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進到屋內,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月下白開始四處尋找油燈,可找了大半天一無所獲,只好灰溜溜地回來。
“別費心了,月下白,你點亮油燈,還是會把外面的人招來,這屋子千瘡百孔,跟待在外面沒有什么區別。”圣女說道。
“那還進來?”
“進來避避風也好,外面凍死了。”
“春夢說的對,一根紗也能擋一絲風,何況這里還有這么多的木頭跟磚瓦。”阿綠說。
月下白不再說話,黑暗中,摸了一把凳子靜靜地坐了下來,四人小心翼翼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另一邊,夢一男引著這群人朝水邊奔去,發現前方是一片開闊地,無法藏身,于是又回過身朝后面追來的人奔去。
夢一男腳下一蹬地,在距離這群人十幾米遠的地方凌空飛起,到了半空中,雙臂接連發力朝對面揮去幾掌,掌力渾厚,刮起地面的沙石一起撲向這群人。
很快,這群人馬就被掀翻在地,夢一男見機會來了,立即動身,穿過人群向后方快速奔去。
整個村子里,死一般的寂靜,夢一男憑著記憶摸進了憨俞頭的家。
借助屋頂漏下來的一絲微弱月光,依稀可見斑駁的墻壁,破舊的布簾,還有被斑紋蛇咬過后,自己躺過的木床,兩只土碗丟在床邊。
夢一男耳邊,甚至還回蕩著憨俞頭跟胖四娘的對話,一時間悲從中來,無法自抑。
“什么人?”
突然,夢一男聽見窗外像是有什么動靜,立即追了出去。
屋外面,除了一條通往憨俞頭家的小路,幾處草叢,就再也沒有別的什么東西,甚至連那條小路也坑坑洼洼,行走非常不便。
夢一男四處望了望,沒有發現什么,以為是自己恍惚,聽錯了,正打算回屋,卻發現不遠處的草叢中有什么東西在活動,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聽的清楚。
見腳邊有幾顆石子,夢一男一運氣,雙指并攏指向地上石子,一道道勁氣細若銀絲,落于石子上面,然后,雙指朝向草叢一撩,地上的石子如同離弦的箭,飛向草叢中。
只聽一聲慘叫,連蹦帶跳,草叢中竄出來一個人影,夢一男急忙趕上前,由于光線很暗,看不清臉,但從聲音判斷,自己一定認識。
沒錯,此人正是長庚。
只見長庚抓耳撓腮,躺倒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伸了幾下手,想去撓背上,卻無法夠著,看樣子,背上一定受了傷。
夢一男俯下身,查看了一下長庚的背上,兩顆石子已經完全沒入了皮肉當中,鮮血正往外汩汩地流淌,染紅了地面。
長庚疼的直冒冷汗,眼睛都無法睜開,夢一男叫了幾聲對方的名字,這才強忍住疼痛,睜開眼睛看著夢一男。
“你…你是誰?剛才…是不是你…用…用石子打我的?”長庚斷斷續續地問。
“是…不是。”
夢一男突然心生一計,既然對方已經完全認不出自己,何不借此機會,向他打聽一下祠堂的具體位置。
“到底是還是不是?”
長庚心里窩著火,聲音自然也大了幾分。
“剛才在屋子里面的人,是不是你?”長庚又問。
“哪個屋子?”
夢一男故意裝蒜。
“哪個屋子,這里還有幾棟屋子嗎?就是前面這間茅草屋。”
“哦!你是指這間啊!這哪兒能住人?馬棚也比這寬敞幾十倍。”
“臭小子,你好大的口氣,你是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長庚忍住疼痛問。
“家父是天下第一錢莊的東家,有個哥哥在經營綢緞莊,賣的綢緞銷往四方各地,我就是一個浪蕩公子哥,云游四方,不問家事。”
夢一男了解長庚的秉性,所以,才故意編出這樣一段瞎話來,目的就是要誘騙這個貪財好色的人上鉤。
其實,如果用武力制服對方,再逼問出祠堂的位置,也未嘗不可取,只是這樣一來,長庚的心里就有了防備,夢一男也必然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來防范他。
倘若再帶著他尋找圣女一行人的下落,然后再去祠堂,這中間肯定會橫生許多枝節,打草驚蛇自然不必說,如果半道上再讓長庚溜走,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夢一男才選擇了智取,就算不成功,也還可以用武力逼迫他就范,但在沒有跟圣女他們會合之前,夢一男打算先穩住長庚。
“原來,公子家世如此顯赫,難怪有這么大的口氣。”
長庚的口氣明顯緩和很多。
“我只是厭煩了身邊十幾個丫鬟,成天跟在屁股后面問東問西,雖然他們個個美若天仙,但看久了一樣也會膩。”
“公子真是好福氣,在下想膩還膩不著,不過剛才我聽公子叫我的名字,公子難道認識在下?”
這長庚,雖說生的獐頭鼠目,尖嘴猴腮,倒是有幾分機靈。
“哦!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從南方回去,在京城待了一段時間,覺得膩了,又想出來散散心,家父就囑咐我,讓我到百花城,打聽一個叫落葉島的地方,說那兒有一個祠堂,里面有一件寶貝,讓我無論花多少錢,都要讓我買下來帶回去,還說到了落葉島,找一個叫長庚的人,不管他要多少錢,只要他肯帶路去祠堂找到這件寶貝,家父都愿意出。”
“可我并不認識這個叫長庚的人,所以,只要見著一個人,我都管他叫長庚,這樣一來,就能把長庚找出來了。”
“寶貝!祠堂里面那有什么寶貝!”
長庚還是不信。
“具體是什么寶貝,由于著急離開,當時走的有些匆忙,我沒有細問,家父也沒有說,不過家父只說了一句,這件寶貝放別人手中一文不值,在家父手里可就價值連城。”
“或許,這只是他老人家的一種情懷吧!畢竟是年過花甲的老人,對舊物件的懷念,我們做小輩的又怎么會懂!人之常情!也只能盡興去促成這件事情了,成不成功全憑天意。”
夢一男一聲感嘆。
“公子不必擔憂,在下正是長庚。”
長庚轉動著一雙山羊眼睛,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叮叮當當直響。
“你就是長庚?你真的是長庚?”
“公子,在下沒有必要騙你。”
“對不起,這是事關家父的一件大事,我不得不謹慎。”
“公子言之有理,可我真的就是長庚。”
“你如何證明?”
“這落葉島上上下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除了真正的長庚,還有幾人能夠做到?”
“你意思是,其他人都不熟悉落葉島的地貌?”
聽到這里,夢一男也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