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某處——
頗有些陰冷的聲音傳出來:“哦?北辰昊想撮合他們二人?”
“是。不過北辰昊當年碎了九辛的記憶,她不認識白寒初了,自然,白寒初暫時還未認出她。不過對她的身份,還是有些懷疑。”
“我倒是想讓白寒初趕緊認出她來。”
“是啊,北辰昊此番是無心插柳,啊,也不算無心,他的心思,咱們是知道的。”
“若是北辰雪對白寒初動了心,這便是給我們送了又一大助力。甚好。”
“慢慢來吧,北辰昊的動作,還沒開始呢,讓他嘗嘗成功的滋味吧。他經營多年,南谷的勢力盤根錯節,這塊硬骨頭放在最后了結吧。”
“自然,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空州沂山盟——
“他們到百仞山了?”
“是,算算時間,今日,應該能進入空州地界。”
“若不是來人傳信,本座竟然不知曉那未明樓竟然安了如此心思。”林無生冷笑道。
左使道:“盟主,去年武道大會,那未明樓不過前了我們三名。近些年來,他們吞了不少排名尾端的小門小派,不曾想,此次將注意打到了我們身上。”
“短短一年能做這么多,他顧容山確實有些本事。可惜此番,他選錯了對象。”
“盟主,可要先做些布置?”
林無生道:“暫且不必。讓人去摸清楚情況,對癥下藥嘛。”
“盟主英明,屬下這便安排人前去。”
左使離開后,林無生在扶手上某處一摁,打開了身后的密室。
他拾級而下。玄冰臺上懸浮著的,正是那風薏。
“那南谷少谷主,也在來人之列?”一個聲音問道呢。
“南谷以藥材聞名,對這風薏感興趣,無可厚非。”
“北辰昊倒是真的放心的下,就不怕折損了他的寶貝女兒?”
林無生朝著那身影鞠了鞠:“那是他不知道我身后,有先生指教。”
被林無生稱為先生的人,隱在風帽披風下,無論是容貌神行,都叫人瞧不出一二:“指教不敢當。不過是那顧容山,讓我不舒坦了些。
此次若能除掉北辰雪與白寒初,北辰昊必會計較這保護不力的罪名,與未明樓必將勢如水火。而未明樓少了白寒初這一大智囊,自然命不久矣。”
林無生猶豫了一瞬:“若是如此,沂山盟豈不是就要得罪南谷?”
“南谷的勢力在京州厲害,可出了京州,便是勢單力薄。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你替我滅了顧容山的氣焰,我自然會助你掣肘南谷。”
“如此,便多謝先生。只是先生為何要留顧容山的性命?”
風帽下的人詭異一笑:“我要讓他明白,什么身份的人就該做什么事。”
林無生聽得有些脊背發麻,好奇害死貓這么淺顯易懂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那先生好生歇息,我先去做些安排。”
“嗯。”
“咔噠。”密室的門輕輕合上。
那人隔著風帽凝視著風薏:“這林無生當真好騙。若真是除了北辰雪和白寒初,這罪名自然得你頂著。顧容山……我的好弟弟,你著實礙著我的路了。”
原來此人是顧衡,顧家長房嫡子。
顧家家主顧懷常是個開明之人,當初二房不接受顧容山私生子的身份他便是不贊同的。可這畢竟也是自己兒子的家事,他也不好過多干涉。
不曾想顧容山消失近十年后,回來竟然如此有長進,以一人之力興一門派,此等能力,著實讓顧懷常欣賞,也動了讓他入顧家族譜的心思。
二房夫人前些年生下一女后,便一直再無所出,此時顧容山的本事,讓二房也動了心思。若是顧容山回來,對二房而言,無疑是百利而無一害。
可這對長房來說,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出意外,顧衡便是下一任顧家家主。這原本唾手可得的東西,卻驟然來人爭搶,長房的人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暗線查到顧容山此番的行蹤,顧衡便推測出來此次顧容山的目的。合計一番后,他便使了個法子,成了沂山盟的幕后之賓。
顧衡想著,除掉白寒初,毀了未明樓,適時救下北辰雪,連著風薏送回南谷,就能夠得到南谷的支持,一舉三得啊。
到時候,他必得好好折辱顧容山一番,讓他認清楚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再煉化他身上的靈力為己所用。
想至此,他陰惻惻地笑出了聲,仿佛已經看見,顧容山如喪家之犬般向他搖尾求饒。
可他從不知道,顧容山根本沒有將顧家放在心上,或許就算顧衡知道,也是不會相信的吧。
空州客棧——
我仰望著那四個大字:“辛哥哥,庚哥哥,我們今日在此落腳吧。”
顧容山自然知道這地方對白寒初來說意味著什么,他睨了一眼白寒初:“不若換一家客棧。”
“不必,就在這里吧。”白寒初說完,率先邁了進去。
我好奇地捅捅顧容山:“庚哥哥,你為什么想換一家客棧?”
