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安年直起身子問,“怎么了?”
“我以為你只是在跟我開玩笑,”翁旭然似笑非笑地說,“真的沒有那么糟。“
李安年的眼睛像是老白熾燈似的亮了亮,問:“那你說,我哪兒好?”
翁旭然微微瞇著眼望著她,沉默片刻說:“以后會讓你知道的。現在一口氣說出來,豈不是尬夸?”
李安年無奈地搖搖頭說:“好吧好吧,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是現在我有個想法,反正時間也不算太晚,你要不要陪我下樓走走?說真的,吃得太多有點不消化。“
“好啊,走吧。”
翁旭然干脆答應,李安年起身批了件外套就去開門,真別說,出門那瞬間她下意識要去隔壁找人,臨了了反應過來隔壁這位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在。
翁旭然跟在她身后,走近她時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她的手,手心里的陌生溫度仿佛電流一樣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傳達到她心頭,愣神的功夫翁旭然已經走到了她跟前,前者她就往外走。
再次并肩站在電梯里,只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男票了。
李安年不得不感慨世事確實很無常啊,喜歡歸喜歡,她本來還以為翁旭然這樣的男生怎么著也不會看上這樣的自己,當然是世事無常了。
到了一樓后,兩人手牽手走出樓道來到外面,涼風迎面吹來李安年縮縮脖子,仔細一想,現在的確已經是秋天了,原來自從白龍從天而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那么多時間。
“冷嗎?”翁旭然扭頭問,“我現在的感覺與人類不一樣了,我甚至覺得熱。”
“……有一點兒,一點兒而已,問題不大。”李安年擺擺手說,她分明感覺到自己手心里出汗了。
小區的路燈全都是太陽能,一旦進入夜晚路面上大部分都是黑的,離遠一些只能看見黑糊糊的形狀,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很適合情侶出來遛彎。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個點出來逛過,”李安年說著又立馬改口,“哦不,上一次跟你跟哪吒一起出來,那之前沒有過。”
“想去逛逛公園嗎?”
“你是說……哪個公園?”
“西湖公園?”
“好啊,我聽說那里風景很好,只不過很少去。“
“是沒有人邀請你就不出院門吧。”
“嘿嘿,被你發現了,如果是一個人我最遠到過隔壁商場電影院。”
于是翁旭然拽著她來到停車場,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這個想法他居然伸手就掏出了車鑰匙,兩人上了車后一路直往城東邊的西湖公園去。說實在的李安年在這城里住了這么久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公園要叫西湖公園,或者說那個湖要叫西湖。純粹只是學一學揚州景點,還是說有自己的故事,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車子啟動后車載音響里立馬傳出一個沙啞低沉的女聲在唱著《白狐》,李安年挑挑眉說:“想不到你的品位挺復古啊。“
“不是我的碟,租來的時候就有,之前聽廣播忘了調回音量了。”翁旭然說著嫻熟地把音量關了。
李安年觀察著翁旭然的側臉臉色試探道:“如果我帶自己的U盤來?”
“隨你,又不是我的車,還回去之前記得拿走就行了。”
李安年突然想起,如果不是這么意外把親自關系斷了個一干二凈的話,家里肯定有他專用的轎車,說不定還不止一輛。
“對了,”李安年盡量作漫不經心口氣問,“你的那筆巨額遺產,買量車夠嗎?”
“夠啊,我的確在考慮這個可能性。”
“……真的嗎?”
“你不會擔心我錢不夠用吧?”
“不……窮逼不會去擔心一個有巨額遺產的人。”
翁旭然哈哈笑起來:“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現在我算是……界管局的編外人員吧,工資……有生命危險的工作,工資不能比空乘低,對吧?”
“臥槽,我知道你在界管局有活干,但我真不知道工資那么高??”李安年整個人都不好了,瞪圓眼大聲說,“比空乘還高??還是編外??有沒有這個數?”
然后她就用手比劃了一下,翁旭然扭頭瞧了眼,然后點點頭。
有來了句:“應該還要再多點兒。”
“……”
“怎么了?想不開了?”
李安年抱著胳膊平復了一下情緒問:“你們界管局還缺掃地的嗎?學歷本科那種?”
翁旭然終于失笑:“大可不必,我說我的活兒有生命危險不是說笑的,就算界管局的掃地阿姨,工資應該也跟你們公司差不多吧。”
“唉……我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盼來漲薪,感覺這輩子都不指望了。”
“你現在的薪資……不夠用?”
