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星羅棋盤
離譜的激動無以言表,直到這一刻他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踏上了修行之路。
謹記開鎖秘境的準確位置,他便開始將玄氣一縷縷壓縮進秘境之內。
九鼎玄法得需以玄氣壓縮為玄紙,玄磚,玄墻,玄巖,直至玄柱。
每進一層,撐開秘境的空間便大一分,只有將玄氣納入秘境空間,才能化為己用。
此時離譜最不缺的便是玄氣,靈筍是為修煉奇物,其玄力飽滿純粹,源源不斷沖向開鎖秘境。
在秘境的壓迫下由玄氣化為一張薄如蟬翼的玄紙。
一切還未停止,玄紙層層堆疊,逐漸變厚凝實,轉化為玄磚。
再后,一塊塊玄磚堆砌成一面五丈高的靈墻。
此時離譜的秘境空間內,一面閃耀著乳白色光芒的玄墻聳立其上,架起了一小片空白的區域。
剩余玄氣游離在這片空間之中,如同白氣騰騰的晨霧,濃厚不散。
離譜能輕易控制這些玄氣,隨著他意念而動,一縷玄氣迅速流入右臂之中。
“呯!”
一拳揮出!
一道破空之聲響徹木屋。
他的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在玄力加持下的隨意一拳,力量估摸達到了千斤之力,遠超普通人的極限。
要是其他修士知曉有一人僅用了三個晚上,便從凡人跨入到開鎖一重境中期,估計會驚掉下巴。
這是聞所未聞之事,再具天賦的修士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尋到開鎖秘境,而且壓縮玄氣至玄墻。
實乃鬼才!
這類人一旦被發現,必會受到各教爭搶。
離譜并不知在這三天中,自身到底完成怎樣恐怖的戰績。
伸了伸懶腰,便出了房門。
貼身小書童的工作可不能怠慢。
他可不想被葒姬抓到什么把柄。
亦如昨日,在和葒姬吃好早餐之后,兩人站立在院落內。
只見葒姬玉手一揮,一柄精美的琉璃劍懸浮半空中。
腳尖輕輕點地,她如騰空般落在了琉璃劍身上。
“上來吧。”
離譜看著這柄琉璃劍,暗道一聲:“好美!只可惜劍端出現了一絲裂紋,微微有些瑕疵。”
不同于葒姬的輕盈,他只能依靠雙手爬上劍身,不敢暴露體內玄氣之力。
就在他剛踏上琉璃劍身后,四周的景物迅速后退,兩人化為一道殘影駛向了遠方。
離譜心驚,這速度快到了極致,他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
在葒姬身前亮起一道紫紅色屏障,格擋氣流,防止他被吹飛。
僅是數十個呼吸之間,兩人便停留在了一處山門腳下。
門庭中央“圣原”二個金字赫然其上。
“參見葒姬師姐。”
“參見葒姬師姐。”
兩位守衛立即單膝拜見。
葒姬輕輕點頭,隨后進入了山門之內,離譜緊隨其后。
看著兩人的背影,這兩位守衛的頭顱遲遲不肯移開。
“今天運氣不錯,見到了葒姬師姐,值一天班都賺了。”
“是啊,圣原大教的招牌,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離譜隱隱聽見了那兩人的議論聲,雖然知道葒姬身份尊貴,卻想不到有人會用[圣原大教的招牌]來形容她。
這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承受得起。
自己這個前未婚妻到底是何來頭?
他不敢多問。
步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周邊的修士漸漸多了起來。
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會向著葒姬行禮,眼神中充滿了敬意。
當來到一座陡峭的山崖下。
此地有二十幾人正盤地而坐,每一人身上都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而在這些人上方的峭崖上,十副類似棋盤一般的棋譜,雕刻在上。
離譜隱約間能感受到這些棋譜的不同尋常,可卻抓不住那一絲契機,說不清道不明。
“你在此等候。”
葒姬囑咐離譜,她并沒有去往山崖之下,而是走進了旁邊不遠處的一間茅草房。
離譜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干些什么。
也不敢在此地偷偷吸收靈筍玄力,怕被人發現端倪。
突然,這二十幾人中傳出一聲略帶驚喜的輕呼聲。
“離兄。”
定眼一瞧,白夜行已經從人群中站了起來,向他走來。
“白兄,這么巧,能在此相遇。”
“哈,此地是圣子后補的專屬修煉之地,我經常會來這。
對了,你怎么會來此地。”
“我跟隨小姐而來。”
“她是不是進了那屋?”
離譜輕輕點頭。
“那是圣原大教教主的住處,葒姬肯定是碰到了修煉瓶頸才來這的!”
他有些驚訝,堂堂教主會住在如此簡陋的草房內,原本以為至少是住在“宮”級別的庭院。
看出了離譜的驚疑,白夜行解釋道:“那原本是上一屆教主的住所,自從那位前任教主脫離圣原大教后,教主便定居此地。”
離譜似懂非懂的點頭,有些云里霧里。
只見白夜行貼到他的耳邊。
“教主和前任教主貌似關系不淺,這是睹物思人呢。”
這下離譜徹底明白,即便成了修行者,有時也避免不了凡世間的情愛。
“這樣啊,對了,那些棋譜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崖壁上的十副棋盤。
白夜行看離譜問起星羅棋盤,頓時來了興趣,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解起來。
“這叫星羅棋,從上古流傳至今,棋面變化多端,生澀難懂。
只可惜現在玩這個的修士極少。
聽聞這是上古最流行的娛樂之一,前任教主就是星羅棋的忠實玩家。
有傳言前任教主曾與一位星羅棋高手,下了七天七夜未分勝負,最后兩人流著鼻血,累趴在地,昏睡了好久。
這十副是星羅棋盤的殘局,乃是前任教主留下。
同時謹言一旦有人破解了十副殘局,便能得到他遺留下來的一份驚喜。”
白夜行頓了頓繼續道。
“只不過到現在也只有第一副最簡單的殘局被教主看破,其余九副還未曾有人破解。
其實我對星羅棋也頗有建樹。
要不我教你!”
