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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令之不見遲暮

第三十八章 關心則亂

將軍令之不見遲暮 悠悠我思 4892 2020-03-03 12:08:04

  “咳咳…”不知過了多久,江醒端著兩碗藥進來,看到房中的情景,背過身重重咳了兩聲。

  陸安衍輕輕松開她,姜德音有些慌亂地坐起來,理了理發絲,面紅耳赤地端坐一旁。

  “吶,藥。”江醒沉著臉地將其中一碗藥遞給姜德音,也不理會兩人,就端著另一碗藥去了無人問津的欒燕那里。

  姜德音將藥碗放到一邊的高幾上,又拿了個枕頭墊在陸安衍的后頸處,然后小心地將藥碗捧過來,細心喂起來。

  江醒瞥了一眼榻間那甜蜜而細心的喂藥場景,臉黑了一半,看了看半死不活的欒燕,動作略微粗魯地掰開他的嘴,將藥直接灌了下去。

  “內勁枯竭,短期內不要再動用真氣,否則修為會造成不可逆的折損,”江醒將空碗扔到桌上,原本帶著笑的臉,此刻冷冷的,轉頭對陸安衍說道:“外傷好好養,不要亂動,以免撕裂開。”

  陸安衍聽了這話,一臉平靜,似乎說的事與自身無關,他的視線越過姜德音,看向依舊毫無知覺的欒燕,問道:“他怎樣了?”

  “撿了條命回來吧,”江醒毫不在乎地擦了擦手,又探了下欒燕的脈,低著聲音說道:“這身功夫是都廢了,以后得精心養著……”

  “…什么時候能醒?”陸安衍沉默了下,嘶聲問道。

  “急嗎?”江醒漠然開口。

  “如果…”陸安衍看著江醒,終究嘆了一口氣道,“可以在不傷身的情況,現在就醒來最好…”

  江醒站起身,走過來,看著陸安衍慘白的臉以及眼中的焦慮……姜德音輕輕拉了拉江醒的衣袖,江醒咽下即將出口的譏諷,慢吞吞地道:“我試試…”

  江醒回到欒燕身邊,伸手將他扶起,而后左手貼在欒燕的后心,一股真氣緩緩輸入,待行到欒燕的心脈處,加大了內勁,有規律地開始微微震動,重復三次后,欒燕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絲鮮血,人開始懵懵懂懂地醒轉過來。

  意識回籠,欒燕只覺得渾身都痛的厲害,胸腔間更是火辣辣地疼,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慢慢睜開眼睛,眼前霧蒙蒙一片,好一會兒,才緩過勁,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欒燕猛地一驚,吃力地抬手打算攻擊。

  江醒輕輕一哼,斷了輸入的真氣,欒燕手都還沒抬起來就虛軟地向一旁歪倒。

  “欒燕!”陸安衍靠著姜德音勉強起身,急忙出聲道,“那是江公子,自己人。”

  不需要多說明江醒的身份,對于探子而言,他們只需要明白是自己人還是敵人。所以陸安衍只需點明江醒是敵是友就夠了。

  欒燕靠在床桿邊,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望去。果然是陸將軍!先前他還以為自己是逃不過了,沒想到還能有命醒來。欒燕看著陸安衍煞白的臉,走過來都是靠著身邊的女子撐著,便知為了救自己,陸安衍想來是傷的極重。

  他眨了眨眼,卻沒開口說謝,虛弱地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道:“東西…在、我身上…”

  陸安衍愣了下,他沒想到東西會在欒燕身上,在被抓后嚴刑拷打前,想來楚王那邊的人手已經搜過身了,東西又怎么藏得住?

