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琳抬頭看著他閉著眼睛笨手笨腳的給自己披上衣服,竟然露出害羞的微笑。
賀聰這時說道:“好了,你的傷口并不算深,只是中毒而已。你自己再慢慢運功調理一下,應該并無大礙。不過要注意暫時不能用力過猛,防止傷口撕裂。”
“我知道了,誰用你來關心了!”畢琳嘴強硬地說道。
“誰關心你了?我只是看你是徐姐姐的師妹才來幫你的。”賀聰反駁說道。
“噢!看來你還未忘記徐姐姐,總算還有點良心。好了,不想和你說了。”畢琳說完把打傷自已的那二顆鋼鏢揀起來收好,然后就自行運功調理傷勢。
賀聰也不和她一般見識,這時已是感覺自己全身無力,便也開始運功調理。賀聰受的傷并無大礙,肩上所受的刀傷,雖著實兇猛,但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墜崖時,雖說手抓住了蔓籐起到減緩下墜的速度。可蔓籐斷后,為了保護畢琳,自已的身體卻也受到撞擊。所幸沒有大礙,自行運功調理了半個多時辰后,感覺己漸漸恢復了體力。
二人又休息了許久,畢琳所受的毒解掉后,可還是全身無力。賀聰于是把她扶正坐好,然后說道:“你把眼睛閉上,不要胡思亂想,我來給你輸點真氣。”
畢琳心知賀聰說的話是真的,便不再言語。賀聰卻自運真氣輸送過去,很快畢琳便感覺真氣源源不斷的向自己涌來。兩股真氣在體內相遇,產生一股股的熱量。畢琳感覺自己的體內灼熱,感覺自己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覺得體內有無數的真氣在流動,而且受的傷已經一點也不痛了,而且也慢慢恢復了功力。
看到畢琳恢復如初,賀聰也放下心來。二人坐在這深深的峽峪中,看看所處的位置,畢琳無不擔心,并哭了起來。
“怎么哭了?”賀聰低下頭來,對著她露出微笑,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十分輕柔。當她回過神時,才咬緊了嘴唇。感受著他的手溫。她的身體在顫抖,并小聲地問道:“少俠哥哥,我們可怎么才能離開這里?”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離開?”賀聰回道。
“你就不能想一想嗎?”畢琳一下子來了氣,圓目怒睜,氣憤的說道。
“你聰明絕頂,又經常在山莊,對這大山里更是熟悉,你就不能想一下?”賀聰盤膝而坐,悠然的回擊說道。
“你?”畢琳聽到賀聰的話后,知道他故意忽悠自已,于是悄悄走到他身邊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他耳朵,用力一擰,故作氣憤的樣子大聲說道:“你說我該怎么想?想什么?既然我能想那還要你干什么?”
賀聰本是想故意氣她,此時自知理虧,雖痛得直叫,但還是說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怎么總是遇到你們這些女人,個個都愛揪我耳朵。我又不是你們老……老……”
“老、老什么?快說!”畢琳又是用力一擰他的耳朵,變本加厲地追問道。
賀聰哀求道:“我的好妹妹,你不要拿我當試驗品。否則,我就會把我們之間的事說出去。”
“好你個不守信譽的人,你不要我把你當試驗品,難道你要我要把你當真品!”畢琳說罷倒是一楞,覺得自已已是失言,于是忙松開手躲開。
賀聰則哈哈大笑地看著滿臉緋紅的畢琳,然后調笑道:“你說我當試驗品好,還是當真品好?”
“討厭!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告訴徐姐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畢琳不敢看著賀聰,仍是滿臉緋紅地說道。
賀聰怕她生氣,便不敢再亂言。于是說道:“畢琳妹妹,我剛才只是與你開玩笑,并無其他惡意,請你不要生氣和計較。”
“我才沒有你說的那么小氣呢,不過你要答應我另外一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畢琳說道。
“什么事?”賀聰一看她轉變心下高興。
“你要收我為徒。”畢琳認真地說道。
“什么?”賀聰又是一驚,忙說道:“我何德何能,怎么敢做你的師傅?”
“人家一個弱女子,經常受壞人欺負,我學得那點武功根本就打不贏別人。你再教我一些功夫還不行嗎?再說我也敬佩于你,難道你要讓我失望!”畢琳故作委屈狀說道。
“這,這……”賀聰表面裝作為難,心里不由的高興起來。看著畢琳那崇拜自己的模樣,豈能無動于衷?被人崇拜既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又加上對方是個如此可愛的小女孩。豈能不答應她的要求?