顧容山道:“我覺得,這地方,嗯,風水不大好。”
風水?這空州客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風水不好會有這么好的生意?
我心里這么想著,自然也問出了聲。
顧容山干咳了兩聲:“或許,是我看錯了吧。我們還是快進去吧。”
我哦了一聲,疑惑地跟了進去。
白寒初已經要好了兩間上房,見我們進來了,便讓小二引著我們上去。
我抓著廂房的門,瞧著顧容山與白寒初進了他們到房間,遂也疑惑地掩上房門。是我多想了嗎?我總覺得他們二人的神色不大對勁。
與此同時,白寒初站在窗前:“沒想到還真有故地重游的一日。”
顧容山打量著房間:“是啊,這房間的陳設竟然也無甚改變。當年我和九甲可被你和九辛的狠辣作風,嚇得不清。”
想到當年九辛的種種作為,白寒初的眸中,也暈染了些許笑意:“什么嚇得不清,你當年手上就干凈了?”
“誒你別說,就算不干凈我也是直接給人一個痛快。”
白寒初走到桌邊坐下,顧容山也隨著一屁股落在凳子上,神情確是嚴肅:“寒初,我問你個事兒。”
白寒初抬眸示意他說下去。
顧容山道:“你到底把北辰雪當做什么了?近些年,你的脾性早已不似以前隨性散漫,如何遇著北辰雪,倒是又有些放縱不正經了起來?”
白寒初想了許久:“或許,潛意識里,我把她當作辛兒了吧。”
顧容山猛然站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說了她絕對不會是九辛,你見過九辛這樣無憂無慮嗎?她的性子分明就是一個被寵大的孩子。
你捫心自問,如果你認為地對,她是九辛,她失憶了,她怎么會一點九辛的影子都沒有?當然,除了容貌。而北辰昊為何要對她如此疼愛?”
白寒初啞口無言。是啊,北辰昊疼女兒的心思,不像是裝出來的啊。可為何每每瞧見北辰雪,內心都會有親近之意?難不成真的是他心性不定嗎?
顧容山道:“白寒初,如果你要北辰雪,你就把九辛放下,否則,無論是對九辛還是對北辰雪,這都不公平。”
白寒初輕笑一聲:“說什么要不要的?也不怕讓人胡思亂想。”眼翹瞧著顧容山又有說教的欲望,他再次開口:“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想清楚的。”
顧容山張了張嘴,也不曉得再說什么,便道:“你想清楚最好。”言罷,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顧容山暗戳戳道:“寒初,今日采了那么多綠蕪,不拿出來沏點茶嗎?”
白寒初看了他一眼,顧容山立馬討好一笑。
罷了,沏茶便沏茶吧,他也想再試試。
白寒初熟練地拿出小鼎,依著記憶里的法子烹煮著。
良久,他剛剛撤去火,便響起來敲門聲:“辛哥哥,庚哥哥,我能進來嗎?”
白寒初的動作一頓,最后還是道:“進來吧。”
我推門而入,一眼便瞧見桌上的小鼎:“兩位哥哥好興致啊。怎么煮茶也不叫上妹妹我?”
顧容山打了個哈哈:“正準備去叫你,你不是過來了嗎。”
我沒有過多在意,看向白寒初:“煮好了嗎?”
白寒初瞧了我一瞬:“沒有,尚缺最后一道工序。”
“什么呀?”“寒氣凍結小鼎。”
“唉,”我往桌上一拍“我來得正是時候啊。”我抬起右手,絲絲縷縷的寒意,纏繞住小鼎。
“好了。”聞言,我收回靈力。
白寒初將冽香撲鼻的茶水分入三個茶盞:“阿雪嘗嘗吧。”
我順從的輕抿了一口,贊嘆不絕:“熱得醇厚,冷香沁脾,著實是好茶。這是什么茶啊?”
白寒初的口中盤繞著終于是熟悉的味道。是因為重寒心經對緣故嗎?
“此茶,名喚青悠。”白寒初淡淡道。
我略一思索:“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白寒初不置可否。
“好名字。這是辛哥哥取的吧?那這炮制的法子,想必也是辛哥哥的手筆。”
白寒初這次出了聲:“不是。是以前的一個朋友。”
我哦了一聲,也就沒有多問。相比是個隱世的制茶大家?我兀自想著。總不會,又是九辛吧?
為什么小白和小顧隱隱有些cp感???((′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