“不夠!完全不夠!我還要氪金!我要買游戲,買手辦,買新電腦,根本不夠……!”
這姑娘是真的奇葩,難怪她覺得自己根本不會招異性喜歡,翁旭然心想著不由得挑起嘴角,剛才嚷嚷一通,竟然只字未提化妝品衣飾和美容保健品,這真是他長這么大頭一次見。
“你喜歡用手柄還是鍵鼠?”
翁旭然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把李安年問的愣了一愣:“你說什么?”
“我問你打游戲喜歡用手柄還是用鍵鼠?”
“呃……還是鍵鼠吧。”
“那好,我知道你現在不用電腦是因為配置太舊玩不動,我再置辦新的臺式放屋里,從此以后,你玩pc我玩主機,存檔各自存放,就是有些進度得從0開始打了,你覺得呢?“
“呃……”
“先別急著拒絕,我不是給你買,說到底是給我自己弄一臺專屬的游戲設備,不然我吃住在這兒還搶設備,實在說不過去。”
“行吧,既然你這么想,又是你出現,那就這么辦吧。”
說完李安年轉過頭去,嘴角一抹偷笑藏不住。翁旭然看在眼里,嘴上也揚起得意的一抹弧度。
驅車四十分鐘后,李安年透過車窗已經可以看見湖岸邊楊柳在夜色中泛著綠意了。待翁旭然把車停好后,李安年推開車門,迎面就是夜來香和水汽清香。
李安年的倦意立馬被拂了個一干二凈,翁旭然剛下車就被他一把拽過來手,走進公園大門,走上兩側植滿柳樹的大道上。
“沒想到這個點人還這么多,”李安年一邊倒著走一邊滿臉帶笑說,“等辦起來菊花展了那更是人擠人,你來參觀過嗎?“
“沒有,”翁旭然果斷否認,“就是因為人太多,懶得來。”
“那如果我邀請,你來嗎?”
“來。”回的也是果斷。
李安年心滿意足地笑了,終于開始正這走,翁旭然快走幾步跟上她的腳步牽住她的手,李安年沖著她回頭一笑,不知為何,翁旭然突然覺得這個自稱相貌平平的女孩剛才笑得可真是甜美極了。
兩人就這么手牽手繞湖走著,李安年開始談天說地,說起翁旭然第一次來接她時被同事看到,之后又被大嘴巴徐文進越傳越邪乎,搞得謠言四起的事。說著說著李安年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抬頭問道:“你當時說你接我……是出于安全考慮,我那時候沒細想,但是……現在想想……那真有必要嗎?”
“實際上,關于你的保護措施我也是聽隔壁的說的,”翁旭然目視前方微微皺著眉說,“他說出于保密條例的要求在凡人可能出現的任何地區都不能輕易動用超自然手段,就算非要用,也要事前做好法陣隔離,這對于人身保護來說就太遲鈍了,最麻煩的是什么你知道嗎?保護你的那幾位都是隱身隨性保護,人多的地方決不能現身,明白了嗎?”
“……明白了。”
“所以……不能隨行的時候我都很擔心,”翁旭然說著終于轉國土看向她說,“總怕就是在那么短短時間里,你就出意外了。”
“所以我必須嘗試藥試啊,”李安年笑道,“免得讓你擔驚受怕,這也是一種意義對吧。”
“最重要的意義是保護你自己。”翁旭然微笑道,“想喝奶茶嗎?”
“你太了解我了,”李安年咧開嘴笑了,“一天不喝渾身難受。”
說完她就拽著翁旭然快跑幾步來到路邊的奶茶小店前,果不其然店員妹子看到翁旭然眼睛都亮起來了。
“你要點什么?”
她問話的時候甚至完全無視了李安年,不是翁旭然轉頭看她保不齊店員會不會保持這個狀態直到交易結束。
既然要喝就沒有點一杯的道理,李安年把奶茶遞給翁旭然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句:“自從我們開始同居,我好像就沒見過你喝奶茶。”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其實我很少喝。”
“那你……”
“沒事,現在開始也不晚。”翁旭然說著朝她眨眨眼,拉著她轉身離開。剛轉身李安年就聽見背后店員們迫不及待大聲議論:“天哪他好帥,真的不是哪個明星嗎?”“哪個明星女友那么丑的,不至少得是網紅水準。”
李安年腳下一趔趄,差點兒撞到翁旭然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