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達(dá)成共識,見虛生花
三聲雞鳴以后,天色微亮,外邊已是清晨。
狐靈兒四仰八叉地癱在又大又軟和地床上,臉色泛紅,胸前波瀾起伏,急促地喘息著,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沒想到司蕓香竟如此賴皮,竟然不自封神藏便對她動手,這下好了,徹底任人魚肉了。
梳妝臺前,司蕓香穿著整齊照著鏡子仔細(xì)梳妝。
她不喜歡以邋遢的面目示人。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書房眼皮跳了跳,經(jīng)由狐靈兒這么一折騰,屋里很少有囫圇地物件兒了。
沒眼看,沒眼看。想想都肉疼!
她又看向床那邊,床上一片凌亂,最先看到的是那對兒滑晃來晃去地嫩筍一般地小短腿兒,帶著床上的被褥滑了下來。
狐靈兒順勢以鴨子坐的姿勢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質(zhì)問:“你不肯和我合作,又不肯讓我找秀公主,你想怎樣?!”
“你去找她?她哪里有錢?”
“她只是延康的公主,而我,富可敵國。”
司蕓香皺著眉憤憤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昨夜狐靈兒太能折騰了,讓她也感到渾身疲憊。
狐靈兒這丫頭某些方面倒是和秦牧有些相似。
倒不是說她不聰明,只是明明是只狐貍,倒像是西土一種叫做二哈的犬類。
狐靈兒聞言,臉上驚疑不定,道:“香姐姐,你答應(yīng)了?”
司蕓香別有意味地笑了笑,道:“你知道,只要有利可圖,哪怕是親手編織吊死自己的麻繩,我也甘之如飴。”
“有利可圖……”
狐靈兒低聲嘀咕了一聲,她想不通司蕓香怎么還能從中得利。
她無意識地點了點頭,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自己還是太年幼,比不得司蕓香這么老奸巨猾。
對,自己太年幼了。
想到這里,狐靈兒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昨天晚上失利帶來的郁悶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哈,想來蘇醒也想到了你會來找我,所以才去找的你。”
“這大概是他為蘇家脫身留下的活節(jié)。”
“這么麻煩,學(xué)到了學(xué)到了……”
狐靈兒一臉恍然,點頭又搖頭,只覺嘴里一陣發(fā)苦。
她一向人見人愛,這種麻煩的套路,她是用不到的。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通了司蕓香話里的另一重意思,委屈巴巴地說:“不是吧,不是吧,這點兒蒼蠅肉你也饞?”
“延康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才過了幾年?二十年后的蘇家在我們手中又會變成什么樣?”
狐靈兒知道司蕓香心意已定,也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她。
至于找公子幫忙,她是不會因為這種事去找他的。
司蕓香一指虛劃,將旁邊擬訂好的契約連同蘇醒所要的材料清單移到狐靈兒面前。
狐靈兒接過空中的材料,大略看了兩眼,癟了癟嘴。
司蕓香圈的都是一些珍惜材料。
份額怎么分,她也了然于胸。
這幾年里,她卻是也攢了不少家產(chǎn),剩下的份額她倒也出的起。
蘇家拿下了,只是少不了受司蕓香指手畫腳。
值得,但是肉疼。
目的達(dá)成,她也不想在此久留,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就要離開。
卻聽身后傳來一聲,“站住!”
回頭看去,司蕓香伸出食指繞著書房里毀壞的物品畫了個圈,“就這么走了?”
狐靈兒轉(zhuǎn)過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聞弦知雅意,小臉微微泛紅,尷尬道:“能賒賬么?”
司蕓香一臉和善地笑道:“你說呢?”
“好好好!”狐靈兒跺了跺腳,恨恨地連道三聲好,看向司蕓香,道:“待我回家,毀壞多少,加倍奉還。”
她急匆匆走到門口,又覺得氣不過,掉過頭來走到被她砸壞的衣柜旁,從里面挑了件喜歡的,用造化功改小后穿在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走出書房后腳步愈加輕快的狐靈兒,司蕓香笑著搖了搖頭。
很多人都從最近的元神會議中得到了很多收益,她卻看到不同的東西。
整個延康都在隨著神通的進(jìn)步水漲船高,這得益于秦牧等人帶來的變化。
她大可以留在原地,這樣也可以享受到變法的益處,但她并不甘心于此。
就像靈毓秀,她已經(jīng)率先走出了一步。
僅僅作為延康國公主,她是無法認(rèn)識到秦牧,也無法在變法一代中如魚得水。
有秦牧在,打殺教主,吞并延康都沒了可能,而她作為天圣教圣女,又該如何做出改變,拓延邊界?
