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散步的行人為數不少,很快就有人撥打了報警電話,大約四五分鐘之后,出勤民警趕到了現場,謝爾蓋.烏索揚一口咬定是路見不平,根本不認識李梵音和孟緣,所以就跟蔣昌林一塊被帶到派出所內處理。
“有個外國人當保鏢,確實方便啊。”孟緣言道:“只要不是故意傷害罪,又沒有達到負刑事責任的程度,都是口頭警告或者是罰款。”
“這你也知道?”李梵音有些驚訝。
“治安管理處罰法的第十條嘛!“
這件鬧劇一般的事情絲毫沒有影響李梵音和孟緣的心情,兩人繼續在江邊散步,特種兵小王和房車服務員小艾、小清在后面跟隨,眾人一直步行回到了王府酒店的花園洋房。
廣壽和尚吃的最慢,但因為打了出租車的緣故,倒是早早就回到了花園洋房的客廳里,提前泡好了一壺明前龍井,拿起手機開始舉報“晴格格”被行政處罰之后,繼續散播封建迷信。
“喂,你好,我要舉報風靡直播平臺的“晴格格”,在郊區派出所錄制了道歉視頻后,變本加厲的在直播網站上繼續散播封建迷信......”
“對,風靡直播平臺,她叫晴格格,她上傳的視頻都是案發現場的靈異事件,給清江市的城市文明形象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廣壽和尚知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的道理,更何況自己能掙這兩千萬的傭金,也多虧“晴格格”提供消息,才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孟緣,但現在孟緣才是衣食父母,他只能選擇過河拆橋。
剛打完電話,李梵音和孟緣一行人就陸陸續續的走進了客廳。
“哎?你們不是先走嗎,怎么這會兒才回來?”廣壽和尚起身相迎,一臉熱情而喜慶的笑容:“剛泡好的明前龍井,來喝茶吧!”
“我就不喝了,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學校了。”孟緣送李梵音回到酒店,就準備轉身離去,言道:“誰跟我去學校一趟,把戶口本給你帶過來。”
“這里還有房間啊,空著也是空著......”李梵音直接就攬著孟緣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沙發上面,言道:“我雖然沒去過你們學校的宿舍,但肯定沒有這里舒服啊。”
“明天早上讓小艾送你去學校,順便把戶口本帶回來。”
“是啊,就住這里吧,咱們還能聊聊天。”廣壽和尚熱情的給孟緣斟了一杯明前龍井,言道:“少喝點,不耽誤睡眠質量。”
“是啊,我們好不容易來清江市,你給我們講講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小艾端著切好的西瓜擺在了桌子上,笑嘻嘻的問道。
她和小清能成為房車上的服務員,察言觀色是職業的本能,一切的行為舉止都圍繞著雇主李梵音意愿而展開。
“好玩的?捉泥鰍,上樹掏鳥窩算不算?”孟緣滿面笑容,促狹的眼睛里帶著不可名狀的神采。
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本就是各懷心思的陌路人,為了各種原因暫時湊在一起,這種虛偽的善意和笑臉,已經讓他有些厭倦。
再忍幾天,房產過戶之后,就一拍兩散!
“孟先生,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廣壽和尚已經意識到了孟緣的不悅,一股涼意從心底不斷蔓延,忙站起來極為恭敬的問道。
“好......”孟緣臉上的笑容依舊,在廣壽和尚的指引下往樓上走去。
旁人或許不了解他的性格和過往,但廣壽和尚卻知道他的手段有多可怕,真以為他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嗎?一旦激怒了他,客廳里的所有人都活不到明天。
“孟先生,您交代下來的事情,我已經開始辦了。”廣壽和尚斟詞酌句的言道:“也就這幾天的時間,“晴格格”的所有視頻都會被刪除的,您放心。”
“嗯,好!”孟緣的笑容收斂,依舊是平靜如常的模樣。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他若是不想旁人看出他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哪?
