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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居于市

第五章 她也曾經是個小姑娘2

俠居于市 再無尋歡 1105 2020-04-02 13:31:20

  似乎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好像也很平淡。

  但生活的考驗和打磨是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

  走過了一道坎,又會遇見下一道坎,這似乎是亙古不變的定理了。

  爺爺走的那個春節,還在下雪的時候,姥爺因為自己一個人住,在出門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姥爺年歲也高,摔一下,骨頭愈合變得極為困難。因為傷筋動骨100天嘛,但如果真的讓姥爺在床上躺三個月,可能會肌肉萎縮腿部功能受損,也許以后就不能再走了,可是不躺夠三個月,直接走路的話,骨頭又極難愈合,過來我們選擇了聽醫生的話,適當的鍛煉鍛煉,可這件事在姥爺身上也是極為困難的,姥爺有肺氣腫,也有心臟病和高血壓,再加上這一次的摔倒,幾個事情輪流爆發了。

  共存的世界里總是會產生許多摩擦,為了活下去,人們不得不接受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比如苦苦的藥,我見姥爺吃藥的時候都是一次一把,手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藥丸,看著就讓人心疼。

  而且姥爺因為有心臟病的原因,年齡大了,供血也不足,導致夜里呼吸都困難,久而久之,便有了失眠癥狀,這些事情全部堆在了一起,就像是小時候怎么也無法把沙子堆城堡時候的難過,我心里就像是破了一塊一樣,呼呼的進風,我在想為什么命運總是如此的捉弄人,卻又漸漸明白,這不是捉弄,而是規律,我生命中的人終究是不可能陪我走到最后的。

  其實姥爺一生清苦,他八歲的時候,姥爺的媽媽就去世了,姥爺和他的幾位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又加上當時中國的現實情況影響,家里真的是窮的要揭不開鍋,姥爺說他就上過兩年學,可姥爺的成績卻都是最好的,后來輟學,小小的人踩著板凳給全家人做飯,也學會了織毛衣,洗衣服,媽媽說姥爺的手可巧,姥爺年輕的時候還會納鞋底…

  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里有佩服,可更多的也是一種淡淡的悲傷與無奈,自古以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正是因為物資不足生活困難,姥爺才學會了這么多事情。

  后來姥爺和姥姥結婚了,盡管生活依舊清貧,卻總歸是有了溫暖。但我出生的那年,我的姥姥去世了,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嘗試著去研究古代的易經,我總是在想,難道命數相依相克是真的嗎,因為那一年里發生了許多事,我出生后,姥姥去世了,爺爺奶奶也相繼生病…情況著實有些可疑。但也沒研究出來所以然,后來上學了,學習了許多唯物主義哲學的觀點,也漸漸明白有些時候生活中的事情不能夠完全被解釋,但是在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答案。

  說多了,再講回來吧,自從姥爺摔倒之后,媽媽的生活重心又變到了姥爺身上,我在想什么時候有一天她能夠為自己而活,而不是小時候輟學,為了弟弟們,長大后結婚了,又操勞家庭與孩子們,等到人到中年了,又把自己交給了老人…

  我從來沒有對我媽媽煽情過,可是卻想借文字的方式寫出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我其實真的很慶幸我有這樣一位母親,她平凡而偉大,堅韌而不屈,她值得全天下最好的東西,盡管我現在還沒有能力給她,但我會努力的,因為星光不負趕路人,時光不負有心人,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也可以帶媽媽去逛逛中國的大好河山,嘗嘗中國的靈魂美食,品味生命之中不一般的精彩與燦爛!

  作為家庭婦女,尤其是農村里的家庭婦女許多年之后的媽媽,其實對于書籍之類的,很難再有心思去閱讀,更何況是時間安排上也很困難,可是媽媽卻堅持閱讀各種各樣的醫書,遇到不認識的字,就像小時候的我一樣查字典,然后帶著她的老花鏡記筆記,不是說媽媽閱讀醫書,是為了成為一名醫生或是什么,也沒有說家里人生病了,不去醫院,就讓媽媽給看病,而是說當你閱讀了醫書之后,你會選擇一些中藥搭配在日常膳食之中,也會把日常生活中的飲食搭配的更加均衡,比如媽媽會熬山藥粥給我喝,而不再是簡簡單單以前的白米粥,雖然看起來用處不大,但聚沙成塔,積腋成裘,久而久之,我生病的次數確實有所減少,不再像以前一個病嬌娃一樣,每到初春,初冬轉季的時候都會感冒,或者是流鼻涕之類的,著實也算有點成效。

