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讓秦軍自己打自己,現在本郡守給你要兩名死士,你說多么?”李牧說道。
留守官半知半解的問道:“李郡守已經有了破敵之計?”
李牧點點頭。
留守官興奮的說道:“兩名夠嗎?十名也能找到!”
聽到留守官的話,李牧吃了一驚,心中腹誹,學的這么快,我李牧的做事風格有那么好學嗎?
李牧笑了:“兩名就夠了,保險起見準備四名更加穩妥!”
“好!包在卑職身上,不知李將軍何時需要?”留守官痛快的說道。
“明天早上帶他們過來就好!”李牧說道。
“明天一早,卑職必給您帶來四名死士!”留守官說完,對李牧抱拳之后,趾高氣揚的離去,渾身每個細胞都洋溢著喜悅、興奮之情。
……
留守官來到撩陽城守軍大營,不少在守城戰中負傷的將士,或頭部、或胳膊、或胸膛纏繞著白色布條,滲出絲絲鮮血,反映出戰爭的慘烈。
看著這些傷兵,留守官并沒有難過,因為,李郡守援軍的到來,以及李郡守的計謀,將要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來到大營中間,留守官大喝一聲:“撩陽守軍都給我站出來!”
蹲在地上的傷兵、來回巡邏的哨兵、以及營帳中的士兵,全部朝著留守官圍了過來,密密麻麻的守軍,里三層外三層的將這里圍的水泄不通,都在等著留守官的發話。
“秦軍不宣而戰,無緣無故伐我撩陽,著實可恨!看著傷亡的弟兄們,我這個撩陽城主心如刀絞,我寧愿這些傷全部出現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我的弟兄們有恙。奈何秦國有十萬大軍啊!如不是李郡守弛兵來援,我們現在早已經身首異處啦!”說完他掩面而泣。
搞不懂留守官為何說這些話,眾將士并無任何反應,只能跟著留守官情緒低落。
不多時,留守官擦擦眼淚,繼續說道:“秦軍!屯留的十萬大軍!不!還有后援的十萬,總計二十萬大軍,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撩陽,就算是加上李郡守的五萬騎兵,我們也守不住撩陽,我想問一下眾將士,我們該怎么辦?”
留守官聲淚俱下,感染著每一個守軍將士。
不知誰起了個頭,說道:“就算是同歸于盡,我也要拉一個秦軍當墊背!”
接著,守軍將士的氣氛被點燃。
“對!拉一個當墊背!”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啦!”
“跟他們拼了!”
“我們趙軍也不是好欺負的,我請求出戰!”
……
留守官搖搖頭,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
“沒用的!秦軍尚武,正面交鋒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城主!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昨日秦軍可是傷亡在我們之上,十萬大軍不照樣沒有攻破我們撩陽城嗎?”一個手臂骨折的守軍說道。
留守官看著這位說話的守軍欣賞的點點頭。
“秦軍的確強大,并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這就是事實!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眾守將的反應,發現大家都在認真聽,便繼續說道:“現在有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使兩股秦軍自相殘殺的方法……”
還沒等留守官說完,下方的將士已經沸騰,請求出戰。
“這么好?什么方法?”
“不管什么方法我都要申請出力!”
“我要申請出戰!”
“我也要申請出戰!”
……
看著將士們的反應,留守官知道事情已經解決,本來就是他自己不接受死士,他認為這種想法是大多數士兵的想法,現在看來,并不是每一個士兵都是怕死的。
留守官穩了穩情緒說道:“這個方法需要死士……”
見不少士兵不再開口,他也是心中一涼,不過還是繼續說道:“需要四名死士……”
“死士有可能回來,有可能回不來……”
開始有將士抬頭看向留守官。
“回不來的會補償其家人萬金……”
又有不少的將士開始抬頭看向留守官。
“回來的能得千金……”
“我去!我去!”
“我去!”
“我也去!”
……
報名聲不絕于耳,著實嚇了留守官一跳。
這也難怪,他們出來當兵,第一是有吃的,第二還能掙點錢補貼家用,唯一的弊處就是有可能馬革裹尸,更何況是在這樣的亂世,每一個參軍的將士都必須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看著這幫守軍的反應,留守官的眼再次模糊,他只是不住的在口中呢喃:“好!好!好……”
因為他的舉動,真的有可能葬送報名人的性命,千金難買命回頭啊!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犧牲四人總比犧牲全部守軍更劃算,而且還有生還的可能,我想大家都愿意犧牲自己,保住自己曾經共同作戰的兄弟的!”
接著又是傳來一句:“城主,不用傷心,不是還有萬金可拿嗎?如果我們真的全軍覆沒,也拿不到多少撫恤金,那才是我們的損失。”
“對!城主,您選吧!選到誰,我們都不會有意見的。”
他再次摸了一把眼淚,抽泣著發號勢令:“報名死士的全部出列!”
唰……
一下子幾乎一半全部站了出來,足有兩千多人。
他再次說道:“身上帶傷者、家中獨子者、尚未婚娶者、年齡二十歲以下者以及四十歲以上者全部出列。”
這批人出來之后,隊列中還剩下五百多人。
當看到一個十九歲的守軍時,他怒了,對著這名守軍大聲喝道:“二毛!你婚娶了嗎?年齡夠二十嗎?”
“我再說一邊:‘身上帶傷者、家中獨子者、尚未婚娶者、年齡二十以下者以及四十歲以上者全部出列’。”
這次僅僅剩下二百來人。
他又是說道:“無任何爵位者出列!”
隊列中僅僅剩下十名有爵位的高級士兵。
十位高級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全部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笑是慷慨赴死的笑。
留守官在十位高級士兵面前走了一遍,將每個人的容顏印在腦海中,大聲喝道:“伙夫!殺牛!備酒!”
幾名伙夫沒有任何表示,默默的離開殺牛去了。
接著他對十位被選中之人,語氣平緩的說道:“我只需要四位死士,我知道選誰不選誰都不是最好選擇,所以,明日一早,十位兄弟跟我一起面見李郡守,由他來選擇,今晚!你們每一個人都必須給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十位被選中之人抱在一起,一起大喝到:“保衛我們的兄弟是我們的職責,我們干不干?干!干!干!”
圍觀的眾多將士也是默默的流淚,看著被圍在中間興奮異常的十人,這幾個人,將會為了大家的安全,變成死士,變成不畏死的戰爭機器。
這是他們不知道是何任務的情況下,還能如此興奮,如果知道了任務是什么,估計會興奮一跳三尺。

牟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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