  欒燕似乎猜到了陸安衍的疑惑,他偏了下頭,扯了扯嘴角,道:“在…胃里…裹著蜜蠟…”

  不待陸安衍和江醒反應,姜德音的小手掩住驚呼出口的聲音,只見欒燕顫抖著伸手進自己嘴里,原來在嘴里的后槽牙上套著根細細的絲線,欒燕用力扯了出來,一條帶血的絲線驟然出現,欒燕忽然忍不住地伏在床邊嘔了起來,暗褐色的藥汁以及暗紅的鮮血混合在一起,全都吐了出來。

  好一會兒,欒燕掩著唇的手放下來,朝陸安衍伸出來,平攤開來,掌中是一顆裹著蜜蠟的褐色丸子,大約半個拇指大小。

  陸安衍白著臉,抿緊了雙唇,靠著姜德音的身子繃得直直的,他伸手接過,看著欒燕完成使命一般無力地垂下了手,雙眼緩緩閉上,呼吸似乎也停了下來。

  江醒臉色難看地迅速探了一下欒燕的脈,從腰間抽出金針,穩穩地扎入欒燕周身大穴,而后一邊捻著金針一邊將真氣輸入,緩慢而慎重。

  陸安衍捏開封著的蜜蠟,里面是一封供狀,他看了一眼,原本就無血色的臉更加難看。

  江醒舒出一口氣,收回金針,疲憊地看了一眼陸安衍,道:“皇家暗探,果然不是一般人。”

  “這種人,皇家應該可以榮養吧?”江醒眼神復雜地看著欒燕,順手給人蓋上薄薄的衾被。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身子骨算是全毀了。”

  陸安衍微微晃了下身子,姜德音扶著他慢慢坐到桌子旁,他緩了一口氣,啞著聲音道:“還活著就好。”若不是因為這紙重要供狀在欒燕手中,只怕欒燕在被抓的時候就自我了斷了。

  江醒眼中深沉,嘆息般地道:“精心榮養,總還能活到不惑之年,如果能拿到一些天材地寶,也許還能再長點。”他重新收拾了一番屋子,打算再去煎一碗藥來給這位去了半條命的皇家暗探,臨出門前又頓了頓,“證據拿到了,你打算怎么送進去?”

  他沒有等陸安衍回話,意味深長地接著道:“外面看似風平浪靜,四方實則暗涌不斷。”

  陸安衍握緊了拳頭,忍不住咳了咳,眉間泛起淡淡擔憂,這時候去皇宮,只怕人還沒到,就會被截住。十三處的人都散了出去,現在他不能聯系也聯系不上。

  “那…要呈送給皇上么?”姜德音扶著陸安衍坐下來,看了看江醒,又看了看沉默的陸安衍,輕聲問道。

  江醒皺著眉頭望向姜德音,他們從來都不想將姜德音扯進這里面,剛剛的事他們是沒有避著姜德音,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允許姜德音摻和進去。

  陸安衍靜靜看向她:“阿媛,你也累了,先去歇著。”

  “我已經可以保護好自己了,”姜徳音淺淺一笑,笑得彎彎的眼中承載著點點自信,她自然而然地牽起陸安衍的手,陸安衍的手很涼,看起來蒼白得很,“我不是十年前的小阿媛。”

  “阿媛……”陸安衍看著姜徳音,只覺得心緒被這句話攪得煩躁不寧,他知道阿媛的意思,但讓他看著姜徳音去涉險,哪怕只是可能的一點,他也做不到。

  “這個時候,無論是誰,無故進宮都會讓人懷疑,哪怕是常住皇宮的你。”陸安衍偏過頭,和不發一語的江醒相視一眼,兩人掩住眼中的焦慮。

  姜徳音伸出另一只手,將陸安衍冰涼的手合攏在兩手之中,溫溫熱熱的柔軟感讓陸安衍煩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我不是無故進宮的,我會有理由進宮的…由我來,是目前最簡單也最方便的做法…安衍哥哥,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這事交給我,好嗎?”

