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商臉“騰”地紅了,隨之而來的是某種熟悉感,心也跟著這種熟悉感莫名一抽。
她好像在哪聽到過類似的話。
徵羽雖然以前會不正經(jīng)地叫她“夫人”,但從未像今天這么露骨。她篤定這句話徵羽以前從未說過。那么到底在哪聽過呢?
楚清商愣神的期間,徵羽的唇就壓了下來。她急忙用力抵住他的胸膛,有些惱怒地喊:“徵羽!”
徵羽攥住她不安分的手,聲音啞得可怕:“你不愿意?嗯?”
楚清商無法撼動徵羽分毫,她都快急哭了。
幸好,六爺幫了她一把。
六爺本來在院子里擺弄自己的藥草,擺弄得好好的,沒想到一道嬌俏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寧靜。
“怎么?侍弄你那破藥草呢?”
六爺不用轉(zhuǎn)身就知道是誰。會這么跟他說話的,除了她,還真沒有別人。鬼六爺面色不悅地發(fā)出一個鼻音,但鼻音里是六爺自己都沒察覺的開心。
“你這臭老頭,忽視我?”那道明麗的身影走到他面前,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喲,哎喲,你放手。”鬼六爺立馬求饒,“我不是回應(yīng)你了嘛。”
“你還好意思說?就用鼻音回啊?”她放開了六爺,站在旁邊一臉傲嬌的模樣。
六爺害怕再次慘遭毒手,趁著她不留神,跑回了屋內(nèi)。結(jié)果隔著簾子,隱約看到徵羽和楚清商,又趕緊轉(zhuǎn)過身,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還念念有詞——“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六爺本來動靜就大,更別提那道追到屋內(nèi)的嬌俏聲音:“你個老頭子,怎么跑得那么快?咦?你在干嘛?”
楚清商看著外面的兩人,用力推開徵羽,徵羽這次倒很配合。
楚清商趕緊落地,沖著外面喊了一聲:“六爺,花姨。”
鬼六爺這才轉(zhuǎn)過身。
花姨循著聲音穿過簾子,走了進來,看見是楚清商,頓時眉開眼笑:“是小商啊,快過來,讓花姨看看是不是瘦了。”
楚清商聽話地挪到花姨身邊。
趁著兩個女人敘舊的時間,鬼六爺看了一眼床上的徵羽。
徵羽一只胳膊放在額頭上,一只腿曲起半個,正闔著眼。隔著這么遠,六爺都能感受到徵羽散發(fā)出的不悅和郁悶。
都怪這臭婆娘,打擾到了小子的好事,真是沒眼力見。
鬼六爺也跟著走到了簾子里面,輕輕拽了拽花姨的衣袖:“你來干什么來了?”
“你還說?你上次不是說你裝藥的香囊破了嗎?我給你縫了一個新的。喏。”花姨取出一個縫制得特別好看的香囊來,遞給了六爺。
“就送個這,我去取就好了,你非要來。來就算了,每次一來,不是雞飛就是狗跳。”鬼六爺嘴上不滿,楚清商卻眼尖地看見六爺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
“怎么,你還嫌棄了?你嫌棄的話倒是別拿啊?”花姨伸出手去需搶。
楚清商微微搖頭,很是無奈,這兩人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明明心里都互相記掛,可嘴上就是不說。如果要是讓她遇到真心喜歡的,她無論怎么樣,都會大聲告訴他,讓全世界都知道。
楚清商心上又是一抽。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她以前喜歡過別人嗎?她不記得了。在這短短八百年間,她好像從來沒遇見過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她的心,為什么會抽痛啊?
花姨見楚清商皺著眉頭,以為她是哪不舒服,拉過她的手,關(guān)心地問:“小商?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徵羽聽見這句話,睜開了眼睛,偏頭看向楚清商。
感受到徵羽目光的楚清商,心上一慌,說話都結(jié)巴了許多:“沒……沒……沒,花姨,你不用擔(dān)心我。”
“怎么能不擔(dān)心?和我親女兒一樣的,怎么不擔(dān)心?”
楚清商知道花姨的親人是敏感的話題,自覺不去觸碰別人的傷口,燦爛地笑著:“怎么是一樣的?明明就是親女兒。”
花姨笑得合不攏嘴:“瞧瞧這小姑娘,小嘴真甜。”
楚清商繼續(xù)撒嬌:“花姨,抱抱。”
“哎喲喲,小姑娘還沒長大,來花姨抱抱。”花姨也親熱地抱著楚清商。
楚清商頓時感覺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幸福感,能遇到這么溫暖的家人,她真的幸福死了。
可,徵羽,好像不只是把她當(dāng)妹妹了。他,是喜歡自己嗎?
楚清商想到這里,扭頭去看徵羽,正好與徵羽的眼神對上。徵羽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熾熱的情感,讓她有點不敢看。還好,只一瞬,徵羽就偏開了視線。
花姨察覺到清商的目光,也向床上看去,見徵羽還在一旁睡覺,連忙過去打了徵羽的屁股一下:“你怎么還在睡?”
徵羽被拍得猝不及防,不過也習(xí)慣了這樣的舉動。花姨就是這樣的,和六爺一樣,總喜歡打別人,還真是,莫名有點,夫妻相。更何況。這幾年來,花姨沒少照顧他。
徵羽揚著調(diào)子:“花姨。”
“怎么了?花姨打你一下還不行了?”
“花姨,我不是小狐貍了,你能不能別老打我屁股。”徵羽還裝模做樣地揉了揉,好像剛才花姨真的打疼了一樣。
花姨跟六爺一起笑了起來,楚清商也跟著笑,要是他們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就像一家人一樣。
“小花花,你跟我出來。”鬼六爺說。
“干嘛?”花姨一臉嫌棄。
“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剛剛他明顯感覺到徵羽更郁悶了,他得趕緊把小花花叫走,要不然徵羽那小子得郁悶死。
花姨雖然臉上不悅,但也跟著六爺離開了。
“怎么了?你鬼鬼祟祟的?”花姨問。
“你別打擾他們兩個。”鬼六爺一邊侍弄自己的藥草一邊說。
“小商和小羽?你說他們兩個?”
“嗯。”
“不可能。”花姨一臉篤定。
“你說什么?”
“小商那孩子眼里沒有喜歡的光,她不喜歡小羽。”
等到六爺和花姨出了屋子以后,屋內(nèi)的氛圍就有點尷尬。徵羽一句話也不說,楚清商也不知道該干點什么。剛剛徵羽的行為,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來。
“徵羽?”楚清商輕聲問,“你生氣了?”
徵羽答非所問:“你喜歡他?”
“誰?”
“賀蘭昭。”徵羽語氣明顯不善。
“不是。”楚清商極力否認,“我才和他認識幾天,我怎么可能喜歡他。”
“那你……”徵羽沒再繼續(xù)往下問,只是坐起身子,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
楚清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眼神里透露著無奈:“徵羽,你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