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敬業的啊,還穿著工作服。”肖燦洗完澡出來,淑影見他穿的仍然是保安隊長的一套行頭,忍不住打趣他。
肖燦之所以這樣穿,一方面自己也沒什么像樣的衣服,另一方面,算是對名皇酒店和郭建英的尊重。
“不穿工作服穿什么?”肖燦笑說,“你又不給我買新衣服穿。”
“我是你的律師,不是你的保姆,給你買那一次,你還惦記上了。”淑影說著,和郭建英一同起身,準備向車上走。
“你還給他買過衣服?”郭建英一邊拿出車鑰匙,一邊訝異地問。“看來你們兩個關系還真不一般啊!”
“被你看出來了,”肖燦搶在前面給淑影開車門,并殷勤地伸出手掌給她護住頭頂,“我們的真實關系就是‘異性——兄弟。”
“我看你是有異性沒人性,就幫她開車門,怎么不幫我開呢?”郭建英裝作不滿。
“你都已經坐上去了,再幫你開車門,不是趕你下車嗎?”
說笑著,三人都上了車,肖燦按下車窗對田風幾個說,“晚飯記得煮我的份。”
田風送到門口正要回去,聽見這話忍不住罵:“就知道吃!事情辦完早點回來,晚上還要演出呢。”
肖燦覺得當著郭建英的面談論演出的事畢竟不好,“哦”了一聲,也不多問,又把車窗升起來。
車子開到第一個紅綠燈時,淑影湊到肖燦耳邊,悄聲說:“嬌嬌還不知道你今天出來呢,我忘了告訴她了。你就不打個電話給她嗎?”
肖燦面有得色:“哪里等到現在?洗澡的時候,手機充上電就給她發信息了。”
“你倒真夠賊的啊,”淑影鄙視地看著他,“背著我們給另外一個女人發信息。”
“下次不背你不就行了。”肖燦無所謂地說。
“她怎么說?”淑影還是悄悄地問。
“什么也沒說。”
“沒回你?”
“哎!”肖燦嘆口氣,“本來以為經過這次的事情,她會有所改變,誰知道還是那樣忽冷忽熱的。”
“關鍵是你!”淑影抬高了聲音,“你是男人,你要主動!光等著人家來對你溫.柔,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她之所以那樣對你,就是在逼你出手呢。”
“我也知道啊,但是……”肖燦猶猶豫豫地說,“我現在主動也沒有用,更不能‘出手’,我……”
“你一無所有?別又來那一套,”淑影看透了他的心思,“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等你什么都有,再回頭來找你的初戀,初戀已經變成黃昏戀了!”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呢?”郭建英聽得沒頭沒尾,好奇問。
“我們在談戀愛啊。”淑影光風霽月地說。
“啊?!”郭建英震驚。
“不是我和他談戀愛,”淑影繞著彎解釋,“是我在和他談別人的戀愛。”
“聽不懂。”郭建英做白癡狀。
“英子,我沒跟你說過吧,”淑影現在和郭建英的關系,已經到了近乎閨蜜的程度,“肖燦是有女朋友的。”
“他有女朋友?你沒說過啊。哎,他女朋友長什么樣,漂亮嗎?”郭建英莫名有些興奮,手雖然還搭在方向盤上,上半身卻轉了過來,八卦兮兮地問。
“看前面看前面!”肖燦提醒。
郭建英只回頭看了一眼,不屑地說:“放心吧,我會對你的生命安全負責的。”
淑影也說:“人家一個集團繼承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就是!”郭建英這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對,“我才不要繼承什么集團,我的夢想是當明星!”
“如果是這樣的話,”淑影一指前面說,“你還是小心開車吧,夢想再偉大,也擋不住車禍啊。”
郭建英這才轉回頭去,看著前方的路說,“大律師就是不一樣,隨便說句話,比人家寫在路邊的標語還醒目。”
“套用肖燦的話說,您過獎了。”
郭建英重新盯著前面的路:“還是說說他女朋友吧?究竟長什么樣,美不美?”
“這個你要問他自己。”
“問我我怎么好回答呢?”肖燦為難,“如果我說她美,你們一定笑我吹牛,如果我說她不美,那又成了睜著眼睛說瞎話。叫我怎么說?”
“那就是很漂亮嘍?”郭建英帶點酸味說。“和淑影比,誰更漂亮?”
“這沒法比,”肖燦肯定地說,“淑影是大律師,注重的是才華,不是容貌。”
“你這話是說我丑嗎?”淑影不滿。
“沒說你丑。誰說你丑了?人家不都叫你美女嗎?”