  陸安衍直直盯著姜徳音,她眼中的執著和擔憂,面上的堅毅和倔強,陸安衍緩緩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道:“好,在天黑之前,你想出的進宮理由如果不充分,那么這事你就不要摻和。”

  “好,”姜徳音笑瞇瞇地應道,回頭又對江醒道:“二哥,這事我還要你來幫我的。”

  江醒皺著眉頭看向姜徳音,這事他雖然不愿讓姜徳音摻和,但也知道此刻陸安衍確實是有難處的,何況這關系到阿修,姜徳音出個力也是應該的…他清楚姜徳音的性子,看著柔和,內里卻是極倔強的,既然她已經拿定了主意,自己即使反對也是無濟于事的,還不如幫襯著看著點,至少能保證姜徳音的安全。

  “嗯。往后這事可別讓你哥知道了。”江醒輕輕點了點頭,低聲回道。

  姜徳音抿唇一笑,忽然看到江醒不悅地盯著她的手,恍然發覺自己還握著陸安衍的手,紅著雙頰,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抽回自己的雙手。

  “那我先走了…安衍哥哥,你…好好休息!要聽話!”姜徳音板著臉,嚴肅地對陸安衍說道。

  看著小姑娘那故作嚴肅的模樣,陸安衍不由地笑了起來,頷首道:“好。”

  得到陸安衍的回復,姜徳音這才放心地出了門。江醒看著姜徳音出了門,才轉過身對陸安衍交代道:“阿媛離開了,疼就別忍著了,回榻上好好躺著去。”說實話,他是佩服陸安衍的能忍,畢竟剛剛在身上動過刀子,拔了銀針后,麻醉鎮痛的效果就會慢慢減退,一般人早就痛的滿地打滾了,虧得他還能若無其事地起身說話。

  陸安衍虛摁了下傷口,勉強笑了笑,雙唇發白,原本筆直的背脊微微彎了彎,壓抑著到口的痛吟,眼神掃過床上毫無聲息的欒燕,不放心地道:“有勞江公子看顧著點欒燕。”

  “你顧著你自己就行。既然我已經搶回了他這條命,自然會看著。”江醒自傲地道。作為江湖赫赫有名的閻王,他搶回的命,焉有在他手上再丟掉的!“我先去看看那丫頭。”

  “江公子,如果可以…麻煩您…盡量制止阿媛…”陸安衍臉色凝重地看著江醒,扶著桌子站起來,“我覺得事情可能會更復雜…阿媛,我怕她攪入后無法全身而退…”

  江醒瞇了瞇眼,忽然開口道:“陸安衍,你喜歡阿媛。”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陸安衍僵著身子,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在喉嚨間,沉默了一陣,他淡淡笑著道:“是啊。”

  “關心則亂,阿媛不是個蠢笨易碎的瓷娃娃,她在皇宮里生活了這么多年…莫非你以為皇宮是天真無邪的溫室?”江醒漠然看著陸安衍,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略微難看,而后他口氣生硬地接著道:“你若真喜歡阿媛,就多多保重己身。都只是凡身肉體,哪經得起這般肆意折騰!”

  陸安衍聽著,有片刻的失神,他怎么會不知道皇宮里那看不見的爾虞我詐,明恪作為天子,尚且要費心費力,何況是阿媛這么一個小姑娘,說來還是他累的阿媛這般艱難...他苦笑了下,嘆息道:“是我對不住...”

  江醒不虞截斷陸安衍的話:“冤有頭債有主,你沒事攬什么責!好好躺著,少思少慮!”他冷哼了一聲,似不愿再和陸安衍多言,拂袖而去。

  陸安衍看著江醒離去,心中卻無端升起一抹暖意,他低下頭,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多謝......”