“這什么這!快說!你到底答不答應?”畢琳趁火打劫地催促道。
“好吧!不過我可不能當你師傅,只能教你一點武功招式。”賀聰裝作勉強的答道。
“這還差不多!那你要教我什么招式?”說完,畢琳呵呵地笑了起來。
賀聰想了一下,然后問道:“你想要我教你什么招式呢?”
“你就把教于得水和于在水的那些招式教給我就行了,我看那種劍法卻像無招無式,卻又能人劍合一,我覺得那些招式挺適合我的。”畢琳直接的說道。
賀聰樂道:“這也太好了,那我就把無影劍法教給你,你可要好好學喲!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可與他人說是我教的。”
畢琳到是滿口答應,說道:“只要你教我,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好!一言為定!”賀聰也爽快地應道。
這時深深的峽峪中已露出霞光,于是賀聰一招一式地教授,畢琳也是一招一式地認真學。讓賀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畢琳是絕頂聰明。你一教她就會,你一說她就明白。賀聰高興地說道:“我看你學的也快,這套劍法甚是厲害,只要記住招式,多加練習就可。只是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你的武學天賦當真是過人,我都自愧不如。”
“少俠哥哥過獎了,比起你來,我才是自愧不如。”畢琳此話一方面是能學到這樣的劍法感到高興,另一方也的確很佩服這位少俠哥哥。
她又高興地說道:“少俠哥哥,你教的許多招式我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招招都能克敵制勝。少俠哥哥,不如我們來對拆一下招式,你用你以前學過的劍法,而我就用這套劍法。這樣,來看一看這劍法究竟有何威力。”
賀聰也想看看這套劍法的真實威力,于是說道:“也好,我也正有此意。那我可要出招了,你可得小心了。”
說完,賀聰一招‘疾風掃落葉’,身體旋轉帶動刀也旋轉,像一陣陣旋風一樣,攻向畢琳。這一招刀速奇快,甚為厲害。再加上賀聰功力深厚,使出這一招更是如虎添翼,無懈可擊。
畢琳于是雙腳一蹬,身體躍入上空。忽然,她身體倒轉手持寶劍向下沖來,劍尖直直刺向賀聰的頭。
賀聰料想自己剛才這一招完美無缺,豈知畢琳竟會使出這么一怪招來。心下一驚,趕緊撤刀收身。畢琳一劍刺下直直插到地上,劍身一彎,她卻借助劍身彎曲的反彈之力,落到地上。
她剛一著地,賀聰的刀就已經伸到她身前。畢琳可是不慌不忙,又一個騰身橫叉,接著右手一揮,劍突然刺向賀聰面門。
畢琳的劍雖說是后發,卻是先至。賀聰一折腰后仰,她的劍剛剛從他的頭上劃過。賀聰到也驚出一身冷汗,說道:“畢琳妹妹,你來真的啊?”
畢琳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說道:“剛才練的過癮,一時失手,對不起了,少俠哥哥。”
“沒事,我只是隨便說說。”賀聰也是一笑回道:“我們再繼續比過!”。
“好!”說著兩人又拆起招來。這一拆試,可把所學的招式都演練了一遍,才停了下來。稍后畢琳又練了一會兒劍法后,突然問道:“少俠哥哥,如果二人都用無影劍法與敵手相搏斗時,怎樣才能配合的天衣無縫?”
“我想這套劍法如果兩人同時使出,威力將會大增,功力也更會強大,不如我們也可以試試。”賀聰想了想說道。
“對啊,我也正想看看二人合力使用無影劍法的威力。”畢琳道。可她又問道:“這二人怎么才能練好?又怎么才能配合?”
