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泣不成聲的小婦人
“哎~這今兒早剛從這抬出去個,現在又死人了,我看這花樂坊是不能待了。”
“就是就是,我看這花樂坊是中了什么詛咒了。”
“可別瞎說,本來就沒人來,這下更沒生意做了。”
蘇魏靈眾人來到花樂坊內院,還沒走近嘈雜聲遍起起伏伏。
衙役們將圍觀的人群遣散開來,眾人走進,只見那花圃叢中一具女性尸體,臉頰已被劃得面目全非,幾乎看不出什么模樣,周圍的繡球花已被血跡染紅了一大片。
蘇魏靈忍不住掩起口鼻,咳嗽了一聲,道:“說說情況。”
查看尸體的正是那捕頭周瓊,抬頭見來者,才起身,拱手向黃友行道:“大人,死者是花月坊的坊主名為花麗娘,死因是金簪穿過喉嚨而亡。”
說著周瓊側過身將尸體呈現給大家看,自己則蹲下身子,將尸體翻了個身,透過裂開的衣衫看到她后背的皮膚上有紫紅色的斑痕。
周瓊將那斑痕指給大家看,繼續道:“發現尸體時,她是仰面躺在花叢中的,后背有多處紅斑,兇手應該沒有拖動過尸體。”
周瓊又捏了捏尸體的胳膊,又道:“尸身明顯有變軟的趨向,據分析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夜,或者更早。”
“這臉都被劃成這樣了,怎么能認出死者便是花樂坊的坊主花麗娘的?”蘇魏靈問道。
按理蘇魏靈眾人此時應在牢房之內,現在跟黃友行一同出現在花樂坊,周瓊不解。
“大人,這是?”
恐怕是因為圍觀的百姓之多,黃友行腰桿子都立的直了,擺足了官架子。
“這位乃掌權公主,旁邊的便是駙馬爺。”當黃友行要介紹曹翼昭的時候,被他抬手拒絕了,曹翼昭只亮了亮象征自己身份的御前令。
這身份一亮,那些百姓,官役難免又要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一頓。
想到這蘇魏靈一陣頭疼,趁他們參拜之前,及時出言制止:“特殊時期,一切免了吧。”
蘇魏靈給了曹翼昭一個眼神,讓他重新查看尸體,然后繼續問道:“確定這死者便是花麗娘了?”
“啊?”言歸正傳,周瓊掃了一眼圍觀的眾人,然后將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婦人拉了出來,才對蘇魏靈說道:“卑職哪有這本事,是這位小夫人認出來的,也是她第一時間發現了死者報的官。”
“這不是早就贖身出去的冬月姑娘嗎?”
“好像是,雖然把頭發挽起來了,但那眉眼一看就是她。”
“聽說她四年前就嫁人了呀,怎么會出現在花樂坊啊?”
眾人的議論聲,更是惹得小婦人哭的梨花帶雨,看著蘇魏靈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閑雜人等出去!”看過尸體的曹翼昭起身第一句話便是攆人。
“看好了?”蘇魏靈問。
“嗯。的確如周捕頭所言。”曹翼昭點頭應道,退到蘇魏靈身側。
蘇魏靈想了想才命令道:“先將尸體帶回衙門吧。”
“至于你……”蘇魏靈上下打量了下那還在哭的婦人。
突然那小婦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嚇得蘇魏靈一驚。
“公主!”
“你這是做什么?”蘇魏靈讓小秋把小婦人扶起來后,皺眉道:“有什么話回衙門再說。”
當眾人離開,黃友行就命人把花樂坊給封了,里里外外不許出不許進。
“你跟花麗娘關系很好嗎?”蘇魏靈并沒有在大堂之上審問,而是貼心的將小婦人帶到了官衙內庭。
從花樂坊出來,那小婦人哭泣聲便沒有停過。
“奴家名喚呂思柔……”
“等等……”蘇魏靈回憶著花樂坊眾人說的話,打斷了她。
“你不是叫冬月嗎?”
呂思柔用絲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話語中都帶著顫音。
“冬月是奴家在花樂坊時的名字,贖身后自然要歸還原名的。”
“這樣啊~”蘇魏靈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最近花樂坊總是接二連三的出事,而且死的都是與我同一時間贖身出來的姑娘,現在就剩下我了,我害怕下一個死的便是我。”
被淚水蒙上的那是一雙難以掩藏的驚恐的神色,呂思柔將手里那塊絲帕都攪的皺巴巴了。
“就在不久前,我收到了花姐送來的書信,說是知道兇手是誰,并且跟我有關,讓我來樂坊一趟與她詳談。”
“信呢?”蘇魏靈打斷道。
“這呢。”呂思柔從懷里將信拿出來遞給蘇魏靈說道:“我到了樂坊,等了許久都不見花姐過來,我便坐不住了,想著花姐會不會在伺候她那些繡球花。”
“然后就看到了花圃中的花麗娘了?你是怎么認出來她的。”蘇魏靈邊觀察著信紙便邊問道。
“是,當時我看到花圃中有東西在閃,好奇過去看,就見到了慘死的花姐。”說到此處,呂思柔又抽嗒嗒的擠出幾滴眼淚。
“花姐左手虎口處有一朵紅色繡球花樣的印記,我絕不會認錯的。”
“嗯。”蘇魏靈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說辭。
“這是什么?”坐在一旁聽了半天對話的南柯木,從蘇魏靈手里奪過信。
捻起信紙上左下角沾著一些白色像粉末一樣的東西。
呂思柔也好奇的湊過來看了下,但還是沒什么表情,只是幽幽解釋道:“奴家夫家是做糖生意的,送信的時候下人們在裝糖,可能就那時候不小心粘上的吧。”
“公主,駙馬,沈掌柜來接沈夫人回家了。”馬韓敲了敲敞開在外的門,稟道。
“你相公挺貼心啊。”
可能只有聊到呂思柔的丈夫時,這淚美人才能會心一笑。
“是的,相公一向很疼我。”
蘇魏靈莞爾一笑道:“行吧,別讓你相公等久了,回去吧。”
呂思柔被馬韓引領到了門外,她的丈夫沈耀已在門口等待多時。
沈耀見到自家娘子出來,急忙過去攙扶,拉著呂思柔的手關切道:“娘子,他們沒把你怎么樣吧?”
不得不說,這沈耀長的格外漂亮,為什么說漂亮呢,他有如女人般白凈的皮膚,一雙狐貍眼下是一條細高的鼻梁,一張薄唇顯得多情。
呂思柔搖了搖頭,對著自己相公憋出個笑臉,溫柔道:“無事,只是被嚇到了,相公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