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車禍與網球部
第一節課后,米果來到 J 班找夏至,發現他竟然沒來!
“人呢?”
雪乃看見在門外向里張望的米果,站起來走過去,在班里所有同學的注視下,說:“他沒在你們那?”
“活動室?不可能,鑰匙不是被你拿去了嗎。”
這時,墨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對著二人說:“夏至被撞了,車,撞了他。”
寂靜無聲啊,所有人都寂靜無聲,等著這個人會有后話。
墨在眾目睽睽下發呆一下,最后發現自己還沒說完。
“不過沒事,左手小臂斷了一根骨頭。”
“這個時候嗎?”
米果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不過沒引起太大注意。
“現在在哪?”雪之下冷靜地用陌生人的語氣問。
“剛才在校門口,我聽我們國語老師說的。”
墨終于說完了,疑惑地看著米果,因為他好像沒聽自己說話。
“他來了。”
米果指了指,全班同學都出來看了。
中午,雪乃和漫畫部的人都來觀看,并聽了夏至具體的講解。
“你為了報復車主,一拳砸穿了車蓋!所以斷的胳膊?你怎么手沒斷!”墨逐漸吼了出來。
“你沒撒謊吧,部長先生。”
米果擺擺手,“他撒謊?沒必要,明倉你想多了。”
明倉還是很不解,這簡直是超乎常理,是個人就不可能砸穿車蓋,并且手沒斷而胳膊斷。
雪乃已經離開了,夏至看著她一個人離開,不知為何想跟過去,于是便起身想跟過去,但墨還沒了解完,怎么可能讓他走。
“坐下!”
墨想摁住夏至的身體,雙手用力壓住肩膀,旁邊的米果正和明倉討論這種事情的可能性,于是沒能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砰的一聲,墨整個人被夏至用后背頂起翻了個身,摔在椅子后的草地上。
墨只是苦笑,自己壓根生不起來氣,“這下厲害,我可不敢再打擾了。”
“…”明倉沉默了,但是是笑得說不出來,米果看著夏至離開,也不打算攔住,“果然這次看感覺真的很酷。”
夏至小跑到雪乃身邊,兩人的身高差不太多。
“你怎么了?”嬴之豐問。
“你頭發變長了。”
“…是啊,很久沒剪了。你過得這也不怎樣嗎,你母親還那么強勢?”
雪乃感覺不太好適應,但還是繼續說下去。
“嗯,還是那樣。你怎么樣,車禍時發生了什么?”
嬴之豐搖搖頭,“不過是一個小蟲子,爬上了人行道。”
雪乃停下,看著他,陽光從樹葉叢的縫隙溫暖地面,涼爽又不陰寒,溫暖而不干燥,有聲而不吵鬧,祥和而不寂靜。
兩人此刻或許已明白雙方的心思,但現在,兩人都有各自的障礙,就像是被一堵墻隔開。
“我先走了。”
兩人戲劇性地同時說出。
“那~”
又一次。
這下兩人什么都沒說便離開了,仿佛聊的不愉快,這一幕被誰看見了,夏至已經不關心了,夏至即使感覺到了,他也不打算說,因為這件事引起的后果他反倒期待。
他現在,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惡心,莫名其妙的惡心,仿佛那種行為會引導出讓他糟糕的后果。
“糟糕的男女關系。
惡心的游戲。”
轉身離開的夏至,踩著一片一片從樹葉間縫隙漏出的光上,身后陰影照在偷窺的人上,卻無人察覺。
就這樣,自那以后幾天,除了打網球的明倉最近常在網球部的活動場地見到比企谷外,漫畫部和侍奉部便沒多少聯系。
米果倒是一直在阻攔明倉去那打網球,不過由于說不出原因而被嘲諷后,兩人鬧得很僵。對于米果來說,事情正在以不同方式達成相同結果。
終于,米果心里緊張萬分的日子到了。
“比企谷!”
明倉走過去,將球拍放下,“你們還在幫戶冢增加水平嗎?”
“嗯。”比企谷回應,對于這個能忍受自己的人,自己并沒有太多想法,他是為了網球而來的,不是為了他。
“效果怎么樣,有進展嗎?”
明倉喝口水,準備加入到對戶冢的訓練中。
“還可以。你不參加社團活動嗎?”
“我們那很寬,沒什么大事。部長都是個作家,也就沒什么社團活動了。”
此刻,墨還在孤軍奮戰,漫畫部歷來與當地漫畫出版社合作的傳統不能從自己這里斷送!
