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珊珊已經隨楚明瑤進了將軍府,駕車的侍衛是跟隨楚明軒出過征的,叫公沉。
這公沉平時沉默寡言,但辦事格外靠譜,不多時就已經打探出奉安白的背景。
“這奉府在江南一帶是首屈一指的富商,傳聞富可敵國,人稱奉財神。”楚明瑤捏著胡桃夾子剝著核桃聽公沉匯報,問道:“我怎么在京都未曾聽聞這奉財神的名號?”
“屬下也是通過這次調查才知道的,這奉府名下產業并沒有多少,每年上報朝廷的時候也并不引人注目,但是他在江南各大商號均有份額,因此才聚攢了這么多的錢財還能不引起朝廷注意。”公沉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葉珊珊,接著說道:“屬下通過奉公子的朋友打聽到確實有很久未見到其本人了,想必確實已經不在江南。不知葉公......小姐能否確認?”
葉珊珊聽公沉改口,臉上不自覺地飛起一片紅霞,有些不自然地伸手壓了壓發簪。這大概就是楚明瑤的對策了,從一回來,楚明瑤就吩咐府里的丫頭婆子們收拾廂房,說是她之前出游結交的好姐妹遠道而來,要常住于此。因此葉珊珊又恢復了女裝,重新用回了之前的名字:葉珊珊。
楚明瑤偏頭看了一眼葉珊珊:“若真是奉府的公子,這事倒是好辦了許多。”
“想必就是了,之前我和他被困在南宮,就說過要想辦法通知奉府獲救。”葉珊珊嘆了口氣:“現在我出來了,就是不知道紅四娘會怎么對付奉公子。”
“不必想了。”楚明瑤拍了拍手上的殘渣,對公沉說道:“奉公子既然現在無法通知家人,我們就代勞一下吧。”
公沉領命,面無表情地退下。葉珊珊有些好奇:“將軍府真是藏龍臥虎,這侍衛辦事真讓人驚嘆。”
“公沉可不是普通的侍衛,當年跟隨明軒哥哥南征北戰,可是出生入死之交。”楚明瑤斜著眼睛睨了葉珊珊一眼:“他雖然喜怒不形于色,看著有些不諳人情,但這心里,可是明亮著呢。”
“隨將出征,能活下來也一定有常人所不及之處”葉珊珊點頭表示贊同。
“你可不知道,當年明軒哥哥主動請纓出戰,我有多擔心,還好頻頻報捷凱旋而歸,才有了今日的將軍府。”楚明瑤提起當年不甚唏噓:“只是這場戰事雙方都死傷無數,多少百姓紛紛逃難,公沉回來的時候,家里也只剩一位老母親了。”
連年戰亂,苦難的也只有是百姓,葉珊珊想到現代的一些國家,心底也悲戚起來。
楚明瑤還要說什么,一抬眼看見了楚明軒,立馬起身奔了過去:“明軒哥哥,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你瞧瞧你像什么話?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楚明軒責備道,眼里卻滿是寵溺地看著楚明瑤。
“外人面前自然是要裝的,在哥哥面前還要端著豈不是太累了。”楚明瑤撒著嬌反駁:“倒是你,今日怎么回的這么早,我還以為太子要多留你呢!”
楚明軒在門外跺了跺腳,跨過門檻坐下歇息:“太子事務繁忙,這關節眼上,待太久也不是好事。”說罷才看見葉珊珊,連忙起身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楚明瑤:“這位姑娘是?”
“噗嗤——”楚明瑤笑了起來,葉珊珊有些無奈,只好福身:“民女葉珊珊,見過楚將軍。”
楚明軒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指了指葉珊珊身上的羅裙:“啊,葉公子啊,怎么?”
“是我的主意,以后葉杉公子就叫葉珊珊了,是我的好姐妹,要久住府內伴我左右。”楚明瑤笑夠了,直起腰對楚明軒打趣道:“這府內缺少女眷,若是哥哥看上了葉小姐,想要迎娶也不是不可以。”
“胡鬧!”楚明軒帶著歉意對葉珊珊說道:“我這妹妹就是這般性子,還望公子莫怪。”
“不礙事的。紅四娘若是知道我在將軍府,想必也會給楚將軍增添許多麻煩,如此這般,反而有了個新身份,開始新生活。”葉珊珊原本就是女兒身,雖穿越過來換了性別,但是內心仍然還是不能適應,因此楚明瑤這主意卻是誤打誤撞,正中了葉珊珊下懷。
楚明軒卻不以為然,認為是葉珊珊考慮到將軍府的安危。“葉公子不必如此委屈,紅四娘在南宮私設刑房,觸犯王法,她就算真的知道你在我府內,也不敢拿我怎么樣!”
“哎呀,明軒哥哥,紅四娘若是沒有根基怎么能經營南宮這么多年?我們一直查不出紅四娘背后是誰再幫她撐腰,現在事情還沒有明晰,還是小心為上。”楚明瑤有些不悅,出聲阻止:“更何況葉公子都沒有反對,你怎么能這般強人所難。”
“南宮難道不簡單?”葉珊珊有些聽糊涂了。
“這南宮表面上是一個風流場所,但是暗地里干著情報買賣的勾當。但凡只要你出得起價,什么樣的情報都能買得到。”楚明軒眸色復雜地看了葉珊珊一眼:“有這樣一個地方的存在,若是能被朝廷所用,那也是一件好事,可難就難在,紅四娘只是負責經營,一直查不出背后的人。”
“明軒哥哥追查很久了,所以若能借私刑房這事查出幕后指使者,或是能將這毒瘤徹底拔起,那就是太好了。”楚明瑤補充道。
這一席話,讓葉珊珊生生打了一個寒顫,沒想到,自己竟從這般險惡的地方撿回了一條性命。
“那太子是不是也參與其中?”葉珊珊想起楚將軍從東宮回來,應該是接觸過了。
“皇上政務繁忙,早早將此事呈上只會讓圣上分心,太子是我北唐的儲君,我作為北唐臣子,自然是要為國分憂,若能協助太子鏟除這毒瘤,那不就是我北唐的一大幸事?”楚明軒挺了挺胸膛,眼神里充滿了堅毅。
葉珊珊稍稍安下心來,若是太子也在其中,至少對抗的籌碼大了許多。只是可憐奉安白還在南宮,也不知現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