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具血紅棺材周圍的地面上,竟然伸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手,手指蒼白無力,如同蟲子一樣不斷扭動著,仿佛有東西將要從地里鉆出來,我想逃跑,逃離這個鬼地方,可是身體像是不聽使喚一樣,硬是攤在了地上,動也動不了,寒冷的山谷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群可怕的東西從土里慢慢爬出來。
慢慢地,在黑暗下露出了一張張慘白如紙的臉,那臉已經不能用人臉來形容了,人臉不可能如此呆滯,無光。血紅的眼睛那隨時將要流出血液,尖利的牙齒上還有殘留的鮮血,它們嘶吼著,這聲音,比狼嚎還要令人毛骨悚然,聽的我渾身發(fā)抖,加上當時冰冷的天氣,仿佛將聲音凍結住了一般,恐怖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回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令人作嘔的尸臭。此刻的我卻一動不能動,只能慢慢的等待著血的審判。
就在它們就要越走越近,我即將被它們吞噬時,我也早已做好死的準備,它們突然站住了。我當時就傻了,心想:它們到底殺不殺我,反正也動不了,死了也無妨了。
我太天真了,真正的恐怖還在后面呢。
只見中央的那具血紅色的棺材開始劇烈抖動,里面發(fā)出了類似于水燒開的聲音,我猜一定將要有水流出來,果然,隨后有液體流了出來。不過......那液體不是水。而是鮮紅的血液。
鮮血如同水龍頭般從棺材里涌了出來,我這時才想到這是爺爺的棺材,爺爺的棺材里怎么會有這么多血?
就在我疑惑時,棺材蓋子"砰"一下炸開了,里面冒出絲絲白煙,這場景,跟電影里的場景一模一樣,只不過那時是我在電視機前看到的,而這時,是身臨其境。
隨后,從里面爬出來的玩意兒我打死也不相信這是我爺爺。
一個赤裸裸的血紅色的身體,直直地從里頭站了起來,一陣又一陣的白煙從它身邊冒出,身上不斷地流出了深紅的血液,仿佛血是無盡的一樣,硬是流到了我的腳邊,我想避開,無奈身體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沾紅了我的鞋子,褲子,衣服......
突然,它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了我,那東西竟然沒有眼球,血液不停地從中流出。隨后,向我直直地撲了過來。
.......
"啊!"我猛地一叫,從床上跳了起來,頭部撞到了上鋪的床板子,疼痛立馬傳入了我的腦神經,使我清醒過來。
"又是夢!"我暗想道。
竟然兩次做了同樣的夢!
都與爺爺有關!
在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一邊想一邊起床整理,室友們早已起床了,我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了,那個夢實在太長了,我猜他們早就已經在吃午飯了。便穿衣服就往食堂趕。
正要出門時,突然發(fā)現在我的寫字桌上不知何時放了張信封。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想看看送信人是誰。
上面兩個大字矚目:三叔。
我的眼睛里滿是回憶,他是我父親最好的兄弟,上一次見他已經是十年前了。
他為什么要找我?
強烈的好奇心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打開信封看一下。
里面寫著:
羅樓,你的父親快要不行了,速速來武漢第一人民醫(yī)院。
背面寫著醫(yī)院的地址與父親的病房號。
雖然只是簡短幾個字,卻如同快刀與閃電一般劈在了我的心坎里。
父親快不行了?
我生來就沒有母親,現在父親又要走了,一滴熱淚不知不覺的從眼眶里流出。
父親身體最近不是好好的嗎,難道是刻意隱瞞?
實在是太突然了!
我連忙向校門奔去,晶瑩的淚珠隨著風流淌而下…
父親,等我!
出校門后攔住了一輛出租車,讓他抓緊時間,車速很快,無奈市中心路還是太堵,幾分鐘的車程硬是開了半個小時。
心中不好的預感強烈起來。
到達病房后,見到臉色沮喪的的三叔坐在父親床前,只見奄奄一息的父親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見我來了,對我無力的笑了笑,久違的笑容出現在一向很嚴肅的父親的臉上,竟然是那么的可愛!
可是…可是為什么要偏偏等到這個時候?
我身體一軟,再也控制不住在眼里打轉的淚水,任它慢慢流下來。
這一刻什么都已經變得不那么重要,我只想讓他活下去,別無他求,記得之前小時候總要他買著買那,就連上個禮拜還要求他給我?guī)讉€五百元買所謂的生活品。
從小到大都是他在奉獻,我只負責索取與享受,待到我成人,真正該換作他享受的時候,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跪倒在地上抓住了他的手,就如同小時候他牽著我的手一樣。
"爸爸,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哽咽說道,“你要堅持住啊!”
父親輕輕撫摸著我的頭,我任他撫摸著,以后可能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聲音很響,每咳一下我的心就痛一下。
“兒子,爸爸我…可能真的不能堅持下去了。”他無奈的笑了笑。
“從小到大我教你要堅強,可是自己卻沒有做到,不過該慶幸的是我成功將你養(yǎng)育成人,讓你成為了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沒有我的日子里,你要繼續(xù)堅強下去,我本不該死,但是你爺爺當年翻下的過錯是會隔代相傳的。”
“這是一個詛咒,你現在也只剩下十天,你要在這十天內盡力破除這個家族詛咒,否則我們就絕代了!”
他閉上了眼,還緊緊攥著我的手,我那時以為他只是要睡一會,不過后來看著心率顯示儀成為了一條直線,我才知道他永遠的離開了。
我覺得心里挺酸,淚珠像兩條小蟲子,沿著雙頰爬下來……
我看著他的臉,仿佛真的只是睡著了似的,小時候趁他睡覺時偷偷爬上他的床,也是這樣子的睡臉,我此刻多么希望他再一次爬起來,笑嘻嘻的罵道:“臭小子又吵我睡覺!”
三叔的眼眶也濕了,他頓了頓,輕輕撫摸著我的背:"現在就靠你了,千萬不要辜負你的父親!"
"你想不想知道你爺爺當年的事情?"三叔問道
我擦干了眼淚,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