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宇怎么也沒料到會身在祭司樓,他最擔心的當數刃無嬌,因此問道:“師傅,刃無嬌呢?”
“刃無嬌?”大祭司反問道,“你說的是李鬼的那個姓刃的小妾嗎?”
白小宇點了點頭,卻又辯駁道:“她并沒有要嫁給李鬼,而是李鬼硬搶的。”
“她已經被李鬼帶回李家,擇日迎娶。”
“什么?”白小宇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說,刃家寨戰敗了?”
“不錯……”大祭司徐徐說道,“刃家寨的人蠻橫、沒有理度:其寨主之女刃無嬌嫁給李鬼后逃婚,全寨之人非但不勸說刃無嬌重返李家,反而以武力拒絕李鬼去接親。我作為安和城的大祭司,上以蛟仙之名護一方百姓,下以法制之名整治罪惡。那一日,刃家寨的人殺盡了奴隸大軍。若不是我去的及時,恐怕李鬼大人也要遭他們毒手。我仍以慈悲之心勸他們自首伏罪,然而他們不聽,繼續頑強抵抗,我只好殺了他們。至于那個刃無嬌,硬是李鬼袒護、求情,我才饒她不死,希望她能改過自新。”
大祭司說的清淡,而白小宇聽的卻義憤填膺。
“我已經說過,刃無嬌是李鬼強搶的,她根本沒有要嫁給那個矬鬼,你為什么就不聽呢?”白小宇怒道。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且,李鬼大人位高權重,刃家寨作為一個下屬單位,滿足他一點小嗜好又有何不可!”
白小宇越聽越氣,這分明是把窮人不當人。他一下子跳下床,大聲爭辯道:“李鬼是人,刃家寨的人也是人,二者沒什么大不同。倒是你們的仙法、奴隸法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還口口聲聲說是人間正道。在我看來,都是狗屁!”
大祭司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年少無知,我不怪你。等你長大之后,你會慢慢明白,人與人是不同的。”
“哼,全是狗屁!”白小宇懶得再聽,重重的摔門而出。
他首先回到租屋,好好吃一頓,飽飽睡一覺。等到深夜,他穿上一身黑衣,來到李府門前。
李鬼家的大宅子占地約五十畝,主門樓兩層。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李鬼為了維護臉面,決定大張旗鼓再次納娶刃無嬌。
門樓上燈火輝煌,酒香四溢。不過,這個時刻,大多數賓客已經散去,門樓緊閉,只有偶爾一兩個打更的奴隸。
白小宇一步蹬上城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住一個執更奴隸,然后帶到角落,低聲問道:“李鬼的新房在哪?”
“主人還在客廳陪金家少爺等一幫好友喝酒,而新房就在那兒!”奴隸往不遠處的一棟小樓指去。
白小宇確定位置后,說了一句:“兄弟,對不住了!”然后手臂一用力,咔嚓一聲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客廳遠遠傳來勸酒的嘈雜聲,白小宇則來到小樓,找到亮著燈的新房。
“我說姑娘啊,你一個小草民能嫁給李大人這樣的大官人,是你八代修來的福氣。換作旁人,高興都來不及,你還在這兒哭!”
守房的幾個老嫗輪番勸解刃無嬌,就差點沒給她跪下了。但是刃無嬌仍哭個不停,縱使手腳被綁,她換作搖頭掙扎。
“嗨,你這臭丫頭,一定是外面有男人了,這才鐵了心腸。好在李大人心腸好,換作是我,早就把你打死了喂狗!”
幾個老嫗勸也勸不住,氣的痛罵了起來。
白小宇輕輕推開門,一眼看見蒙著蓋頭的刃無嬌,他不由得想起刃無雙,以及那么多的刃家寨人。或許是出于對小民命運多舛的憐憫,他竟忍不住落下淚來。
“誰?你誰啊?”有人發現了白小宇,居然一點也不怕,反而指上白小宇的鼻子,罵道,“哪來的野小子,膽敢闖入李大人的洞房,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更有甚者,其中兩個人沖了上來,抬手就用巴掌扇來。
白小宇來的時候沒尋到長刀,只好帶上自家的菜刀,別在腰間。此時,他見老嫗巴掌扇來,他也懶得躲閃,揮起菜刀,一刀削了下去。
直到兩顆人頭骨碌碌落地,這才徹底驚煞了其他幾個老嫗。她們慌忙跪倒,磕頭作揖。
但是白小宇來之前已經下了決心:今晚李府的人,一個活口也不留。
最后,房里只剩下他和刃無嬌。
白小宇一把拽下蓋頭,“刃無嬌,今晚我要屠盡李府,為了刃家寨,也為了蒼天瞎了眼!你的刀呢?借我一用吧!”
刃無嬌止住了哭聲,雙目呆滯,淚卻不停流。
白小宇見狀,也想不出過多的安慰之辭,只得又輕聲問了一遍:“刃無嬌,你的刀呢?或者,哪里有刀,你給我一把?”
這時,刃無嬌卻緩緩把手伸進內衣,摸出一張泛黃的符條,來到白小宇身旁。
她牽起白小宇的手掌,并使掌心朝上,然后她把符條放在上面。緊接著,她口中念念有詞。
大概十秒之后,符條上的符文烙入白小宇掌心。就在這一霎那間,白小宇心頭一動,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一把泛著烏光的寶刀。
“去吧,藤仙刀已經與你通靈,它就在李鬼的手上……”
刃無嬌有氣無力地說上這么一句,然后重新坐回床上,一動不動,呆如木偶。
白小宇根本就不知道藤仙刀是個什么東西,待要細問,可看到刃無嬌頹廢的樣子,他還是咽了回去。
在去往客廳的路上,他只要稍一動殺念,腦海中就會立即浮現出泛著烏光的寶刀,似乎一伸手就能抓進手里。
客廳的門虛掩著,里面有炭火,有熱酒。
白小宇推門而入,輕微的動靜被淹沒在酒席的嘈雜聲中,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
白小宇迅速尋視屋內,在門后的墻壁上發現掛有長刀。他悄悄過去,直到把刀抓進手里,有了如魚得水的感覺,他這才大膽起來。然后大步流星來到炭火旁,取了一壺熱酒咕嚕咕嚕飲下幾口,暖熱身子。
終于,有一個小廝發現了白小宇,他過來質問道:“嗨,你大膽:竟敢喝主人的酒,死罪死罪!”
白小宇又飲了一口,同時右手出刀,卸下小廝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