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心中自然是喜不自勝,笑著說道“我的兒,你這成績...可真是讓為娘驚訝啊。”
璚英也興奮的起身,“哥哥,你考的也太好了吧,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有這樣的實力呢?”
“我說母親、妹妹,你們也太小瞧我了,好歹我也是從小讀書讀到大的,你以為我真是個紙老虎?”免不了得意地說“怎么說我也是名滿杭州府的好吧?”
柳老太爺也是欣慰極了,柳家書香傳世,如今冕英倒也爭氣,東山再起,指日可待啊。雖然這樣想著,也不能讓他太過驕傲了“區區鄉試,又非解元,冕英自己家高興高興就行了,不必動大排場啊”
“孫兒知道”柳冕英拱手揖了一禮,隨即說道“不知父親可有消息?”
董氏才從喜悅中醒來,上前幾步,忙吩咐屋里的人“快快!拿來筆墨,寫信給老爺送去!”又扭過頭問那小廝“你可看清楚了?”
小廝心里也是欣喜的。都是柳府一員,誰不愿跟著沾喜氣。不禁站了起來,對著董氏道“回夫人,千真萬確,小的反復確認了好幾遍才敢跟夫人稟報。”
董氏算是完全放下了心,說道“趙媽媽快把信紙拿來,讓我好好給老爺寫封信。”
璚英看見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也跟著董氏寫信,冕英則是與柳老太爺交談關于秋闈的試題,趙媽媽按著董氏的吩咐備了信紙,又忙給那小廝了賞銀,府中的小廝丫頭們多多少少都得了封賞,一時間柳府中氣氛高漲。
信寫完了董氏才想起了什么,又遣人叫來了那小廝,問道“不知今年鹿鳴宴欲在何處舉行?”
那小廝答道“回夫人的話,今年鹿鳴宴就在咱們縣舉行。”
“咱們縣?”
“你可是解元花落誰家?”董氏認識的官家子弟不少,要說水平高的也就是趙晉之和黃江華了,難不成是那小子....董氏忙看向小廝。
“小的看著那解元郎是個生名,一打聽才知道是來過咱們府的顧照清顧公子。”那小廝想了想把知道的都說了“黃公子和趙公子分別是十九名和二十七名。”
“顧照清是解元?”璚英這下才是驚訝,才來方老先生這里半年居然得了解元?難怪他之前那么有自信,莫非他早就得知自己的水平了?
一邊想著又恨不得早些見到顧照清,這可是大事,商人之子居然能一舉拿到解元的名次,算是整個杭州府的特大新聞了。
“早就知道顧照清的水平在我之上,今日得知也不算奇怪。”
相較于柳冕英的平靜,董氏卻是吃了一大驚,隨即反應過來,嘴邊笑容的幅度便更大了,“顧照清這孩子還真是說話算數啊。”董氏顯然還記著當初顧照清來柳家做客的承諾,這一來解元亞元都算是柳家的近人了,雖然自己壓根沒想過這些,但是孩子們考好功名,實在是美事一樁啊。只可惜老爺不在,不然也能好好說說自己教育兒子的成功了。
思及此,不由得又將信拿來多添了幾筆,才忙差人送去驛站送信。
璚英到現在還是很難接受顧照清,弱冠之年的商賈之子,一家未出官員的背景,能一舉拿下解元。
“那...三日之后的鹿鳴宴是真的要在錢塘縣舉行,也不知會去哪里擺宴?”還要一本正經的對顧照清祝賀送禮,突然有些不適應了...
璚英還是忍不住在三日之前去看了顧照清。
再去找他的時候是下午,璚英聽說顧照清在方老先生府中,就一個人進了祥云酒樓,上了四樓的房間里等著,小廝見了璚英也十分有眼色的去方府稟報,顧照清一聽說是璚英來找他,匆忙對道賀的眾人告假,稱自己身體不適。方老先生只略看了情況便了然一切,也遣人送了送自己這個思美人的愛徒。
“璚英。”顧照清走到門前,便看到璚英坐在窗邊,細白的脖頸彎著,手指敲打著窗欞,聽見自己叫她才抬起頭,看著他便笑了。
“等了很久嗎?”顧照清看著璚英,也不自覺的笑著,眼神定定的看著她。
“沒...沒有”璚英看他這樣凝視自己,理了理鬢角道“剛來沒多久。”
顧照清在璚英對面坐了下來,說道“怎么了來找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能拿解元?所以之前才那么自信。”
“這我如何得知,只是師傅高明,又告訴了我而已。”此話不假。
“那...明日的鹿鳴宴,你可準備好了?”
“這有何準備不準備的?明日鹿鳴宴既是在聚順莊舉辦,也不必跑太遠,你去了若是無聊想見我,便叫我就是。”
“誰...誰說要見你的?想太多了哦!”璚英突然有些激動就提高了音量,半是看著顧照清考中解元,半是因為她見顧照清這副無賴樣子的嬌怒。
“那璚英小姐難不成是想見趙晉之?”顧照清看璚英面前無茶,便幫她到了一盞遞到了她面前。“還記得那個約定嗎?”
“明日宴席之后,母親已經問了巡撫宋大人,幫忙解除婚約。”璚英沉了一口氣,隨即笑道,“可這與那約定又有何干系,我可只答應等你,那日具體等什么,顧公子還沒有告訴我啊。”
“等什么?當然是等我考了功名之后來娶你啊!”顧照清不介意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
璚英卻害羞了“誰要你娶啊,我可根本不愁嫁好吧。你若是等到八十歲才考上功名,我難不成要等你到八十嗎?”
顧照清一聽,便知道璚英是愿意等的,隨即調笑道“七十八”顧照清看著璚英“我八十歲的時候,璚英是七十八歲。”
“哼”璚英看著顧照清站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些話來,也應和道“顧公子說笑了,若是顧公子真真是愚笨如此,那我可能早就找個聰明的嫁了。”
顧照清拿起璚英的手,輕輕握著,柔弱無骨的小手“我不會讓璚英等那么久的,那天一定是越早越好的。”但至少要等他把那件事處理完之后,再好好的,把她迎進來,迎到最配得上她的位置。
“不管怎樣”璚英轉移了話題“還是祝賀顧公子,旗開得勝。也希望你,事事順心,早日月中折桂。”

觀邇觀止
璚英其實從觀潮之前,對顧照清的友情就已經變質了......不然,她是不會答應顧照清的。然后從觀潮之后,心里已經認定了顧照清了,畢竟是能懂她的那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