“該死的不來的部長,該死的忙碌的米果,該死的打網球的明倉!呀!我要繼續爆發!”
明倉繼續說:“雪之下怎么走了?”
比企谷順著明倉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雪之下真的離開了,走過去時聽到結衣和戶冢說的話,用平淡的語氣說:“算是吧,都陪你做料理了呢。”
“你這什么意思!蹲家”
結衣想給蹲家立塊碑,這說話怎么這么氣人。一旁的戶冢感覺這兩個人關系真好,抿著嘴笑了出來。
“在打網球啊!”三浦大聲說出來,帶著調侃的語氣,“我說,我們也可以在這兒玩嘛!”
“三浦同學,我們沒在玩嘛。”
戶冢用所有人能聽見的聲音溫和地說。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比企谷聽見后看了眼低頭沮喪的戶冢,轉過頭對來到的不速之客說:“這里是戶冢去申請批來的場地,其他人是不能用的。”
三浦挑出矛盾:“哦?你不是在用。”
“我只是在陪他練習而已,算是業務委托,或是外包吧。”
“啊?你說什么東西啊完全不懂。真惡心。”
三浦擺著架子,絲毫不打算放過比企谷。
“好啦好啦,別吵架啦。大家一起打不是更開心嗎。”
葉山隼人微笑著說,就像是一個親和的人在救場。
“大家?大家是指誰啊?”
葉山和三浦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這么說,整齊地看過去。
“在向媽媽撒嬌時說的‘大家都有哦’那個‘大家’嗎?那是誰啊?”
葉山急忙解釋,但臉上看不出一絲慌張,不過很快就被比企谷用悲慘與自己的對比讓自己開不了口,但葉山還想努力,雖然對面剛來的胖子看著很難纏。
這時,三浦用不知何時拿起的球拍將球打在網上,讓所有人都閉了嘴。
“我說啊,隼人,我也想打網球誒!”
“嗯,這樣吧,又同是外人的我和比企谷君…”
話未說完,明倉就打斷葉山的發言。
“這不是葉山嗎?怎么,想用比試奪取這里的球場嗎,聽說你是個人才,沒想到真是。”
“高坂明倉!”
葉山警惕地看著這個剛才站在比企谷身后的明倉,雖然別人可能不了解,但自己和他打過幾次交道。
他可是個特別喜歡將壞事扯到明面上的家伙,自己身后三位男性朋友的事,他都抖了出來,差點就從F班都知到全校都知,雖然F班都知也不好,但這是他最大的讓步。
“你是網球部的?不是就不要忘記約定。”
明倉笑了笑,“那我就是網球部的,明天我就提出換部,怎么樣?聽說你還去漫畫部找過我,是不是很吃驚我竟然知道?”
“你的部長那么好說話,你就不怕傷到他,他可是無辜的。”
明倉用球拍指著他,“他可不那么脆弱。我接受你的挑戰,現在我也是外人,明天不是,這樣不違反和平冢老師的約定。”
“來就來。”三浦豪氣地說。
這樣,比企谷雖然感覺很煩,但還是參加了。
明倉和葉山網球水平相當,三浦和比企谷次之,因此雙方得分十分持平,互有勝負。
比賽很快到了決勝局,明倉體力本來就不太好,這下徹底累趴下了,幸好發球權在我方。
“比企谷,看你的了!”
說完退到一旁站著,杵著球拍,像快被風吹倒。
比企谷嘴角輕微上揚,“午休時間快要結束,平時我應該在自己最喜歡的地方吃完午飯。”
比企谷嘴角上揚,將球高高擊出。
“三浦,你并不知道,午后,出現在這里的特殊海風;葉山,你也不知道,這風不是一時出現。在那里唯有一人,不與任何人交談靜靜地一個人度過的我才能打出的,專屬于我的魔球。
是的,任何情況我都一個人扛過,所以,見證我這最強姿態吧!”
比賽在比企谷的得分后結束,葉山一行撤出了場地,比企谷坐在長椅上休息。
“那個…比企谷君,謝謝你。”
戶冢不經意地擺出了嬌羞的樣子。
比企谷看呆了,“哦,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
球場外,米果看見了全部,在無人察覺下離開了。
第二天,漫畫部少了一個成員,部長暫由墨擔任,手續由平冢老師簽字,夏至,被叫去要求參加侍奉部活動,卻被雪之下阻止。
“記得那是一個雪天,我從家中得知夏至死去的消息,然后我便重新活了一次。”
米果將日記本上的一行劃去,并合上本子。
劃去的內容是:阻止高坂明倉離開漫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