  姜府中藏著絲絲不為人知的溫情脈脈,然而京城里卻是暗涌不斷。

  棲梧宮里沁涼如冰室,高陽郡主窩在暖榻上,榻旁暖爐緩緩升騰著縷縷暖香,高幾上是清冽的醇酒,小火慢熱,撲鼻而來的是陣陣酒香,高陽郡主輕舒玉臂,執起酒杯,小飲了一口,然后放了下來,好似躺累了,她伸展了下肢體,略微厚實的冬裝也遮不住那曼妙的身姿,眼波流轉,轉過的是惑人的媚意。

  “這道開胃小菜快要吃完了吧?”高陽郡主的雙眼柔柔地瞇了起來,好似還帶著幾分困意。

  “是,差不多要結束了。”田大海躬身回道,原本陰鶩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柔和的笑,“小殿下如果覺得還不過癮,老奴倒是可以再添一點。”

  “田伴伴最好了,”高陽郡主忽而掩唇嬌笑,那雙媚若霧星的眼眸流露出幾分暢快,“既然這樣,那就辛苦田伴伴跑一趟了。今晚帶點人去南山別院陪皇弟養的那些玩意兒玩玩吧,田伴伴你在一旁壓壓陣吧,別都玩廢了。”

  “是,老奴曉得。”田大海拉開一抹笑,帶著幾分寵溺小輩的意味,只不過在他那冷硬而陰冷的面上,顯得有些滑稽怪異。

  高陽郡主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低低地自言自語道:“李明基...李明恪...呵...聰明反被聰明誤。”她頓了頓,自嘲地道:“莫怪陸郎不喜歡聰明人。”

  田大海聽著高陽郡主的話,沒有接話,也沒有上前,只是靜靜地退至一旁,眼中露出一抹放縱的寵溺。

  楚王府邸

  后院里,楚王隨意地沏了一杯茶遞給石桌對面的男子,對面坐著一個魁梧的漢子,接過茶杯后細細品茗起來。

  “先生,可有什么指點的?”

  男子放下茶杯,心中好笑不已,人人都以為他郭淮是楚王身邊的第一心腹謀士,卻不知楚王多疑,從不曾真正信任過任何人,現在這指點也不過是隨意問問而已,他笑了笑,客氣地回道:“王爺,可是急了?”

  楚王目光沉沉地看了郭淮一眼,低聲道:“談不上急,只是想讓先生指點指點這局棋。”

  “一動不如一靜。”郭淮咧嘴一笑,陡然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拱了拱手接著道:“當斷則斷,棄車保帥。”言罷,起身率性而去。

  良久之后,楚王瞇著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郭淮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地道:“果然是不負盛名……”

  “王爺,那今晚的行動,可要停下?”楚王的暗侍阿羅身著青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楚王身邊,輕聲請示。她的面容很普通,不丑但也不美,唯有一雙丹鳳眼卻是極美的,眼波流轉中就讓人不由地道一聲美目盼兮。這一雙眼給她普通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姿色。

  楚王沉吟了片刻,沉沉地道:“其他的先停了,今晚就…拋一顆死棋去牢里,能殺了他最好,不能就算他命大…”

  “是。”阿羅遲疑了下,又接著道:“不知王爺,是否授意他人散播流言?”

  楚王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怎么?京中傳了些什么?”

  “是關于姜家小姐的。”阿羅面上浮起些許詫異,隨后將上京城中紛紛擾擾的傳言如實以報,之前就有些微流言,可未曾像如今這般甚囂塵上。京中到處都是關于姜小姐的小道消息,有說姜小姐命主刑克,因此父母雙亡,連相依為命的哥哥如今也命不久矣,有說姜小姐幼時受傷,體弱虛寒,無法孕育子嗣,甚至揣測姜小姐長住宮中,是因為與皇上有私情……總之,現在上京城里大街小巷都能聽到這些不盡不實的小道消息。

  楚王沉吟了片刻,忽而間冷冷一笑,揮了揮手,示意阿羅停下:“不必理會,皇姐總是這樣,得不到想要的,就盡折騰些不入流的手段。”

  “是。”

  日暮西下,上京城里肆意流傳著各種桃色八卦、小道消息,或者說是將之前隱秘在暗處的小心思攤在了陽光下,暴露出了種種扭曲、惡意、戲謔、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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