蘇醒,狐靈兒,若是利用得當(dāng),或許能從天圣教圣女這個身份中盡早擺脫,看破自己所處的困局……
延京城外,一處小院落,京燕早早備好了茶水。
蘇醒跟著虛生花沿著山路趕了回來,神色郁郁,虛生花的臉色倒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京燕將茶遞給虛生花,看了一眼自閉著地蘇醒,笑道:“夫君,這次用了幾招?”
虛生花輕啜一口茶,道:“五招。”
“呀,上次林軒道主不甘心又來找夫君,不也才過了五招?”京燕瞪大眼睛神色呀然,隨后看向蘇醒安慰道:“蘇師弟,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
蘇醒飲了口茶,微微搖頭,道:“謝嫂嫂。”
他知道想打敗虛生花不容易,沒想到只是在他手中過了五招。
“若是蘇師弟沒有心魔在身,表現(xiàn)或許會更好一些。”
“大概能從我手中過三招。”
蘇醒搖頭道:“我若能破除心魔,也是我打敗秦師兄的時候,也是三招?”
“秦教主總是會給人意外之喜,他的進(jìn)步不可以常理揣度。”
虛生花陷入沉思,許久之后才接著說道:“我認(rèn)為這心魔或許會跟你一輩子。”
蘇醒干笑兩聲,又聽他接著說:“但是你卻又信心打敗他。”
“不是有信心,而是必須。”
“我在想你如何能贏他。”虛生花沉吟一聲,道:“若是以我的標(biāo)準(zhǔn),獨自達(dá)成一項偉大的成就,便可以勝過他。”
“先天建木神橋雖是由眾人完善,卻是由你獨自開辟出來的,你的心魔卻沒消失。”
“還不夠,要做出更高的成就?”
蘇醒眼觀鼻口觀心,神游天外。
先天建木神橋算是偷虛生花的創(chuàng)意,在正主面前他不敢多言。
“還是要落到字面意義上,憑硬實力打敗他。”
“那不可能。”
“方法我大致可以想到,限制秦教主從而戰(zhàn)勝他。”
“問題要限制多少,才能讓你認(rèn)為戰(zhàn)勝了秦教主。”
“這個辦法你不能明白,必勝的方法不能讓你破除心魔。”
“所以你會在你認(rèn)為你能打敗他又無法打敗他的時候動手。”
“師兄明鑒。”蘇醒笑著拱了拱手。
這并不是值得隱瞞的事,虛生花能猜到,秦牧也明白,蘇醒也不在意自己的打算被別人知道。
京燕在一旁聽得迷糊,也不在多想。
“可惜我就要離開了,不能再同你交流道法神通了。”虛生花低聲嘆息。
“師兄要去哪里?”蘇醒連忙問道。
京燕笑著說道:“之前我們夫婦前往西土,多虧各個世家的姐姐照撫。”
“夫君有心在西土開創(chuàng)上蒼學(xué)宮,一來可以在西土收徒講學(xué)研究建木神橋,二來上蒼內(nèi)亂,我們也可接應(yīng)受難的生靈。”
“這樣的善事,那師弟我也不便強留了。”
因為當(dāng)前的種種改變導(dǎo)致虛生花提前創(chuàng)立上蒼學(xué)宮,蘇醒心中有所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虛生花看著西土方向緩緩說道:
“我之前開辟六合七星元神功,是為打通神藏壁壘,但這功法需要天賦過人之人方可修成。”
“之后我便苦思更便捷的方法,途中便聽到了你說的先天建木神橋之法。”
“如今先天建木神橋也得以實現(xiàn),但我覺得還不夠,先天建木神橋至多算輔助性神藏,只適用于一時,還需要更合用的神藏一統(tǒng)所有神藏。”
“所以師兄開辟上蒼學(xué)宮,是想將先天建木神橋的后續(xù)研究交給弟子們,然后開辟新神藏!”蘇醒興奮地說道。
也是,自己提前讓先天建木神橋現(xiàn)世,讓虛生花少走了不少彎路,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或許會比秦牧更早悟出天河神藏。
也算歪打正著,讓他明明白白地勝了秦牧一回。
“咳咳……嗯。”虛生花沒想到蘇醒話這么直,不好意思地輕咳了兩聲,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修行時日尚短,急于求成,根基虛浮,同樣能接我五招,若是不借外力,你還要差林軒半分。”
作為被秦牧感染過的一線怪,他沒有用常用的只差一線的說法,這是毫無水分的真實評價。
對于虛生花的評價,蘇醒并無疑義。
單純憑硬實力想要勝過林軒并不容易。
“想要你停一停,耐心打磨根基,你肯定是不樂意的。”
“我要回西土不能再親身指點你,倒是可以重新給你指一個去處。”
“哪里?!”
“小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