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勃的力大可是江湖聞名的,而他所練的‘大力神掌’也頗不俗。所以和賀聰手掌一合,自已那如盆般的大手對印賀聰如盤般的小手,更是有明顯差距。他得意地看了看賀聰,見賀聰臉上冷漠漠的,毫無畏懼表情,便更覺得自已已是勝算在握。
那高勃脫手擲刀對敵,賀聰則運用罡氣凌空吹落。所以高勃現在要拼著萬死,也想戰勝對方。他一雙滿含仇火的炯炯目光,注視著賀聰臉色的變化。
他右手狂用力,掌勢威猛無儔的‘大力神掌’猶如萬斤巨石般的勁氣猛擊。
二人手掌只是一合的那剎間,那人便覺得掌心的熱度不高。照此情形,一盞熱茶功夫自己決不致敗。
他心中暗暗恥笑對方,認為對方小小年紀也不會有多大功力,或者也只是徒負虛名。可這念頭方起,便已變作極度惶恐。因為發現對方掌心中的那點溫和力,竟能循著自己血脈,深入內臟。而且未經人體,固然感覺溫和。但一入體內以后,頓覺其猛熱如火。瞬間變成其熱如焚的烘爐一般,烤炙得自己臟腑無法忍受。
高勃這才知道這少年的‘純陽真氣’委實絕世無雙。自己功力與人家相差太遠,此時便想縮手已是不及。除非照他所說,能夠熬過所限時刻,別無生望。
求生之念一起,高勃立時放棄攻人,想以所煉全部內家真氣聚集心頭,便想硬熬硬抗過去。
可他哪知賀聰早已知他心思,低低‘哼’了一聲,把真氣驟增兩成。那高勃立覺五臟如焚,血液沸騰。抗即抗不了,逃又逃不脫。生死關頭之下,自然又復逼起兇心。他雙目猛然一瞪,厲芒閃爍,獰視賀聰。語不成聲地獰笑道:“小毛孩……縱然老子命喪于此,你……你也得陪……陪我去死!我們就來個玉石俱焚吧!”
高勃可是一心想致賀聰于死地,他話說完,并竭盡余力把右手小指一鉤,刺向賀聰手掌。
他心中呢喜,竟能毫發無損的穿過勝似刀刃的掌風,出手便是兇狠奪命的殺招。
賀聰立覺手掌一痛一麻,便知中了對方意料不到的毒辣暗算。賀聰此時可容不得他再施毒手,掌心猛一加力,再用內力震開高勃。高勃業已無力支撐,搖搖欲墜。賀聰猛擊一掌,打得高勃滿面桃花,腦漿進裂。
再說那涂鷹攔住畢琳后,卻并不急于出手,他想戲弄一下畢琳。畢琳看他一副色迷樣子便是氣。再看他是全不將自已放在眼里,便更是厭惡此人。因此,打內心就想出這一口惡氣。主意打定,秀眉雙剔,殺意已生,故作不屑地瞪了那涂鷹一眼。突展輕功,柳腰微擺,自他身旁一閃而過。并因料定對方可能追來,根本不動肩頭,只把‘青釭劍’準備停當,耳力專注后方,聽取那人動靜。
涂鷹果然色迷心竅,他不但不以畢琳眉蘊殺氣,面罩嚴霜為意。反而覺得美人含嗅,風韻更絕,一面縱身趕過,一面笑道:“小姑娘,何必如此避我?你反正無事,陪我談上幾句,保證絕不輕薄于你……”
一個‘你’‘字,尚未出口,畢琳嬌軀候轉,一柄利劍業已隱挾勁風當頭劈下。那涂鷹絕料不到畢琳竟有此一手,居然會一劍劈下,太已出人意外。他雖是大驚,卻又不敢像先前般冒進,但已先機盡失再無取勝回轉的可能。
他又豈能心甘,當即厲嘯一聲,雙掌急掄劃圈,瞬間在全身四周凝組成一道利刃般罡風,迫的畢琳的攻勢不由為之一頓。就這一頓時,畢琳已騰空而起,在幾乎肉眼無可捉摸到的間隙中,手中劍泛起一抹光影猛然砸向涂鷹頂門。
涂鷹顧不得傷敵,身形接連閃晃間,隨即騰翻暴飛。雙方身在凌空,倉促之間,再好的身法,躲避亦難。所以那涂鷹只得功貫左臂,想從惻面格開劍鋒。那知畢琳所用這柄劍,竟是武林中人人渴羨,但絕跡江湖已達百年,鋒芒之利,蓋世無雙的‘青釭劍’。
所以畢琳玉腕沉處,只聽得那涂鷹一聲慘曝,血雨飛灑半空,左手自肘以下,便已應劍而落。
