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將她退回去，床上的少女顯然有些慌亂，眼神也變得驚恐起來。
她不愿意再回到那個人販子的手里，那里對于她來說，無異于是地獄。
方以安注意到了少女的變化，嘆了口氣，對牛大娘說道：“要不算了吧，我看這個就挺好了。”
聽到方以安的話，牛大娘先是一愣，隨后看了一眼方以安，隨即恍然大悟。
“嗨，瞧我這張嘴，小安能娶到婆娘，應該是高興的事，我這咋還添亂呢？嬸子我就不添亂了，趕緊給這孩子洗一洗。”
也難怪，像小安這樣大的孩子已經到了可以娶妻的年齡了，肯定是想要盡早的和姑娘圓房，小伙子嘛，有這種想法很正常，自己就別給孩子添亂了。
那小姑娘聽到方以安的話之后，詫異的看了一眼方以安，卻也沒說什么，只是咬著自己的嘴唇，坐在床上，隨后，目光看向蓋在自己身上的破舊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許，這個小姑娘認為，年前這個年輕的男人，是想讓自己做他的妻子，才不愿意將自己退回去的吧……
而方父向來沒什么主見，這種時候，牛大娘也沒指望方父給出個什么意見。
………………
過了一會兒，屋里的鐵鍋里面，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水燒開了。
牛大娘來到鍋前，將蓋子打開，升騰的水蒸氣一股腦的涌了上來，屋頂上好似仙境一般，泛著白色的蒸汽，看起來有些夢幻。
在這樣干旱的季節，能夠洗上一個熱水澡，對他們這樣的老百姓來說，無疑是奢侈的。
見熱水燒好了之后，方父將從牛大娘家用小推車帶來的木桶搬了進來，牛大娘將熱水舀進木桶里面，在兌上些許的涼水，將手放進木桶里面，感覺水溫差不多了，就對身后的兩個男人下了逐客令。
“熱水燒好了，你們出去吧。”
方父作為未來的公公，肯定是要避嫌的，不然自己未來的兒媳在里面洗澡，他留在里面像什么話？
至于方以安？雖然這個小姑娘未來是他的妻子，可現在畢竟還沒有拜堂呢，所以方以安留在里面，也是不合規矩的。
方以安和父親聽到牛大娘的命令之后，一老一少相繼離開了屋子，并且將門關上。
隨后屋子里面牛大娘將姑娘身上的衣服寬衣解帶，抱起來放入木桶中，很快屋子里面就傳來了一陣陣水聲。
而方以安和方父兩個人來到了牛棚里面，兩個人外加一頭老黃牛聚在一起，空氣中忽然安靜了許多。
………………
過了一會兒，方父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忍不住感慨道：“兒啊，以后，你就有婆娘哩，到時候咱們這個家，就是你做主哩，你可得趕快生個大胖小子唷……”
“爹，這事還早著呢，怎么可能那么快，不著急……”方以安沒想到父親竟然想的那么遠，自己現在還只是十多歲的小伙子呢，生兒育女什么的，還都太遙遠了。
“你這孩子，傳宗接代怎么能不著急？”方父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說不著急，一向沉穩的方父可著急起來了。
但很快，方父撓了撓頭，嘆了口氣。
“孩子長大了，有主意了，爹就不管了……”
說罷，方父就閉上了嘴巴，拿出了懷中的煙桿，雖然煙桿里面沒有煙葉，可是方父閑暇之余，依舊能拿出來，啄上兩口。
而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方以安知道，這都是父親遇到煩心事了。
沒想到父親對于娶妻生子這種事情看的這么重，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前些年戰火連連，男子都被征召去當了士兵，一旦上了戰場，就很難再活著回來了。
像隔壁的劉家村，不就是村子里面的成年男子都上了戰場，結果紛紛戰死，無一幸免，除了半大的孩童之外，村子里面就沒有成年男子了，所以這個村子又被叫做寡婦村。
方以安也能明白，自己的父親怕自己日后會被征兵的抓走，怕自己上了戰場后回不來，不希望方家斷了香火，所以才希望自己可以盡早的生個孩子，留個后人。
也難為父親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只是……
這件事情，方以安是真的無能為力，并不是他不想，而是自己的身體還沒有發育成熟，以及那個小姑娘年紀也不大，自己真的做不到……
一時間，老黃牛的身邊不斷的傳來嘆息聲，有方父的，也有方以安的。
老黃牛伸出身后的尾巴，不斷的抽打自己的后背，驅趕蚊蟲，同時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兩個人，真搞不明白，大晚上都不睡覺，來自己這里做什么？不會是要搶自己睡覺的地方吧？
………………
很快，屋子里面的水聲聽了，牛大娘也很快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只是，牛大娘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
“牛大娘，您怎么了？”見到牛大娘出來后，方以安看出來牛大娘的異樣，好奇的問到。
方父也來到一旁，聽方以安說完之后，才注意到牛大娘的眼角紅紅的，卻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沒問。
牛大娘也沒指望方父會說些什么，只是回想起自己剛剛給那個小女娃洗澡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又哀傷起來。
“這苦命的女娃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下這么重的手，身后沒有一處好地方，全都是傷啊，落到你們家，也算是她的福氣哩……”
牛大娘回想起屋里面那個女娃的身上，瘦骨嶙峋，手摸上去都有些硌得慌，而且女娃子的后背上，全部都是傷痕，像是被鞭子抽出來的。
牛大娘很難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能對一個女娃子下這么重的手。
而且女娃子的手腳似乎也不能動彈，如果今天不是自己來了，恐怕這方家爺倆還無法給那女娃子洗澡呢。
而方以安見到牛大娘心疼的模樣，嘆了一口氣，說道：“放心吧，以后她就不會受苦了……”
……
……
（未完待續，純屬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