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兩封信放在桌上,一封是給壇兒的,但壇兒還有許多字不認識,所以只寫了‘祈瑀親啟’,相信他看了里面的內容也會告訴壇兒的;另一封是給師父的,雖然師父阻止了她去西州,但她仍然清楚地知道,裘蘆是一心為她好的。
準備妥當了之后,江恬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準備等天蒙蒙亮的時候便出發,但江恬并未休息好,腦子里一直想著白鷗的傷勢,反正也是睡不著,索性就提前出發了。
素素拿的是去岄國的地圖,江恬要的也是去岄國的地圖,從岄國到西州,要比從祈國到西州快些,所以她干脆從岄國出發好了,出谷依舊是要穿過蛇障的,江恬站在山谷口吞了吞口水,取出包袱里的小刀,遲遲不敢下手,這得多痛啊,這細皮嫩肉的手就會有一道傷口,多難看啊,好幾次刀都貼著皮膚了,還是不敢下手。
“小矮子,怕痛吧。”裘喚喚的聲音突然從后方響起,嚇了江恬一跳。
“你能不能別嚇人啊?”江恬惡狠狠地說道,這里可沒有師父和師娘了。
“本少爺正常走路怎么就嚇人了?對了,要不本少爺幫你割吧,看你這么怕痛。”裘喚喚搶過江恬手里的小刀,邊說邊把刀尖指向江恬的手心。
“不不不,我……我自己來。”江恬嚇得又把刀搶了回來,再一次把刀放在手心,又是十幾分鐘的思想博弈過去了,依舊沒下得了手。
裘喚喚在一旁看著她,譏笑著搖了搖頭,又把小刀奪過來放進刀鞘里。
“你干嘛……”江恬話還沒說完,就被裘喚喚橫腰抱起抗在了他的肩上,他一只腳輕輕點地,另一只腳借助旁邊的樹干,直接飛到了空中。
“啊——”整個淮丘谷都是江恬的尖叫聲。
“你要是想被我爹發現,你就繼續叫。”江恬聽罷,便不再叫了,她的視野離地面越來越遠,由于霧實在是太大了,只能看見裘喚喚借力的樹枝,江恬被壓的胃實在難受得緊,好在快吐的時候,裘喚喚把她放下了。
“謝謝你啊。”江恬落地后緩了口氣說道。
“不必,你以后再報答本少爺便是了。”裘喚喚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是,少爺,多謝少爺,十九這就便走,山水有相逢,告辭。”
“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吧,那多不好意思。”
“你會劃船嗎?”
“不會。”
“那不就完了。”
說罷裘喚喚便走在前頭給江恬帶路,這出谷也是要坐船的,不過不是去下游,而是去上游,下游方向是繁花樓,上游則是通往岄國的出口。
“少爺,您會輕功呢?”兩人在船上閑來無聊,于是江恬開口問道。
“那可不,你少爺可是擁有絕世武功的,武林盟主可都不一定打得過我。”
“切,你就吹吧你。”
“你不信?”
“不信。”
“那我就不劃了,你自個兒劃吧。”裘喚喚一臉傲嬌把船槳扔在船上。
“錯了錯了,我錯了少爺,我信。”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一哄就好,聽到江恬說信又立馬劃起了船。
“以后如果有機會,你能不能教我幾招啊?”江恬真的很好奇這古代的武功,尤其是輕功,飛起來有仙女的感覺。
“看你表現吧。”看著裘喚喚一臉嘚瑟的樣子,江恬恨不得把船槳直接呼在他的臉上。
水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湍急,穿過一個低矮的山洞,映入眼簾的景色真是壯觀無比,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終于能體會這種感覺了,這是一個巨大的瀑布,在瀑布下真的感覺水像是從天上傾泄下來的一般。
“我們要靠岸了嗎?”因為前方沒有路了,只有瀑布了,所以江恬以為要上岸了。
“不,我們要穿過瀑布。”
“啊?會被水拍死的吧。”江恬在現代可是學過物理學的,這么高的水下來,重力加速度,這水打在人身上得多疼啊。
裘喚喚沒有理她,只是加快劃船的速度,直接沖進了瀑布里,江恬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好在把包袱放在了船的儲物隔間內,包袱里頭的東西沒有濕。
瀑布內是個巨大的山洞,有點像《西游記》里水簾洞的感覺,山洞頂上的巖壁還有許多水珠流下來,巖洞內濕漉漉的。
“水很淺,船不能行駛了,會擱淺,你直接走上岸,沿著山洞徑直往里頭走,長明燈會烘干你身上的水汽,不必擔心。”裘喚喚停止劃槳,坐在船上對江恬說道。
“那你呢?”江恬拿起自己的包袱,便下了船,水果然很淺,而后走上了岸。
“本少爺這便回去了,爹若是看不到本少爺,肯定會把本少爺當成你的共犯,本少爺可不想挨罰。”說罷便掉了個頭,準備出巖洞。
“謝謝你,少爺。”江恬對著裘喚喚的背影喊道,然而裘喚喚并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便沖出了瀑布。
一定要平安,我還想見你。
剩下的路就只能江恬一個人走了,巖洞里的路越來越窄,里頭也比外面更陰冷,加上身上濕漉漉的,江恬擤了擤鼻涕,打了幾個噴嚏,又繼續往前了,走了一會兒才看到了長明燈,這里的長明燈與繁花樓的長明燈有所不同,這里的長明燈是紫色的,靠近長明燈只覺得溫暖。
這里的洞穴是往上的階梯,看起來還是要上山的,江恬進了洞穴內,周身都溫暖了起來,她索性把頭發散了下來,任由長明燈烘烤,這樣也會干得快些,不知道到這狹窄的洞穴里走了多久,江恬只感覺自己有些累了,身上的水都已經烘烤干了,頭發也已經干了,身子微微發熱,倒出起了汗,感覺像是在蒸桑拿。
于是又把頭發束了起來,江恬本以為會熱死在這山洞里,越突然感覺越往上越涼爽了起了,果然不一會兒便出了山洞,習慣了山洞里的暗視線,突然亮堂了起來,眼睛還沒習慣過來,江恬閉著眼睛揉了揉眼皮,緩了一會兒才能掙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