賀聰想了想道:“二人同時使用無影劍法,要想配合確也不宜。要想練好,要想配合的天依無縫,我看用詩詞來提示是最好的方法。比如:‘兩個黃鸝鳴翠柳’,就是提示我們二人同時出手攻向敵手。又如‘一行白鷺上青天’,就是提示說你要攻擊敵手上盤,那么我就攻擊敵手下盤,同時也護你上盤。再比如:‘飛流直下三千尺’,就是要你攻擊敵手下盤,我攻敵手上盤,而又護你下盤。”
畢琳喜道:“少俠哥哥,這方法太好了,必要時又能攻防自如,又能配合的天衣無縫。”
賀聰道:“只要我們多配合幾次,二人心靈相通,就會得心應手。”
畢琳心里明白,剛才賀聰這話不假,學了無影劍法后,就感覺這套劍法甚為精妙。只要自已多加練習,就一定可以熟悉它的招式,使用它的招式。二人如能多加配合,就更會把無極劍法發揮到極致。能學到這樣的劍法,心中當真是高興不已。
于是二人就按賀聰說的方法操練起來,畢琳在修習上面的劍法很是興奮,她已下定決心一定要練成二人聯手合壁的武功,哪怕流再多的血、再多的汗也不足惜。只有她自己知道能走進這聯手合壁的武功,付出的代價是多么殘酷,是多么的不易。
很快二人到也配合的默契。這畢琳到是十分的開心,賀聰見她開心也就不再說其他的。于是道:“畢琳妹妹,我們還是想想辦法看怎樣才能離開此地?”
“對,我們一起來想想辦法。”畢琳緩和一下心情然后回道。
“好,我們先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賀聰道。
“走!”畢琳也道。
二人觀察了一下這周邊的情況,又走了一段路。不一會兒走到一塊方形怪石之前,便見石旁處現出一個深穴。二人走到穴邊,畢琳心怯便拉著賀聰的手,順著穴的石階,一級一級地往下走去。
當走完幾十級石階后,畢琳嬌笑說道:“聰兒哥哥快看,前面已現大亮,大概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果然,再經兩個轉折,便走出這段通道。賀聰目光四掃,失聲笑道:“真想不到,這個地方有此妙景!”
二人很快便來到谷底,谷底雖是亂石成堆,卻也是另一番景色。賀聰指著那亂石堆,說道:“能夠在這仙山勝境,埋骨長眠,應該是武林人士極為理想的結果吧!”
畢琳忽然自那一雙妙目內流露無限情思,向賀聰嫣然笑道:“我覺得你這個人,倒還不太討厭!你既然有如此說法,那我們就長留此處,等死后埋在一起,也好作個九泉之伴!”
這幾句話兒,簡直把賀聰聽得心中充滿一種說不出的是愁是喜的滋味。但忽又觸動靈機,索性握著畢琳的纖纖左手,也以含蘊無窮情意的溫和目光,向她深凝深視地,點頭笑道:“我愿意寸步不離,與你相偕永世!”
但一語方出,畢琳卻疾揚右掌,猛然摑了賀聰一記耳光!
賀聰完全出于意外,自然躲閃不開,實在在地挨了一掌。這一記耳光,打得頗重,但賀聰不僅絲毫不怒,反倒笑道:“你……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
畢琳不等賀聰說完,便自搖頭道:“我可不想這么早就談死,所以也不許你說死。”
賀聰聞言,不禁手撫被摑得又紅又腫的臉頰,為之失聲苦笑。
畢琳見他被自己打得這重,竟又愛意陡生,惋惜地伸手輕撫賀聰的臉頰。她愛他,這么這么地愛他,所以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于是嗔道:“我心中可不想你死,便不由自主地倏然伸手打你耳光。但你為什么甘心挨打?連躲都不躲一下?”說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望著他時,有著一抹奇異的篤定。
賀聰的目光幾乎是在接觸她雙眸的瞬間,就已經察覺她心思的轉折。“你這么在乎我的生死?在乎到會流淚?”他黑眸中其余的神情都斂去,只能專注地望著她。然后又苦笑說道:“我何必躲?我知道你對我不是惡意。再說你揪我耳朵和打我耳光,又有什么不同!”
畢琳注視著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從那雙炙熱的雙眸中可以看出,他要的答案,遠多于字面上的涵義。她膽怯著,卻又無法不回應他。
她妙目凝光地,茫然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揪你耳朵打你耳光嗎?因為我怕失去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她緩慢卻又篤定地說道,在看見他雙眸更加漆黑時,她幾乎要軟弱地偎進他懷中……。
“我也希望能永遠和你在一起!”賀聰回道。
畢琳微微一笑,緊蹙雙眉,沉思有頃,連搖螓首說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有種想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在這以前,仿佛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會有這種想法。”
賀聰此時業已了然于胸,知道畢琳對自已的想法,自然不必答復,卻反而向畢琳問道:“你如今還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