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半個月的時間,成蟜終于帶領著十萬大軍到達了屯留。
聽從樊於期的建議,大軍并沒有入城,而是在屯留十里外扎營,屯留的留守官第一時間前往軍營拜見了成蟜。
由于成蟜是當今大王的弟弟,留守官非常的客氣,并帶來十車酒肉用以資助大軍??蛇@些對于十萬大軍也僅僅是九牛一毛,不過,樊於期對留守官還是謝了又謝。
送走留守官之后,在成蟜的授意下,樊於期將十車酒肉分發了下去,半個月的趕路,大軍都是燒餅野菜湯,早都吃膩了,見有了葷腥,所有路上的不快全部煙消云散,就等著大飽口福。
樊於期傳下成蟜的軍令,大軍休整三天,三天之后拔營,目標撩陽城。
出于對后方的信任,成蟜和樊於期除了對咸陽派出信使報告大軍情況之外,根本沒有派出探子,所以后方二十里外跟隨著另外十萬大軍,他們根本不知情。
每當有信使路過后方之時,全都被蒙恬截了下來,然后再派一名自己的信使跟隨成蟜的信使共同前往咸陽。
而每當有咸陽給成蟜的命令,都是蒙恬先知曉,然后換成自己的信使送信,這樣既可以探查成蟜大軍的消息,又可以避免信使胡說八道,泄露了后方大軍的行蹤。
后方,蒙恬將十萬大軍又是分散扎營,將大軍隱藏在山谷中,同時安排暗哨在方圓五里,以防被成蟜大軍以及其他過的探子發現。
自從李牧得到兩股大軍共計二十萬,向著秦趙邊境進發的消息,他也是調撥五萬騎兵暗中向著秦趙邊境出發,調出五萬騎兵,已是雁門郡的極限,畢竟還要留一部分將士,據守雁門關,以防胡人的突然襲擊。
雖說他還不明白,為何后方蒙恬大軍不打旗號,連扎營都是非常隱蔽,可出于對趙國負責的態度,他還是將消息傳至邯鄲趙王耳中,請求從其他地方調軍支援。
這些消息對于成蟜和蒙恬而言,卻是并未探查到。成蟜和樊於期一心攻打撩陽,蒙恬一心監視成蟜。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撩陽城早已嚴陣以待,等待著秦國大軍的來襲,并非他們不想主動出擊,留守軍士太少,援軍都還在路上,就算是李牧的援軍都是騎兵,也還有一天的時間才能抵達,只能先抵御住秦軍的攻勢,等待援軍到來再行決戰。
秦國大軍在撩陽城郭排開陣勢,前方兩排手持盾牌的步兵,接著是不少的戰車同樣排列整齊,一排排的步兵在戰車后方排列,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邊際。從上方看去,密密麻麻的整齊方陣,清一色的灰黑裝備,匯成灰黑色的海洋,讓人感嘆秦軍的訓練有素,給人以震懾。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好似在為戰爭頌歌。
成蟜一身戎裝,騎著戰馬,扛著青銅長劍上前叫陣:“撩陽守軍給我聽著,我乃大秦王弟成蟜,不想血流成河就開門投降,否則我百萬秦軍必將踏平撩陽!”
撩陽城樓傳來趙軍守將的回話:“黃口小兒,吃奶了嗎?大秦王弟成蟜?根本沒聽說過,大秦除了蒙驁之外還有領兵之人嗎?百萬大軍也破不了我撩陽的銅墻鐵壁。廢話少說,你大秦言而無信,不宣而戰,已是注定必敗。”
“趙人奸詐,無辜燒殺淫掠我大秦百姓,今日必讓你等嘗嘗我大秦之怒!”
“廢話少說,秦人狡猾,已是多次印證,想挑起戰爭就來吧!弓箭手準備!”
見叫陣無用,成蟜手持青銅劍斜指撩陽城門,大聲喝道:“大秦將士聽令,拿下撩陽城!殺!”
瞬間,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第一排、第二排秦軍步伐堅定,手持青銅盾牌,喊著口號,一步一步快速有力的向著撩陽城墻靠去。
趙軍守將并未慌張,在秦軍將士靠近至百步之時,一聲令下,強弓勁弩齊發,射出的羽箭下雨般的從城墻上傾瀉而下,可這并不能阻擋秦軍前進的步伐,無數的羽箭要么射空,要么射在青銅盾牌之上,并未造成秦軍的傷亡。
當距離城墻僅有五十步距離的時候,第一排秦軍將青銅盾牌立于地上,形成一道青銅墻,第二排手持青銅盾牌的將士跟上,將青銅墻再次搭高。戰車轟鳴,步兵沖鋒,在青銅墻放開的縫隙中穿過,開始進攻城門,云梯搭上城墻,無數步兵開始向城墻攀爬。
從城墻之上丟下來的石頭,將趴在云梯之上的秦軍將士一一砸下。地上受傷、死亡的秦軍瞬間增多,進攻受阻。
成蟜大喝:“弓箭手準備!”
兩排手持強弓勁弩的士兵,一排上前半蹲在青銅墻后方,搭箭將弓拉滿。
“放!”
一聲令下,兩排弓箭手相繼上前將弩箭射出,壓制城墻上的趙軍防御。
順著云梯上爬的秦軍壓力頓時大減,上爬的速度增加,在弓箭手的壓制下,竟是有秦軍登上城樓。
趙軍也不是吃素的,面對登上城樓的秦軍,眾多趙軍一擁而上將其擊殺。
借助城墻的防御,趙軍開始向城下投來裝著桐油陶罐。
啪……啪……啪……
無數裝著桐油的陶罐,從城墻上摔下,桐油將城墻下的地面都是打濕,匯成無數道桐油河流。
接著無數的火把丟下來。
轟……
水火無情,火焰將無數秦軍衣服點燃,無數衣服著火的秦軍叫聲悲慘,在地上打滾想要將身上的火撲滅,沾上桐油的秦軍,怎么都不能撲滅身上的火焰,其他秦軍也幫忙不上,只能看著一具活生生的生命燒成焦炭。
不少的秦軍被這一幕激怒,畢竟都是并肩作戰的兄弟,他們發瘋的進攻著城門,發瘋的向著城墻上爬,口中的喊殺聲完全變成了怒吼,猶如發瘋的野獸。
面對瘋狂的秦軍,城墻上的趙軍心中膽寒,可卻不能停下手中的動作,秦軍攻上來,必定雞犬不留,死無葬身之地。
弓箭的呼嘯聲,死亡的慘叫聲,進攻的號角聲,城門的撞擊聲,戰士的嚎叫聲,喊殺聲,在撩陽城匯聚、譜成戰爭之歌。桐油燃燒的黑煙飄向天空,將有著藍天白云的天空染成戰爭的黑色。

牟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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