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病情不容樂觀
這幾日,阮娉等人在寨中修整養傷。忠青帶領全福等人趕了馬車,每日好幾車往寨中拉糧食。
稍稍恢復了些體力的武教頭得知韓宇泰也負了重傷,便著急前來看望。
卻見韓宇泰依舊昏迷不醒,又得知韓家軍在京城大敗,剛好起來的武教頭氣的一口鮮血從口中咳出,然后整個人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再醒來時,忠青也從山下回寨。診過脈,面露喜色。
“一口氣將淤積胸腔的死血咳了出來,沒甚大礙。對他身體恢復更有益處。”
說話間武教頭已經自己坐立起來,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急的就要下床活動活動經骨,把旁邊的文龍高興的就要去取劍來,讓武教頭再教他幾招。
“還是慢慢來吧,今晚好好歇歇,明日再活動吧。”忠青說罷就又返回了韓宇泰的床邊。
“他怎樣了,還不醒?”阮娉在一旁問忠青。
只見忠青將手指懸于韓宇泰左腕上,一語不發。片刻又將手指懸于右手腕。眉頭緊蹙,稍過片刻,方才松了緊眉,面露喜色。
“身子恢復的不錯,只是這蘇醒需要一定的時間,多會能醒,我也不敢斷定。”
“那紀將軍的身體怎么樣。”阮娉又問。
“唉,那小子倔得很,好幾次我要為他看看身體狀況。他都對我不理不會。只對著窗外發呆,你說是不是腦子受了刺激,所以才……”忠青被阮娉掩住了嘴。
“別瞎說,出了這么大的變故,你想想,要是換做你,你會不會也這樣。”阮娉見忠青低頭不言語了,又說道,“即使他不理你,你也得給他熬幾副大致對癥的補藥,眼看他都快熬不住了。”
“他那是心病,我聽那歡歡叫你嫂嫂,莫非你與他已經……”忠青話還未說完就縮著頭笑起來。
“啊呀呀,那是一場誤會,你別亂猜啊!”阮娉在忠青頭上輕輕打了一下,疼的忠青直叫喚。
“你就不能手輕點?我又沒取笑你的意思。只是想著,你要是與那呆小子熟慣些,可以和他聊一聊,寬寬心。或許就好了,對他的身體恢復也大有益處嘛。”忠青一臉委屈地起身出了門。
阮娉趕緊追出去,雙手伏在忠青背上,撒嬌道,“忠青神醫,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是一時失手嘛!”
“哎呀呀,受不了你這酥麻,趕緊找你那大將軍談心去吧。”說罷甩開阮娉去找全福他們去了。
阮娉轉身就進了紀亮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寨子里地勢最高的,且視野最好。
紀亮回來后直接就住進了這里。
阮娉進屋時,紀亮就伏在窗旁,望向窗外跳動的火把。
他被火光照的微紅的側臉,鼻梁筆直挺拔,時不時喉結還上下跳動。
阮娉看的一時間緊張起來。
那種對美的無法抗拒的情愫瞬間占據了她的大腦。
可她又被心頭涌起的強烈的自責激醒。“什么時候了,還想這些,簡直變態。”雖然這樣想,她還是為能與他一起獨處而感到心情愉悅。
“紀大首領!還在這發呆呢?”阮娉刻意讓自己的聲音帶了些詼諧幽默,以測試這位發呆公子此刻是否有閑情與她聊幾句。
只見那紀亮沒有絲毫動靜,依然看著窗外,似乎完全與世隔絕。
“紀大公子,我是阮娉啊,你的未婚妻啊!”她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名譽來博他的關注。
可那紀亮依舊面不改色。
無奈之下,阮娉動起了手,她小心地把握住自己的力道,輕輕地在他胳膊上碰了碰。
紀亮一時間騰躍起來,做防御姿勢站在床上。
一旁的阮娉嚇得后撤一步雙手捂住了張大的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紀亮見是阮娉,馬上收了拳頭,立馬賠笑道。
“你進來也你說一聲,實在不好意思,把你嚇著了。”
阮娉這才松了口氣,說道,“紀大公子,你耳朵是不是聾了。我進門已經和你說了好幾句。”
“哦哦,我實在沒胃口吃飯,等過幾日再說吧。謝謝你了。”紀亮又坐臥在床上,恢復了之前的姿勢。
“誰讓你吃飯呢?”阮娉說罷,見紀亮又不理了她,她變有些惱了。
又去碰他的胳膊,這次的力道沒掌握好,下手稍重了些,驚的紀亮反手就要回擊。
拳到阮娉鼻尖兩寸距離,停了下來。一陣拳風將阮娉前額垂下的頭發呼地劈開。
“你還沒走呢?”紀亮問道。
這時阮娉被嚇得沒再說話。
嚇到她的不是紀亮矯健的伸手,而是她意識到紀亮像是完全沒聽見她說的話。
“你不會是真的聽不見了吧?”她問道。
“我說過不吃飯了,你別在催了,差點誤傷你。”紀亮就這樣依照自己的理解回答道。
阮娉趕緊退出了紀亮的房間。
找到忠青時,他正與全福他們玩馬吊牌,她一把拽起忠青就往外走。
“你知道嗎?紀亮好像是聽不見聲音了。”阮娉悄悄地湊在忠青耳朵上說。
“你怎么知道?他告你了?”忠青一臉茫然。
阮娉便又拽了他去紀亮門口,揮拳在門上砸了幾下。
屋里的紀亮一動不動,還保持著原先的姿勢。
砸門的聲音反倒把大嫂子驚了出來。
“阮娉,紀亮剛剛怎么了?”大嫂子從來太太房里出來朝著這邊走。
阮娉和忠青趕緊迎下去,“大嫂,沒什么,我們逗他玩呢,看他整天悶悶不樂的。”
“原來是這樣,老太太這幾天敏感的很,每天都提著耳朵聽著他的動靜,生怕他有什么想不開。剛聽到動靜,就讓我來看看。你有時間,多陪他說說話,畢竟你們關系最親密,我們這些人他一慣不愛搭理。”大嫂說罷回老太太的話去了。
“病情沒了解清楚,咱還是先別和她們說的好。”阮娉悄聲說。
“怕是戰斗中收到了重創,不好說啊。再加上他個性太強,不愿意接受治療。”忠青嘆息道。
“這個我慢慢想辦法,治療還得靠你。年紀輕輕,萬萬不可讓他因此落下耳聾的殘疾。”說罷,阮娉悻悻地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