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