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速之客
讓阮娉感到震驚的是,這當(dāng)歸村中,所有農(nóng)戶對韓家軍都是感恩戴德的。
尤其對猛虎山山頂上韓舉的墓更是倍保護(hù)。不僅不讓外來人靠近,甚至有專人輪流守著墓。
這不是誰規(guī)定守墓,而是村民自發(fā)組織起來的。用他們的話說,沒有韓舉將軍,就沒有猛虎山如今的安全,沒有當(dāng)歸村的繁盛。
老太婆的兒子叫田路,當(dāng)日正是他來守著韓舉將軍的墓,老父親去另一個山頭采藥去了。
他一人便在臨時搭建的草棚子里歇息。剛閉上眼,就覺得草林子里一陣嘈雜,緊接著山間吹來一股陰涼的邪風(fēng)。
他就支起身子向墓看去,就在墓堆旁邊的那支靈芝底下,看見一條青蛇正要纏繞靈芝。
田路趕忙拿了手頭的木棍飛身過去,正舉了棍要砸下去,那蛇就豎了身子,朝他倒過來。
田路收了棍想將它挑起,卻被它攀了棍子,朝自己游來,那身姿,像一股清泉逆流而上,直至它的胳膊,一股涼意就從小臂襲了來。
緊接著,蛇頭分成兩半,是那大嘴張開,銀鉤一般的牙齒刺進(jìn)了他的胳膊。頓時覺得胳膊像是被注入了火舌一般滾燙,就腫脹起來。
青蛇見他已經(jīng)無力反抗,就返回靈芝,尾巴卷了根莖,拔起靈芝消失在了陰暗處。
田路躺在床上,意識清楚,口齒清晰,只是身子無力,無法動彈。
“你以前見過這般厲害的青蛇嗎?”阮娉問道。
“猛虎山這么多年還未出現(xiàn)過這般厲害的東西。自從韓舉將軍把墓設(shè)在此處,就震懾了方圓幾十里的猛獸。再沒聽過有人被傷的事情。說來也奇怪,最近在將軍墓旁,各種早已在山中尋不著的珍貴藥材就生了出來。有人說,是韓家軍被馬子元陷害,才導(dǎo)致全軍覆沒的。如今韓將軍在天之靈大怒,才生了這些藥材,讓他們成精了去殺那些迫害韓家軍的人。所以我們誰也不敢去動它們,我們也希望這些藥材有了靈性,去為韓家軍報仇。”
“你們這樣做,就不怕被當(dāng)今皇帝和馬子元知道?”阮娉問。
“墓園長精靈這是天意,人人生怨氣這是民義。他們要敢把這山下任何一個人怎么樣,這方圓幾十里受到韓將軍在天之靈庇護(hù)的百姓就會奮起反抗。”說著田路緊緊地窩起拳頭。
“田大哥,我佩服你的勇氣。”阮娉在一旁也我了拳頭為他打氣。
夜里,村子里來了一對人馬。各個人高馬大,背了統(tǒng)一的大刀。
他們征用了之前阮娉他們?nèi)サ哪莻€院子,院中已經(jīng)住進(jìn)去的藥客也被趕了出來,分散住在心里各家各戶。
田路家的院子也住了被趕出來的幾個人,他們是從平成過來的客商。在與忠青他們抱怨的過程中,說這幫人的行事風(fēng)格像極了馬子元的手下。那個領(lǐng)頭的,像極了那馬四海。
“馬四海?就是那馬子元的親侄子吧。”忠青趕忙問他。
“他們來這干什么?”
“可能是為了韓將軍墓旁的那些神藥吧。”一個人說道。
“這個倒是有可能,聽說馬子元大戰(zhàn)過后就一病不起,這個時候正需要些靈丹妙藥,而猛虎山韓舉將軍墓旁生出神藥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全國各地。馬子元不會不知。”
忠青將這些講給阮娉聽,阮娉就想去打探一下消息的虛實(shí)。忠青不許,阮娉哪能由了他,穿起夜行衣就趁著夜色爬上了那戶人家的屋頂。
揭開瓦片,屋里的人正在說著話。
“大哥,咱這次來這,就為了采那幾支藥材?”一個男人問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男人。
“你也不動動腦筋,就為了幾支藥能把我馬四海搬出來嗎?”這人便是馬四海了。
“那咱是有大任務(wù)嘍?”
“咱這次的任務(wù),是尋那些韓家的家人。你小子這些天就帶人在附近查查,最近有沒有京城的人來這。不過,聽說這兒的人對韓家軍忠誠的很,你們千萬別輕舉妄動。有消息及時報回。對外宣稱咱是來采藥的。”
屋頂上的阮娉心中大驚,看到屋里這伙人,她突然擔(dān)心起那些從韓家逃出來的家眷們。她與忠青說罷這些,忠青一時間沒了主意。
“我覺得咱應(yīng)該把消息告給三公子。”阮娉說。
“只是這一來一回路途遙遠(yuǎn),況且咱還不確定韓家人現(xiàn)如今到底在哪。”忠青陰著臉說。
“你只管快馬去狼牙寨調(diào)救兵來,剩下的交給我來辦。”此時的阮娉激動不已,她要真正的開始干一件事了。而不是再聽誰的安排,完全由自己來決定事情的發(fā)展方向。
“你能行嗎?”忠青有些心虛。
“你只管干好自己的事情。”
忠青連夜騎了馬出了當(dāng)歸村,就著月光朝狼牙寨方向去了。
阮娉一夜無眠,最終決定一早去找田路問問情況。
次日大早,老太婆和老頭子就在院子里翻動那些藥材去了。
阮娉到田路房間時,他也撐了身子坐起來。寒暄幾句,阮娉便直奔主題,介紹了自己,說明了來意。
“田大哥,通過這件事情,我能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也受過韓家的恩情,所以這次救助韓家家眷的事情,我定不遺余力。也希望你能信任我。”阮娉堅定地看著田路說道。
“剛剛聽你講了馬四海已經(jīng)來了村子,我也很震驚。實(shí)話說,我們也想為韓家做點(diǎn)事情。可我們只是在前段時間接待過逃路的韓家人幾日,現(xiàn)如今她們逃往何處,我也不得而知。”田路道。
“馬四海能找到這,肯定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聲。你仔細(xì)想想,韓家人可能逃到哪里。或是,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外人不知的藏身地點(diǎn)。”阮娉問。
“這個嘛……”
田路正思考著,老頭子進(jìn)到屋子里來。
“在猛虎山,住著一個老道。老道住在山背后的一個山洞內(nèi)。我早些年去山上采藥,突遇大雨,無處藏身。情急之中,就聽見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便是那老道。他打著一把紙傘,卻不見于水濕了傘,也不見雨滴粘他的身,一身道袍干干凈凈。口中卻直喚我的名字,叫我跟他去。我是從未見過他的,甚覺得奇怪。不過大雨滂沱,也顧不得那么多。就跟了他去。到了山洞,他便消失了,洞深不見底,我只在洞口處避了雨。沒敢再往里面去。等雨停了,我就匆匆出了洞,走幾步回身看時,那洞就消失了。”老頭子認(rèn)真地講著。
“意思是,韓家人很可能也遇到了道人了。”阮娉說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老頭子說罷便又出了院子翻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