“那還有人叫你帥哥呢。”
“你損我!”肖燦指著淑影的鼻尖揭露。
兩人都忍不住笑。
郭建英拍著方向盤說,“真想看看,肖燦的女朋友長成什么樣!肖燦,下次你把她帶來我看看唄。”
“可以啊,”肖燦一邊慷慨,一邊又為難,“就怕我帶不動。”
“帶不動?她很重嗎?哈哈。”
“不是重,是倔。驢脾氣。”
“驢脾氣,那你得掛個胡蘿卜在她鼻子前面。”
“是驢脾氣,不是驢。”肖燦說。
“哈哈。”兩個女孩子大笑。
郭建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快到了,我得打個電話給老王。”
“老王?”肖燦不知道是誰。
“就是你們的王總經理。——喂?王老,我們三分鐘就到,你們準備好了嗎?好,好。”
“怎么又變成王老了?”郭建英電話剛掛,肖燦就問。
“人家畢竟快六十的人了,當著面怎么能叫老王?回頭他跟我爸說了,還不得挨一頓好的?”郭建英猛地一打方向盤,甩過一個彎,名皇酒店的金字招牌已經從綠化樹的頂端露出來。
“哈哈。”淑影和肖燦會心一笑。
淑影又叮囑肖燦:“到了酒店,你可別跟那個馬副隊長說什么,等隊員來了,讓他們收拾他。”
肖燦憤憤地說:“為什么?他害我去坐牢,用心是多歹毒,我不當面羞辱他一頓,難泄我心頭之恨!”
淑影勸說:“你要一問,他害怕起來,等你背過身就一跑,不麻煩了嗎?”
“這倒是。”肖燦點頭。“不過他看見我出來,心里面就不會有想法嗎?不會做賊心虛嗎?”
“這個不用擔心,”郭建英說:“等會我會向大家說明,你是取保候審出來的,不是無罪釋放。要宣布你無罪,還得找到真正的兇手再說。”
肖燦和淑影都說,“這樣最好。”
雖然一路都在說著話,肖燦可沒忘記猜測郭建英說的驚喜。
到底會是什么呢?離名皇酒店越近,他心情就越是激動好奇。
直到車子開近停車場,他才看出了些異樣。但究竟與“驚喜”有什么關系,還是茫然沒有頭緒。
現在是中午,按正常情況,酒店員工該下班的已經下班,留下來值班的人不多,都會守在崗位上。
可是,停車場里卻是人山人海,場面之大,和前段時間的十周年慶典都有得一拼。
而這些人一律制服裝扮,一看就是本酒店的同事。
是什么重要事情,把所有人的午飯都推遲了?
更令人不解的是里面的布置。
從停車場入口直到中間靠綜合大樓這一段,三百來米的長度,鋪上了簇新的紅地毯,地毯兩邊整齊而又密集地排列著男女服務人員,好像要夾道歡迎某位重要人物。
地毯的盡頭,搭起一個小小的舞臺,舞臺前面的角落,分別放置一個大音響。
舞臺的背景,則是背后的綜合大樓墻壁,上面紅底白字,牽有一條橫幅。
肖燦從車窗探出頭來看橫幅上那幾個大字,卻因為角度太側的緣故看不清楚。
“今天是有什么活動嗎?”肖燦好奇問,“說給我驚喜,不會是要我演節目吧?可是小英姐,你怎么不早說,我連吉他都沒帶,怎么演?”
“就知道演節目,”疏影笑他,“你是不是演節目演魔怔了?”
“誰跟你說要演節目?”郭建英帶著笑聲問,“演節目能算驚喜嗎?老要你演節目,那不成剝削你的剩余價值了?”
“好吧,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劇透驚喜是什么,但是這個陣勢擺來要干嘛,總可以告訴我吧?是市里有領導要來視察嗎?”
“當然可以告訴你,”郭建英把車子停在停車場入口外面,手剎一拉說,“先下車。”
肖燦以飛快的速度鉆出車門,趕著追問:“那你說啊。”
車里面疏影尖聲叫起來:“肖燦!上車的時候記得給我護頭,下車怎么跑得比兔子還快?”
肖燦慌忙折回來,一手扶車門,一手靠在車頂,護著疏影下車。
郭建英回頭嘲笑,“大律師,你怎么也這么作啊!”
疏影笑吟吟從車里鉆出來,伸手把眼角的一綹頭發歸到耳后,:“什么呀,我就是幫你吊吊他胃口。”
肖燦拖長聲音,無可奈何地笑說:“你們要不要這樣!驚喜可以不說,但是眼前的事總可以先告訴吧?”
“是可以告訴你啊,”郭建英一邊招手示意兩人往前走,一邊神秘兮兮地說,“眼前這些擺設,正是給你驚喜的一部分。”
“啊?”肖燦摸不著頭腦,“這這這……”他滿腹疑團,卻不知道從哪里問起。
一愣神之間,郭建英給疏影一個眼色,兩人分從兩邊夾過來,一人挽住了肖燦一條手臂。
“走,我們帶你走紅毯!”
也就在這個時候,停車場內的人群出現一陣騷動,都把目光朝這邊集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