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繁興街回來后的第二天,同府里的人交代好關于安夫人的飲食安排,沈冰妍便出了將軍府,在安成佐的陪伴下去了皇家別院。
與將軍府簡單深沉的風格相比,這皇家別院則顯得更為秀麗氣派些。但與皇宮富麗莊嚴的氣勢相比,這的庭宇軒榭間明顯少了些許肅穆威嚴,多了幾分閑情雅致。
往來經過的人個個儀容修整,多半是些皇室子弟,再不濟也該是些權勢親貴,想來該是來此休息游樂的。
該是因著安成佐的身份,一路上暢通無阻,但由于是外臣的緣故,安成佐是不便與赫連纖華相見的,便只能止步于住所的外圍。
沈冰妍被引路的侍從帶了進去,而安成佐則暫時離開,在外圍等待。
終于等到沈冰妍來看自己,早已思鄉心切的赫連纖華一時難掩激動的神情,下意識的便要起身出外相迎。
可身子還未完全離開座位,赫連纖華便意識到了旁邊宮中來教禮儀的嬤嬤還在,側目瞥了一眼教習嬤嬤后,無奈只得收回目光緩緩坐下道:“且讓她等等吧。”
侍從回稟道:“沈姑娘,青陽公主今日的禮儀課程還未結束,您且在這里等等,奴估摸著也快了。”
“好,多謝了您了。”沈冰妍客氣道。
遠處的亭子里,赫連纖華還在練習她的禮儀課,雖隔得遠看不真切,但看那手法好似是女紅。
沈冰妍在一旁靜靜的望著,望著赫連纖華端坐在石桌前許久未動,又見著她一板一眼的在那學走路的步子。
此刻的沈冰妍只覺得心里空空的、酸酸的,曾經那個肆意活潑的赫連纖華似乎留在很遠的赤狄了,而今后的她便只能是青陽公主,是大虞五皇子的正妃。
沈冰妍就這樣注視著她,直到半個時辰后,赫連纖華送走了宮中的教習嬤嬤們,才向沈冰妍趕了過來。
只見赫連纖華的步子越走越快,但依舊保持著淑女的姿態,大不似從前,沈冰妍則寵溺的、淺笑著看著她。
等赫連纖華來到跟前,沈冰妍行禮道:“公主殿下。”
“快起來,宮中的嬤嬤都已經走了,何須多禮。”赫連纖華似有些嗔怪道,邊說著邊上前扶起沈冰妍。
打發了隨身的幾個侍女后,赫連纖華便攜沈冰妍順著游廊去了旁邊的涼亭。
“你我雖情同姐妹,可名義上我卻是你隨嫁的侍女,日后若是相見也該是禮數周全,不然怕是會惹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赫連纖華笑笑卻沒有什么回應,這是她不愿接受可卻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這十幾天你過得好嗎?那個姓安的使臣沒有為難你吧?”赫連纖華關心道。
沈冰妍隨即笑道:“我還沒來得及關心你呢,你反倒關心起我來了?我在外邊相對要自由的多,想必這十幾天過得不容易的是你吧?”
“我自小在草原瘋慣了,哪里顧過什么禮儀,現在半路學起來簡直是要了命了。”赫連纖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看著沈冰妍。
“我昨天見著五皇子了。”沈冰妍不經意間淡淡的提了一句。
“快說說你這十幾日在將軍府中是如何過的,可有什么有趣的見聞說與我聽聽。”赫連纖華刻意避開了那個話題。
“有啊,剛我不是說與你聽了嗎?我說我見著五皇子了。”
“還有其他的呢?”赫連纖華依舊在閃躲。
“纖華。”沈冰妍輕握住赫連纖華的手背,注視著她的眼睛道:“你當真不好奇,你半月后即將成婚的丈夫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嗎?”
一絲絲無奈漸漸劃過赫連纖華的臉旁,她緩緩垂下眼眉,片刻后又抬眸質問道:“不管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都將是我的丈夫,不是嗎?”
這話猝不及防問的沈冰妍心頭一緊,許久后她才繼續開口道:“纖華,我雖只見了他一面,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們兩個說不上來的相配。試著去了解他吧,我愿意用我所有的運氣來換你幸福。”
赫連纖華眸色漸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