  我主要講的不是她的成效,或者是特殊作用,而是說那種與眾不同的精神,中國古代醫書大多以繁體字為主,哪怕是現在上網上購書,也大部分是文言文加現代文版式的,只不過是繁體字少了些,對于只有初中文化的媽媽來說,想要看懂,幾乎類似于天方夜譚,但是媽媽硬生生熬了下來,有時我會勸她,為什么不買些現代作品或者是,好多市面上可以看到的什么醫書大全,或者是家庭醫療小妙招,之類的,這樣她就能減輕看的負擔,但媽媽總是搖搖頭,對我說,她并不是一心一意的想學會許許多多的東西,掌握許許多的技能,而更多的是給自己一個沉淀性的文化環境,讓他在閱讀古籍的時候心如止水,慢慢的整個人性子平了,對自己的親人和老人們,態度就能越發平和…

  聽著好像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就是真的,有些人為了讓自己靜下來,或者心平氣和選擇了去練書法,或者是畫一幅寧靜致遠的畫,或者是許許多多其他的方法,而媽媽則選擇了用古籍來安慰自己,捧著滿是墨香的書,帶著老花鏡,就像小時候我寫字一樣。她認認真真的去讀,摒棄了一切外界的事情,我覺得這種感覺就像是楊絳先生和錢鐘書先生他們的生活一般,原來讀書耕田,并不沖突。

  媽媽的脾性極好,我也或多或少的隨了她的性子,做事有點慢,卻很平靜,也很較真,面上云淡風輕,骨子里卻還是希望能夠有一些成績,不一定是一種好習慣,但也不是一種壞習慣。性子軟,容易交朋友,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喜歡跟媽媽聊天,我家前塘邊正好是個十字路口,也正好生長了一棵不知道多少年的柳樹,每到閑暇之際,人們出來散步的時候,都喜歡隨處坐在柳樹下聊天,那邊的草長得極為茂密,倒也不會讓褲子上染了泥土,夏天的時候樹下陰涼,還可以看著前塘里的荷花以及鴨子們,說實在話,農村可能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農村卻有許多自然的美景,不加雕飾,便已沁人心脾。

  媽媽有時候上前塘邊挑水,準備澆菜園的時候,就會被聊天的人們拉著閑說兩句,也許是媽媽的人品感染了村里面的人,所以盡管因為我一直在城里上學的緣故和村里人接觸并不多,許多人帶我也是極為和善熱情,每次走出去轉給你,再回來的時候都能夠帶回來一些蔬菜,可能是前門上的大媽送的豆角,也可能是后門家的阿姨送的生菜與辣椒…

  別人送給了我東西,媽媽就一定會在以更多的東西送給別人,我家種了許多果樹,無論是桃子,梨,櫻桃,石榴,或者是李子,棗,葡萄都是自給自足的,每到果實下來的時候,媽媽總是會把樹上最漂亮,最好的送給周圍的鄰里相親們,盡管不多,因為一棵樹也結不了多少,但是這是一份心意,每一家的人都會笑著接受,并真摯的對我說謝謝,我可不敢邀功,這件事情其實算是媽媽做的,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而已,也正是因為媽媽與鄰為善,彼此禮尚往來,我也能照葫蘆畫瓢,脾氣很好,也不吝嗇東西,媽媽說她最喜歡我這一點了。

  媽媽雖然沒有什么文化,沒有高的學歷和漂亮的履歷,但是媽媽懂得生活中的道理,她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卻不如閱人無數,當你經歷的多了,許多事情自然就想明白了…不得不說這些話語對我人生的成長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不是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講了許多了,可好像還是不夠,如果讓我寫對媽媽的溢美之詞,我想大抵是能寫出許多的吧,我的媽媽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她其實也是一種中國現代的力量,樂觀向上,不爭不搶,與人為善,孝親敬長…對了,忘了說了呢,媽媽也是我們村里的一名村官哦,她很負責任,這是全村人共同肯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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