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聽到“路主任”三個字有些尷尬,但是心底卻涌起一絲的喜悅,所以他沒有解釋什么。
“牙齒比骨骼還要硬,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氣動的馬達手機,也就是小電鉆,來把這些已經被細菌腐蝕壞死崩解的牙體組織和食物殘渣清理掉。因為牙神經還有活性,所以在清理的過程中會有些疼痛,需要打些麻藥。”
“可以、可以,只要處理神經的時候不疼就行。”劉科長又轉頭對童童說:
“乖女兒,叔叔要給你打點麻藥。不疼,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不要怕,要勇敢一些奧。”
書生擦拭消毒,注射推藥。童童并沒有大喊大叫,拼命掙扎,只是輕輕哼哼了幾聲。相當勇敢。
有時候書生在想,有很多人在打針的時候痛的不能自已,大汗淋漓。再嚴重一些的,就像馬上要昏厥過去一樣;而有的人打針則表現的風輕云淡跟沒事人一樣,就像扎得不是自己的肉;更多的人則表示只有少許的疼痛而已;有些專業知識的人都知道這是因為神經的靈敏程度不同,那些不怕疼的人的意志不見得有多么的堅強,也不見得有多么的能忍。這樣說來,是不是那些叛變投敵的地下黨們也有很強的意志,也有一顆悲天憫人誓救眾人于水火的心,只是神經太脆弱、太敏感,疼痛的閾值太低,實在是熬不過那些酷刑。書生摸著鼻子不由苦笑,個人觀點,不值得推敲。
書生在高速的手機馬達里裝上了開髓球鉆,踩動腳踏開關,準備去腐。一邊叮囑童童不要亂動,尤其是不要擺頭。如果感覺疼痛的話就舉起左手示意,自己馬上就會停下來。
當高速運轉的球鉆接觸牙齒的時候,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聲音,鼻子里還會飄來燎豬毛的糊味,腐敗壞死的牙體組織和那些該死的細菌紛紛被打落進口水里。書生心中一片安寧,麻藥效果不錯。
片刻過后,髓腔被打開,就像神經住的公寓的房頂被揭掉一樣,冠髓赤裸裸的暴露在書生面前。手生用刮匙把冠髓清理干凈以后,突然發現冠邊緣有一尖銳的棱角,于是決定錦上添花,把棱角打掉,免得刮舌頭。
高速旋轉的球鉆再一次進入童童口中,在即將接觸牙齒的一霎那,童童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頭不自覺地低了一下,張大的嘴也不受支配的閉了一下。書生一驚,立馬松開了鉆頭的腳踏開關,把手中的口鏡和牙鉆迅速從童童的口中抽了出來。
書生額頭的汗珠馬上沁了出來,嘴里說著:
“童童沒事吧?”書生把口鏡再次深入童童口中,檢查粘膜舌頭牙床是否受傷。不出所料,童童左腮的頰粘膜上被劃出了一道一厘米的口子。傷口不是不深,但因口腔頜面部血管豐富,猶自流血不止。書生趕緊夾了一塊棉球,塞在了左腮和牙床之間,壓迫止血。
“這,這,怎么回事,童童你不要緊吧?“劉科長問。
“媽媽,我就是腮有點痛,不要緊”。童童回答。
“劉姐,沒多大事,就是童童打噴嚏頭一動,牙齒一對咬,我沒有防備,所以鉆頭把腮劃了個小口子。有些出血,不過很快就會被止住。”書生忙著解釋。
“什么,沒多大事,出大事了你才高興是嗎?你沒防備,你干什么吃的。”劉科長嗓音很高。徐浩洋、吳墨、趙亦可聞訊趕了過來。
“你會不會治,不會治回家歇著去,在這丟人現眼。”
“對不起啊,姐,您消消氣,有話好好說。”書生一個勁的道歉。
劉科長一把搶過書生手中的口鏡,牽開童童的口角,拿走了那塊棉球,親自查看童童的傷口,那心疼的呀,一言難盡。吳墨湊過頭去跟著看了一眼。
書生在向徐浩洋解釋著事情的原由。
童童那被劃開的粘膜傷口已經不再滲血,只是舌頭上有些血跡。吳墨把漱口水遞給了童童,讓童童漱漱口。劉科長捏著那塊沾滿鮮血的棉球,沖著眾人晃了晃說:
“看見了嗎,來看牙反而把腮劃破了,留了這么多血,還說沒事。”
“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書生還在道歉。
“姐,傷口不大,也不深,血已經止住了。一會給童童上些消炎藥就可以了。”吳墨在幫著書生說和。
劉科長盯著吳墨胸前的胸牌說:
“什么,你說可以了就可以了嗎?你個小醫助你懂什么?你插什么話,叫你們領導來。”
“我就是他們的領導,這我說了算。”徐浩洋點了點自己的胸牌。
“徐主任,是吧。幸會了,我是醫政科的。你來的正好,你給評評理,我們童童怎么就流了這么多血。”
徐浩洋戴上手套,打開一次性口鏡的包裝。一邊檢查著童童的傷口一邊說:
“童童真棒,很勇敢。”
徐浩洋檢查了童童的傷口又檢查了那顆壞牙的治療情況,然后轉頭對劉科長說:
“這個小醫助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童童的傷口上點消炎藥就可以了。”徐浩洋說完這些看了書生一眼,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我們的頭面部血管很豐富,一點小傷口就可能出很多血。再說童童突然打了個噴嚏,屬于不可預見性的突發事件,這種事情誰也避免不了。幸虧路醫生臨危不亂、處置得當,把創傷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圍之內。如果是一個沒有經驗的大夫來處理這件事,那后果可就很嚴重了。”徐浩洋接著解釋道。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們童童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我們不在這治療了。”聽的出來劉科長語氣緩和了許多。
“能出什么事啊,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頂多也就像長了個潰瘍一樣。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找我徐浩洋。”徐浩洋緩了一口氣,繼續說:
“選擇在哪里治療是你的權力,但是我敢保證沒有哪家醫院在兒牙治療方面能比我們做得更好。況且路大夫是首診大夫,了解情況,經驗豐富,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看到劉科長沒再說話,徐浩洋給書生遞了個眼色。并對童童說:
“童童乖啊,讓路叔叔把最后的一條小蟲子捉出來就可以了,把嘴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