畢琳既然得手,怎肯容人?跟著手灑出漫天劍花,飛罩涂鷹。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無論如何先把這惡人斬在劍下,為武林除去一害到也值得。
那涂鷹功力雖高,但重傷之下,既需運氣止血。又驚于畢琳攻勢之敏捷詭辣,精妙無儔。自然無法還攻,勉強偏頭向右飄身。那條斷了半截的左臂,卻又硬生生地吃了畢琳‘青釭劍’一劍,左臂頓時被齊肩劈下。
二度慘曝又起,左臂因驟然以下,連受重傷。一條左臂,分兩次斷落在地,居然不敢再與畢琳糾纏。帶著淋琳鮮血,便往洞中逃去。
涂鷹狼狽逃去,到讓卓偉仁一驚。可當他看到畢琳手中的白似雪,亮似銀的‘青釭劍’心頭可是一驚一喜。他也就打起了歪主意,并想把此劍占為自有。他大聲道:“我知你手中這把劍,它可是聞名遐邇的上古寶劍‘青釭劍’。你不要發驕,也不要賣狂,仔細衡量衡量自己的實力。你只要把這柄劍交于我手中,我定饒你不死!”所以也不管眼前這女孩是大是小,便瘋狂攻打過去,想盡快奪得此劍。
畢琳早已看出他的心態,豈能由著他?可也不耐與他多語糾纏,怒聲回道:“卓偉仁,要打就打,何必這樣啰嗦?我倒要讓你嘗嘗我這劍的滋味!”
于是毫不示弱,揮劍迎了上去,就與卓偉仁打斗起來。卓偉仁見狀笑道:“就你這小黃毛丫頭,且放心大膽地盡展所學,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二人這一打,可都拼出全力。畢琳劍招本就威力奇強,加上這柄寶劍,又均是絕世神器。劍光電掣,劍雨飄空,卓偉仁便被逼退丈許以外。實則二人沒打幾個回合,那卓偉仁便完全處于下風。
畢琳秀眉顰蹙,看看卓偉仁,卓偉仁也看著畢琳。兩人心中,各有一種不大相同,卻又有些相同的想法。
卓偉仁是想:雙方交手一招,便已試出幾分虛實。憑自己功力居然未能戰勝這小黃毛丫頭,她手中這口寶劍姿稟功力,委實可驚。自已的銀魂鉤反而震得兩臂奇酸,連對方身形也未逼動半寸。照這種情形看來,要想奪得她手寶劍怕是無望。
見自已連個小女孩子都打不過,卓偉仁自然不敢再大意,便也有些惱羞成怒。他發狂似的亂砍,手中的銀魂鉤已經完全當成刀來用了。如此一來,他的招式之間更是破綻百出,也被逼的是連連后退。
畢琳可是瞅準備他的破綻,猛地一劍砍出,卓偉仁慌忙舉起銀魂鉤來擋住。那知‘青釭劍’鋒利無比,銀魂鉤竟然被砍成二截。那卓偉仁可是大驚失色,想不到跟了自已二十多年的銀魂鉤竟然瞬間被截成二段。他拿著半截手柄,楞了一下,但又不服氣,便又想反擊。
可畢琳卻不等他反擊,反手就是一招刺向他的面部。驚慌之下,卓偉仁不得不后退躲避。畢琳趁機飛起一腳,踢中他的腹部。
卓偉仁腹部受招,根本站立不穩倒在地上。畢琳雙腳點地,跳至他的身邊,揮動長劍,遞至卓偉仁的脖子之上。
“賊人!你還不認輸投降?”畢琳說道。
“哈哈……。真是笑話,我卓偉仁縱橫江湖二十幾年,還從來沒有認過輸,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我投降,你別癡心妄想了。”卓偉仁雖已經被打敗抓住,卻是十分頑強,竟然毫不認輸。
“你真的不怕我一劍刺死你?”畢琳疑惑的問道。
“要殺就殺,你廢話少說。”卓偉仁語氣堅決的說道。
“好,那我就成全你。”卓偉仁話音剛落,畢琳就舉起長劍,想要殺死他。
“且慢!”賀聰道。此時他已處理好手中傷口,也施好消毒粉。
“為什么不讓我殺了他?”畢琳問道。
“你先不要急,我有話要問他。”賀聰轉身對卓偉仁問道:“我問你,這山莊內你們有多少人?都在什么地方?”
