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酒味兒,席辰星捂著鼻子,滿臉嫌棄。
“席仲朗回來了?”
“是的,少爺。”傭人恭敬地答道。
席辰星瞧著桌子那兒還有沒清理的嘔吐物,胃里一股酸勁兒就涌了上來。
“嘔,嘔……”
他彎著腰對著地板嘔了幾聲,胃里翻騰倒海的。
屏住呼吸,灌了幾口溫水才好了些。
“趕緊收拾趕緊,還有他換下的那些衣服都給我丟出去?!?p> 席辰星捂著胃吩咐著。
“好的,少爺?!?p> 席辰星看著二樓亮著的兩間房,嗤笑一聲:“既然早就貌合神離了怎么還不離婚,這樣互相捆綁著有意思?”
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爸他媽的婚姻是他媽一意孤行求來的。
席仲朗經常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幾次家,爺爺還在的時候過年還會回來裝裝模范夫妻的樣子,爺爺走了他干脆過年都不回了。
小時候他看著喬姐騎在她爸脖子上飛起來的樣子還很羨慕。
他也試過和席仲朗撒嬌,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得到的只有一個不耐煩的“滾”字。
他媽卻告訴他,他爸只是脾氣不好,不是不喜歡他。
但是這么多年了,他哪里還看不穿,席仲朗不愛他媽,更不會愛屋及烏的喜歡他。
他望著走廊里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的燈,嘲諷的輕笑了聲:“呵”。
***
喬家
母女倆都洗漱完了,躺在床上難以入眠。
喬晏晏拉開了隔在中間的床簾,輕聲細語地問道:“媽,你今天怎么了?感覺魂不附體的。”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樣,焦急道:“是不是席夫人又欺負你了!”
“沒有!”喬蕓兒急道。
江碧澄這人她逢了這么多年,她怎么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真正令她心驚的是那對夫妻。
喬晏晏才一百個不信,小聲嘀咕道:“不是她害的也跟她脫不了關系?!?p> “媽,我高中要好好努力,考清河大學。”
喬晏晏清了清嗓子道。
喬蕓兒拉著女兒的手,欣慰道:“好?!?p> “然后我們就離開這里,搬到大房子去,我會努力工作孝敬您的?!?p> 喬晏晏眼里星光熠熠,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喬蕓兒輕輕道了一聲:“好。”
她凝視著眼前出落得愈發漂亮的小姑娘,緩緩閉上了眼。
她不可能走的。
她和喬行的家在這兒,還有他在這里。
她當年和喬行答應過席老爺子,要竭盡全力看顧著席仲朗,一定不能讓他落得孤獨終老的下場。
喬行走了,可她還在,她不可能走的。
她走了,他一個人多寂寞。
喬蕓兒腦子里都是那個醉酒的男人怒吼著,發泄自己的心中的憤懣的模樣。
心中突然有些疼,曾幾何時,他還是那個笑得陽光燦爛的白衣少年。
喬晏晏握了握喬蕓兒的手,手心里的厚厚的繭子讓她心酸不已。
她記得她爸還在的時候,家里什么活都是她爸搶著干了,也不用去席家看人臉色過活。
那時候的媽媽,一襲青色旗袍,不染胭脂,卻眉眼如畫,眼波流轉間的艷色,風情萬種。
真真是極美的。
歲月不敗美人,那是說的被人精心呵護的美人,沒人寵愛的美人就會像盛開的花一樣,過了花期便慢慢凋零。
她一定會帶著她媽媽離開這里的。
窗外的星星在眨著眼,屋里的人都滿懷心思的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