說完,白夜行手上憑空出現了一副一模一樣的棋盤。
離譜雖然對星羅棋有些感興趣,不過急忙道:“白兄,現在不會影響到你修煉嗎?”
白夜行隨意擺了擺手。
“修煉哪有和離兄你交流重要。
而且這圣原大教內很少能遇到會玩星羅棋的修士。
我有時手癢得很,可一個對手都找不到,那不是很無聊。
來,離兄你一定可以學會的。”
白夜行明顯是星羅棋的狂熱愛好者,想將離譜培養成陪玩,好隨時找他對決解悶。
離譜倒也沒事可做,細心的聽著白夜行的講解。
星羅棋異常繁瑣,對弈者越是旗鼓相當,棋盤就越是復雜。
而且隨著時間的延續,難度指數會逐漸上升。
一番解釋下來,白夜行都感覺有些口干舌燥。
“離兄,你好好消化一下,日后我在找你對弈。”
他并沒有立刻要與離譜下棋的意思,光是理解星羅棋就要耗費不少時間。
當初他可是研究消化了整整一個月,才敢說自己星羅棋入門。
他希望等到離譜水平上來之后,再與他對決。
“不用,白兄,這星羅棋蠻有意思的,我們下一盤試試。”
離譜盯著棋盤,腦中盡是星羅棋的規則,各種思緒噴潮而出。
不下一盤星羅棋,這些思緒根本平靜不下來。
看著離譜一臉認真的模樣,白夜行一愣,隨后同樣認真的回道:“好。”
“三駒相位完成,戰域擴大……”
“鬼兵變形第十五階段……”
“沖軍移到邪氣邊界……”
“六位叛徒者完成混沌陣列。”
兩人棋子越下越快,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夜行滿臉心驚的看向離譜。
他真的是第一次玩星羅棋嘛?
離譜望著眼下棋盤,思緒萬千,沉寂了三年之久的心智再次爆發。
每當他全身心投入到某件事情時,便會步入忘我的狀態,其精力達到甚稱恐怖的集中。
這種情況只有在離家未破滅前才會時有出現。
那時他無憂無慮,一門心思放在感興趣的事物上,常常因為研究一件事而廢寢忘食。
愣是一頭牛都拉不回他這種不要命的專研。
可來到邀月殿之后,這種感覺就從未再出現過,也沒有事物能勾起他的興趣。
然而現在,星羅棋重新勾出了這股感覺。
前所未有的投入,眼中滿是棋盤,心中盡是棋譜,容不下其他。
漸漸的,白夜行臉上汗水滲出,下子的速度越來越慢,每一步都需思考很久。
這一刻,他對離譜的看法有些改變,出現了一絲敬意。
星羅棋急劇耗費腦力,他已經感覺腦袋都快炸了,可離譜竟還面色平靜。
他真想看看離譜的腦袋里都裝了些什么!
自己只講解了一遍規則,就搞懂了星羅棋的玄妙,而且第一次下星羅棋,比他沉淀數年還老練。
白夜行切身感受到了天賦的存在,離譜絕對是個下星羅棋的天才。
時間悠悠而過,此時離譜還沉寂在星羅棋的美妙之中,直到一聲柔和的聲音打斷了兩人。
“白小子,你怎么流鼻血了?”
說話的正是葒姬,她站在一旁正好奇的望著兩人。
離譜回過神,看向白夜行。
這個俊美的男子臉色漲紅,一絲艷紅的鼻血留下。
在地面之上,數十滴血液已經將他身前的地方染紅。
很明顯白夜行流鼻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離譜方才將全部精力都放在棋盤之上,沒注意過白夜行的變化。
“白兄,你沒事吧。”
白夜行晃悠的站起身,疲憊席卷而來。
與離譜下的這盤星羅棋,耗盡了他全部的精力。
“離兄,今天恐怕到此為止了,我得回去休息一下。”
看著轉身離開的白夜行,以及那隨時可能倒地的背影,葒姬疑問道:“你倆剛才在做什么?”
離譜也是不明所以。
“下星羅棋。”
“下那玩意作甚,不知道這東西會累死人嗎?”
“啊?不就下個棋嘛,還會死人!”
葒姬看著離譜一臉紅潤之色,有些狐疑。
“我聽老太婆說,星羅棋極其消耗潛在的神識和精力。
過度透支的話,一些玩家可能陷入其中,一夜白頭。
更有甚者最后下到癡傻。”
起身舒展了一番身體,離譜完全沒有葒姬所說的狀況,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沒這么邪乎吧,星羅棋蠻好玩的。”
葒姬白了白眼,雖然她沒有下過星羅棋,但對于老太婆說的話還是深信不疑。
“可能是你的腦袋有問題吧。
走了,我要去密室修煉了。”
葒姬沒有過多在意,帶著離譜前往了另一座山峰。
而在茅草房內,一雙眼睛盯著兩人的背影,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