“哈哈……你問我?老子什么也不知道。”卓偉仁仍然倔強的說道。
“我敬你也是一條漢子,只要你肯說出來,我就饒你一命。”賀聰語氣平和地問道。“哈哈!終有人說了一句人話,老子確是一條漢子。只是我不會告訴你這山莊的任何事情,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卓偉仁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
“呸,真不害臊,你也算是條漢子?我們這么說只是想給你一個面子罷了,你還當了真。”畢琳厭惡他說道:“就憑你們偷襲我山莊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卑鄙、無恥小人之行徑。”
卓偉仁聽言一怔,繼而笑道:“哈哈……你這小丫頭又知道什么?正所謂兵不厭詐才是克敵制勝的手段,這點又算得了什么?”
“哼!反正你們這些賊人也算不上是什么漢子,只是一群畜生。”畢琳回罵道。
“哈哈!隨你怎么說我們是賊人也好,漢子也好、畜生也好,反正我是不會說的。”卓偉仁他是死活不說。這人雖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他也確實也是一條錚錚漢子。
“你就不怕我使出什么手段來對付你?”畢琳忍不住怒道。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你會使出什么樣的手段?”卓偉仁不屑的說道。
賀聰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肯說出,我們一定會放了你。”
卓偉仁看了一眼賀聰,則哈哈大笑一聲,道:“我們各為其主,倘若你換做我,那你會不會說呢?我想你也不會說的。”
確實這樣,賀聰對他的表現和行徑到也贊同。就在卓偉仁剛說完這話時,畢琳突然伸手在他的嘴上一拍,好似將什么東西放進他的嘴里。
呵呵!畢琳笑道:“你是條漢子?看你還嘴硬不硬?”
“你又耍什么花樣?”卓偉仁開始咳嗽兩聲,他疑問道。
“呵呵!你自已難道沒有什么感覺嗎?是不是全身很舒服?”畢琳笑道。
聽到她這么一說,卓偉仁立刻感到自己全身又癢又痛,猶如無數只螞蟻在身上咬一樣。痛對于他來說倒沒有什么,但是這瘙癢之感著實難忍。身體奇癢無比讓他搔頭搓身,有如猴子蹦跳。繼而五藏六府也是奇癢無比,這般滋味當真是生不如死。人也像變了形似的,斜鼻子歪眼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你這小賤人,到底做了什么手腳?癢死我了!快快給我解藥。”卓偉仁已經滿臉通紅額頭冒汗,渾身汗流浹背。此時強忍錐骨騷癢,難受的不斷在地上打滾,并痛苦的哀求道。
“呵呵!這叫‘奪魂散’,專門用來對付你這種人的,讓你嘗嘗這種滋味如何?”畢琳笑道。
“快點給我解藥!”卓偉仁越來越痛苦,又哀求道。
“只要說出在這山莊里,你們有多少人?都在什么地方?我就給你解藥。”畢琳說道。
卓偉仁氣得瞪了她一眼,惡狠狠的說:“你休想!”
“那你就繼續忍受這種滋味吧!”畢琳笑道,她的劍依然架在卓偉仁的脖子上,生怕他耍出什么伎倆。
卓偉仁實在難以忍受,突然,他從地上跳起來,伸手向畢琳抓去。畢琳一驚,舉劍直直刺去。她本欲逼開卓偉仁,豈知他竟不躲避,徑直撲來。
只聽見‘撲哧’一聲,畢琳的長劍直接穿透他的肩膀。
饒是畢琳經過多次搏殺,此時也驚得目瞪口呆。她趕緊拔出長劍,退后幾步。卓偉仁用手捂住肩膀,也是后退幾步,然后轉身不要命地奔走。
“我,我可不是有意想殺他的……”畢琳看著賀聰結結巴巴地顯得十分慌張。
“這不是你的錯,即使你是有意的,那也是他罪有應得。不過他是用這種方式放出身上的一點血,也好了止癢之苦。”賀聰在一旁說道。
“可是,可是……”畢琳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我的好妹妹,你這也是為那些被他們無故殘害的人報仇雪恨……”賀聰又說道。
畢琳聽賀聰這樣說,心里感覺舒服了許多。但還在剛才的驚嚇之中,她道:“那他還沒有說出在這山莊里他們有多少人?都在什么地方?”
“他不說也沒有什么關系,我們再打聽就是了。”賀聰笑道。
“看來你全不把這些當回事,怪不得你如此鎮靜呢。”畢琳崛起嘴說道。
賀聰呵呵一笑道:“要是把這些都當回事,那就什么事也辦不成。”
“討厭!”畢琳一吐舌頭說道。
“快!我們還是趕緊尋找其他人。”賀聰道
“這人的尸體也要藏嗎?”畢琳說道。
“當然要藏!”賀聰說道。
畢琳道:“哎,隨你便。”
于是,賀聰將那人的尸體藏在一大石后面,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