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

　　居然還是退而求其次！

　　盛紅美嫉妒地直冒泡泡，即便還沒下鄉前，她們家一年到頭吃不了幾回豬肉，更別提街上飯店里的肉制品了，誰家養的雞不是留著下蛋換錢的，能偶爾吃個雞蛋都算是天大的福氣了。

　　“筱曼，以后這話千萬別再其他面前說。”盛紅美故作嚴肅地說道。

　　然后一轉頭，秒變臉，“因為會被打的！”

　　“你可真是太遭人嫉妒了！”

　　害！

　　高筱曼還以為是有什么不妥呢，嚇了一跳，原來只是紅美的玩笑。

　　就在她倆打打鬧鬧的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

　　“一定是愫愫姐回來了！我去開門！”高筱曼像彈簧一樣立馬站了起來，動作靈巧漂亮。

　　一開門，果然是去生產隊幫忙的程愫。

　　幾天不見，愫愫姐似乎是瘦了許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變得通紅，一看就是剛哭過的，高筱曼滿心疑惑，小心翼翼地問道，“愫愫姐，有誰欺負你了嗎，我替你去揍他！”

　　程愫見到突然歸家的高筱曼心里很是開心，聽著她蠻橫中帶著關心的話語，心里暖暖的，那些污穢不堪的話語也煙消云散。

　　“曼曼沒人欺負我，你這架勢難道還想出去打架不成？就你這小身板打得過誰呀！”程愫摸了摸高筱曼炸毛的劉海兒，開玩笑道。

　　高筱曼故意捏緊拳頭，秀了一波肌肉，得意地說道，“你看我這結實的肌肉，干倒一米八的大漢不成問題！我高筱曼以前在我家那一片兒打遍無敵手的！”

　　“哎呦，我竟然不知道我們的高筱曼同志這么厲害呢，真是失敬失敬！”盛紅美拿著鍋鏟站在廚房門口調侃，臉上滿帶笑意。

　　“愫愫姐！你看紅美姐，她居然嘲笑我，不相信我，我傷心了。。。”

　　高筱曼拉著程愫的袖子，一臉委屈的模樣，甜甜地撒嬌。

　　“好啦，紅美你就別欺負曼曼啦，她還小讓著點兒！”程愫刮了刮高筱曼挺翹的鼻頭，故作嚴肅，“還有你，不許在皮了！”

　　“嗯。。”

　　“好。。。”

　　高筱曼跟盛紅美兩人也不是真的生對方的氣，大體還是鬧著玩兒的，誰也不會把玩笑當真，再加上程愫一邊各打一大板，氣氛更加融洽了。

　　程愫回來的時候，她們倆已經晚飯煮好了，其實也沒什么可煮的，就一鍋稀得可以當鏡子照的雜糧粥，再把高筱曼帶回來的烤雞、烤魚熱一熱，一頓“豐盛”的晚餐就做好了。

　　程愫洗完手坐在飯桌前問道，“曼曼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高筱曼，“差不多到傍晚吧，今天路上不好走，牛車可慢可慢了，擋風的棚子也被拆了，凍死我了！”

　　盛紅美給兩人舀著粥，好聲沒好氣地說道，“你身上裹著那么厚的大棉襖，還冷啊，這么怕冷等到數九寒天你可怎么辦喲！”

　　“就算我裹著棉襖身上不冷，它也不能包頭啊，我腦袋被風吹嗚嗚的，冬天我就不出門了，可勁兒在家窩著！”

　　冬天對怕冷的南方人來說，還真是個大難題，像高筱曼的家鄉就算是一年里最冷的天，都不一定會下雪，但據說這里11月中旬就開始下雪了，雖然看到雪她很開心，因為又多了很多娛樂活動，比如堆雪人、打雪仗等，但是保暖措施匱乏也是急需解決的問題。

　　程愫笑著說道，“那你可要多撿點兒柴火了，不然到時候沒柴生火盆，可有的你受得了。”

　　“那我明天就去山上砍幾顆歪脖子樹回來攢著！”

　　不就是柴火嘛，頂多費點兒力氣，這還能難倒她！

　　“你今天不是去生產隊幫忙了嗎，怎么會紅著眼睛回來，難道是王家母女欺負你了？”盛紅美突然問道，剛剛光顧著跟筱曼斗嘴了，都沒有注意到愫愫異常，亮堂的屋里很明顯就能看到她紅紅的眼眶。

　　程愫手一頓，慢慢放下筷子，苦笑著說道，“左右不過是幾句難聽的話罷了，也不掉塊肉，大家只是替王大嫂不值，她都去世了，王翠芬母女還要那么敗壞人家的名聲，就不怕遭報應么！”

　　“她們今天又干了啥，王家的長輩也管管嗎？”盛紅美臉色一拉，怒氣沖沖地問道，當然她這火氣不是沖著程愫去的，而是氣憤王家母女的無法無天。

　　“今天我去生產隊幫忙，花主任帶著我們幾個女同志去王家處理王大嫂的喪事，雖說現在是新社會了，不在講究封建迷信，但死者也是要入土為安的，本來大家都商量好了，讓村里的木匠簡單的打副棺木，木匠都說好了不收手工錢，只要王家母女出個木料的費用，后山滿山的樹木，這已經算生產隊格外優待了，但魯大媽就是不舍得出錢，一直在家罵罵咧咧的，后來王翠芬一聽要出錢，更是蠻橫不講理，見誰罵誰，我們幾個知青更是被罵慘了，還好后來王家輩分比較高的長輩來了，壓著魯大媽出錢，這事兒才算完。”

　　其中那些污穢不堪的詞，程愫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真的太難聽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禍害自有天收，我覺得按照她們母女倆造的孽，指不定什么時候就遭報應了！”盛紅美氣呼呼地說道，“提到她們就倒胃口，氣都氣飽了！”

　　“不提了，吃飯吃飯！”

　　高筱曼漫不經心地盯著碗里的粥，看來大家都沒有發現王大嫂已經懷孕的事情，也難怪，王大嫂平時表現的太過懦弱，簡直就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受氣包，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軟弱的小寡婦會暗度陳倉找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