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島,早上10點。
臺風過后,多少枯枝敗葉鋪滿泥濘土路,只余一片狼藉。
一輛高大威猛的越野疾馳而過,拖拽出長長胎印,濺起朵朵渾濁水花,最后停在土路上。
趙三花坐在副駕駛上,雙腿直挺挺的放在車頭的擋風玻璃前,以一個極為愜意的姿勢斜躺著。
從置物箱中掏出一本書翻看,看著看著,不到一會便打起鼻鼾,書也蓋在臉上。
寧青打開主駕位的車門,徑直來到后備箱,里面是塞得滿當大的紙錢與香燭祭品。
一一取出,隨后走到張德滿夫婦的墓地前,
一同隨行的還有余薇。
開坑,覆新土,擺祭品。
一切做完,寧青跪坐在楊芳墓前,望著紅香燃燒縷縷飄散的煙霧,低頭沉思。
良久,
“你先回車上,我與母親說些話。”
“嗯。”
余薇聽話的離去,將與親人獨處的時間留給對方。
寧青伸手撫向年久泛黃的墓碑,瞳孔擴散。
“媽。”
“這么多年來是我誤會您了。”
“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您那一晚的離開是為了保護我,是為了將壞人引走。”
“可笑的是,楚小荷一直認為是您拋棄了我,一直對您還有寧青懷恨在心。”
“事實證明,只有寧青才是對的。”
......
馬路上,越野車。
寧青一臉沉默的坐在駕駛位上,將身旁的胖子搖醒:“該走了。”
“忙完了?”
“嗯。”
“那我現在是該叫你寧青呢——還是劉源?”
“你知道了?”寧青扭頭看向胖子,臉色詫異。
胖子滿不在意:“這有什么難的,寧青第一次找上我和余薇的時候,我便知道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但你不是,雖然你模仿得很像,但一些細微的地方卻相差甚遠。
你沒有展現出一點點的繪畫天賦,也沒有展現出一點點記憶力超群的樣子。
甚至有時候,連自己卡里什么時候支出一筆錢,買過什么東西都不記得。”
寧青低頭想了想,隨后道:“寧青吧,我更喜歡這個名字,是他的死讓我不再渾渾噩噩。”
“好吧!不過我很好奇,寧青死的那一晚,天臺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沒殺他,他是自己選擇跳樓自殺。”
“那你們倆談過什么,寧青為何又要這么做。”
寧青低頭想了想:“他找到你和余薇時,是想讓你們把他催眠,然后不斷挖掘二十年前的真相。”
“是的。”胖子點頭。
“但我那天在天臺上遇上寧青時,其實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
聞言,胖子長長吁出一口氣。
寧青接話:“原本他找上我時是想殺了我,但他發現自己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的計劃。”
“所以,他選擇了死亡,選擇讓我代替他執行計劃。”
......
車開了,離開了海島。
“臺風晚,你殺了張廣盛,然后又讓我和余薇催眠你,將你一直鎖在19號那一天。”趙三花忽然開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自己。”
“很多不一樣的自己。”
“一直憎恨母親的楚小荷,像父親一樣的萬昆,像二道販子一樣的柯麗夫婦,像歹徒一樣的林遇...”
“這些自己,或多或少都著過去的影子。”
話題結束,氣氛再次沉寂,只剩引擎轟鳴,輪胎碾壓地面的聲音。
...
“我看完了。”趙三花將手中的小說合上,“你知不知這本小說的結局是什么?”
“不知道。”寧青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
胖子扭頭看向后座的余薇,繼續問道:“小薇你呢,想不想知道?”
“不想。”
“無趣!”胖子撇了撇嘴:“算了,胖爺我就大發好心的讀給你們聽吧,誰讓我閑得慌呢。”
話落,便照著小說的最后一段讀了起來。
“經過警方不懈努力,終于在湛城311病棟抓獲重犯寧青;警方趕到時,寧青正被該院的醫生單獨關在一間白色的病房里,經鑒定,犯下累累罪案的寧青早已精神失常。”
“重犯落網,四大皆歡的結局,不過我很好奇,這個‘寧青’又是誰?也是你眾多人格中的一個?”
“嗯,他和寧青都是我的人格,而。”
“這樣看來,這也是你和寧青計劃中的一部分?”
“嗯。”
“那你們瞞天過海到底圖什么?”
“圖什么?什么也不圖,我們只想抓到寫這本小說的黑手。”
“是呀,有什么好圖的,我們全是別人筆下故事中的一個小角色,所有的路所有的事,都是別人安排好的橋段。”
“只是,他們憑什么主宰!”
胖子將小說翻到第一面,封面的右下角有著一行很不起眼的筆名。
“一出詭戲”

一出詭戲
只是第一個副本結束了,這本小說還沒結束,后續還會寫,會盡量抽時間。大家慢慢養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