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興趣試一下?”殷十五一臉的誠懇,像一個上門推銷貨物的促銷員。
“哼,這里還有這么多你的老鄉,有本事你丟出來試試,看是我跑的快,還是他們跑的快!”
“行,算你狠!”殷十五重新將盒子封上,隨手扔進八卦布兜里,收拾自己的行囊,就從門外溜去。
“山高水長,后會無期!”
說完,撒丫子就跑,剛才那悠然自得的閑適姿態明顯是裝的。
“想跑?”那姑娘稍一愕然,就趕緊追了出去,但已經看不到殷十五的影子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走著瞧!”
殷十五雖然生活在山里,但對山腳下的這個小鎮還是頗為熟悉的,畢竟諸如生活用品之類的東西平日里也需要采購,而這些事情在殷十五10歲出頭的時候,就已經是他獨自下山采購了。
他出了李明仁的家,專挑偏僻的巷子走,也不在街面上露面,徑自往山里奔。
殷家村在太行上余脈,從山腳下去往村子里的路蜿蜒崎嶇,一遇到雨天,泥濘難行。
昨天下過雨,下山的時候,殷十五朦朦朧朧被人硬扛著下山,如今自己上山,雖然雨過天晴,但路依舊難走,沒走兩步兩只褲腿沾滿了露水和泥土。
在離殷家村兩三里地的一個山坡上,周圍高林密布,在林子的正中央有一座木瓦結構的古廟。
廟宇結構簡單,由正殿和兩間副殿組成,正殿供奉著一個穿著短打的山民人像,人像身上的油彩都剝落了,坑坑洼洼,但走的近了總覺得這神像流露出一種莫名的光輝。
神像的左右兩側空空蕩蕩,只在神像身前10公分的地方的神臺上豎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陰神之神位”。
在廟宇后面的山坡上,有兩間挖的很粗糙的土窯洞。
殷十五一回陰神廟,就奔著后邊的窯洞去了。
窯洞像兩只在靜臥在黑暗中的貓,漆黑深邃,安靜的悄無聲息。
殷十五消失在了右邊的窯洞中。
窯洞中并沒有通電,殷十五從身上掏出一個打火機,將炕桌上的煤油燈點燃,黃豆大小的火焰,氤氳出微弱枯黃的光,整個洞室在火光的搖曳中影影綽綽。
他抄起平攤在桌子上一本發黃的書,胡亂地塞進口袋。從窯洞深處一個有些年頭的衣柜中,拾掇了一些衣物進一個軍綠色的雙肩包中。
“臨到逃亡時,才知道自己窮的叮當響,要不是這本伯父留下的破書,都沒回來的必要!”
殷十五有些不甘心地有趣左邊的窯洞里轉了一圈,這個原本伯父殷易居住的地方,也是家徒四壁,殷易失蹤前除了給殷十五留下一個有些年頭的羅盤后,把自己的家伙事也悉數帶走了。
殷十五有些郁悶地“吁”了一口氣,輕輕地掩上了門。
想起伯父臨走前的話,殷十五接下來有了目標。
背著背包,斜挎著八卦布兜,殷十五從后邊轉入陰神廟中,定定地盯著神龕上斑駁的泥塑,這泥塑已陪伴著他走過了十七個春秋,殷十五眼瞅著它一年年地逐漸殘破。
有一次,殷十五看著殘破的神像于心不忍,跟殷易建議伯侄二人重新為神像重塑金身,但被殷易拒絕了。
殷易說,一切自有定數,時辰到了,該入世的入世,該出世的出世,有時候好心也會辦壞事。
殷十五還小的時候,閑得無聊就爬到神像身上玩,被殷易發現后狠狠地錘了一頓,那一頓他記憶深刻,從此以后再也不敢對著殘破的泥塑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