房卡貼近感應鎖,伴隨著一聲音符,房門應聲而開。
乳白色的墻面配上原木色的實木家具,大氣簡約的中式風格映入眼簾,淡棕色的地毯上呈現幾筆深色的條紋,大床上鋪著雪白的床被,床背墻上是淡雅的遠山風景畫,床對面是一臺大尺寸的液晶電視。
“和尚,我沒有心情去應付王炳義,此間事了,你也早點回江城吧。”
“孟先生,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嗯,以后除非你自己遇到麻煩,否則不要聯系我,我的手機號碼會變,但是微信號碼不會變。”
“我明白,您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廣壽和尚見孟緣不再說話,也就雙掌合十行禮,轉身輕輕的合上了房門,他沒有李梵音的家世和智慧以及口才,只能以真誠和聽話來面對這位深不可測的孟先生。
樓下的客廳內,李梵音神情冰冷,多嘴的小艾面紅耳赤,噤若寒蟬的小清和特種兵小王站在一旁,就為了剛才那一句話的幫襯,讓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急轉直下。
“小艾,這是最后一次,再多嘴多舌,你就重新找工作吧。”李梵音優雅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徑自朝二樓的房間走去。
其實,李梵音也是從廣壽和尚的反應,察覺出孟緣那促狹和調侃的背后,似乎已經是有些不高興了,而這罪魁禍首就是房車的服務員小艾。
“怎么樣了?他沒事吧?”李梵音在樓梯的轉角臺與廣壽和尚走了個照面。
“他沒事,但是我明天就要走了......”廣壽和尚念及李梵音的家世和財富,善意的提醒:“其實你如果有求于他,不妨直說,他掐指一算就如掌上觀紋。”
“......”李梵音微微笑了笑,什么話也沒有說,就徑自朝二樓的客房走去。
直說?
她想品嘗權利的滋味,想影響他人乃至整個社會的精神生活,這種事兒怎么直說?又以什么代價去交換?
“篤篤!”
李梵音輕叩房門,已經打定主意用女人的細心和溫柔,去全身心呵護他、最終感動他,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嗯?怎么了?”孟緣帶著笑容打開了房門,示意李梵音進來說話。
“我在想啊,趁我還在清江市,你要不要投資點什么產業,錢放在銀行里面也是貶值?”李梵音直接就脫了鞋坐在床上,認真的說道:“我是哈佛大學商學院的高材生,這些年在國外也有很多自己的產業,我如果是個男人,李氏集團執行總裁的位置,也輪不到李琦經去坐。”
“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孟緣也相對認真的問道。
“安全感!”李梵音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祈求道:“我只要待在你的身邊!”
“謊言說多了,假的就變成真的了。”孟緣平視著李梵音的眼睛,笑著說道:“其實這些錢對于我來說,真的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去投資什么產業了......”
“但錦上添花的事情,也沒有什么不妥的。”
他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母親江淑芬能夠心無牽掛的走過余生,而銀行存款和穩定收入的產業,包括按部就班的上學,都是這一切的前提條件。
“那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李梵音一臉希冀的望著孟緣,仿若被拋棄的戀人,以極盡卑微的姿態祈求道。
“唉,你這副表情不要讓我母親看到......”孟緣啼笑皆非,苦惱的說道:“搞的好像是我害了流了幾次產,最后還要拋棄你似的!”
對于孟緣來說,過河拆橋,橋什么時候拆都可以,既然李梵音喜歡演戲,那就讓她繼續演吧。
“哎,你現在是青春期,正在發育的時候......”李梵音故作驚訝,然后風情萬種的莞爾一笑,湊在孟緣的耳畔輕聲呢喃:“等你再長大一點,才有這個本事哪。”
“我這是......被調戲了嗎?”孟緣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梵音,言道:“隨著身體發育,每一個男人都會有這個能力。”
身體的一時酣暢淋漓,怎可跟長生不老的逍遙和自在同日而語,愛情只是人類為了繁衍種族,一代又一代人反復描繪出來的美麗畫卷罷了,豈不聞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
“那就等你有這個能力的時候,再說吧!”李梵音輕抿嘴唇,露出了異常魅惑的神態,隨即就咯咯笑著穿起鞋子就連忙出去。
她確實有些擔憂,擔憂這個小男人萬一有了沖動,把她搞的不上不下的怎么辦......
“哼,色誘?你讓我覺得惡心......”孟緣平淡的注視著李梵音奪門而去,微微搖頭感慨言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他見過通體污垢、冰清玉潔、美麗不可方物的碧游仙子,也見過幽居廣寒宮中,天庭第一美女的嫦娥仙子,即便是如今淪落到此般田地,也依舊傲骨仍存。
洗了個澡,就在床榻上調息運功,運轉體內那一縷靈氣修復施法反噬的后遺癥,一直到了凌晨二三點鐘,這才躺在床上淺淺睡去。
俗事都由李梵音去料理,而他則是像尋常的初中生一樣,每天去學校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