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布置完工作回來,發現還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簡歷,帶著微笑詢問道,“喲,還沒看完呢。有看到合適的嗎?”
“暫時還沒發現有眼緣人。”
“你怎么忽然對這些簡歷這么有興趣?”
“也不算是忽然吧。”余霏放下了手中的簡歷,“其實不瞞你說,我這邊收到了兩份辭職報告,現在又正是用人的時候。”
艾米麗倒是一點也不奇怪,“其他部門最近也收到了不少。我個人是覺得吧,有人來就一定會有人離開,這其實也沒有什么大問題。”
“嗯。是這么個理。不過,人都是有感情的。”
“那你呢,有什么想法?”
余霏哈哈一笑,“這是在套我的話嗎?”
“如果我說是呢?”
余霏與艾米麗并沒有什么私交,就連平時在飯堂里吃飯,也從來沒有合同而坐,充其量算是在進出遇到的時候,說聲‘早安’,必然不會與她推心置腹的交談什么。
艾米麗望了望門外的環境,起身走過去把玻璃門關上,而她今天的舉動,卻讓自己產生了幾分疑慮。
“那天我跟朋友約了見面,無意中看到了這個。”艾米麗給余霏看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主角是白淳康和林舫。
從兩人的表情上看,似乎在聊一件什么事情,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怪,但可以看得出,白淳康的表情中,充滿了對林舫的欣賞。
而桌子上,放著一張不知道是銀行卡還是名片的東西,林舫此刻正對著桌面上的東西發呆,像是在考慮接或者不接。
照片上帶著水印,顯示著拍攝的時間。
如果余霏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間正巧是她自己的手受傷了,又想去實驗室,而林舫說他在附近的那一天吧。
艾米麗觀察著余霏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著,“我想公司最近的傳聞,你也聽了不少,如果連你們都有想法,那……”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剩下的簡歷,余霏也沒有心情看了,她需要整理整理自己那被弄亂的思緒。
余霏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步伐略帶著幾分慌亂的坐電梯下樓,走過人行天橋,到公司對面的廣場,點了一杯咖啡,又點了一份提拉米蘇。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補充體內的糖份。
忽然,一道人影擋住了余霏的光。
“嗨,我可以坐下嗎?”
“對不起,我想不方便吧。”
“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人待著不是更糟糕嗎?”
余霏扯了嘴角,“你就是這么把千凝騙到手的?”
白淳康先是愣了愣,后來才想起,齊逸凡曾跟自己提過一嘴,反而沒有了剛才的拘謹,坐在了余霏對面的空位上,“如果我說,是她把我騙到手的,你一定不相信吧?”
“既然知道我不相信,又何必浪費這個時間?”
“所以我并沒有打算跟你討論這個問題。”
“那你想討論什么?”
白淳康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其實,我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
“招呼打完了。”
“打擾了。”
白淳康帶著他的杯子,坐到了余霏旁邊的空桌子。
然,余霏只要稍微一抬眼,就會與他的視線,不期而遇。這樣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余霏端著咖啡杯,主動與他拼桌。
“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么火爆的脾氣,逸凡知道嗎?”
余霏盯著白淳康,想不出他到底哪里好了,竟然能讓蒲千凝這榆木腦袋動了心,但她一定沒有發現,自己對他帶著幾分偏見。
或許是因為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的畫面,想找地方逃避時,又遇到了這最不想見到的人吧。
“嘿,能不能別發脾氣?”
白淳康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一種治愈,而這樣的聲音,總在余霏失眠的夜里,透過電臺APP,傳進她的耳里,飄過心坎。
余霏松了一口氣,整個‘斗雞’狀態,也隨之松懈了下來。
“麻煩給我一壺水,再給這位女士那個杯子。”白淳康喚了服務員。
白淳康并沒有讓服務員幫他們倒水,圓形的桌面擺放著兩個空杯子,一壺水,還有一個空杯子。
他在一個杯子里裝滿了水,“我們每個人每天的狀態就是這杯水,也許在工作中,我們會遇到一些大大小小的問題,消耗掉了我們部分能量,我們的狀態就會變成這樣。”
白淳康邊說邊把水倒到另外一個空杯子里,原本滿滿的水,只剩下半杯,“有時候我們也會為了讓自己變成滿杯的狀態,嘗試著做一些事情,讓自己的水重新裝滿,比如說喝咖啡、吃蛋糕。”
說罷,白淳康從另一個杯子里,倒了一點水到最初的被子里,“我們的狀態又恢復了一些。”
“但是,永遠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什么狀態下,這杯水會變成這樣。”白淳康把水杯里的水,繼續倒到另外一個杯子里。
原本有三分之二的水杯,此刻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水了。
這是一個很出名的心理實驗。
“你,現在就是這種狀態。”白淳康指了指那剩余的三分之一水杯。
“你想說什么?”
“如果人的能量不足,水杯里剩余的水過少,就會出現急躁、不安,甚至不愿意跟人說話。”
“我是人,而且是女人。”
“對,所以你有脾氣的權利,但,我想我沒有惹到你吧?”
惹了!
只是你不知道!
“怎么,你的心情不好,真的與我有關?”白淳康有些納悶,卻又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她,“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給我點提示,這樣我也比較好知道,接下來我是該道歉還是該哄你?”
“你在白氏集團掛空職嗎?”
相隔這么遠,還總能往這里跑。
“你好像管得太寬了吧?不過我可以解釋,我是跟你過來的。”
“別誤會,我不是什么跟蹤狂,只是我剛才在電梯里想跟你說話,但你好像沒有看到我,而你的狀態,又挺讓人擔憂的。我可不想我的兄弟剛結婚,就守了寡。”
余霏終于在白淳康一本正經的說話方式下,揚起了嘴角。
下一秒,她就離開反應了過來,“你剛去了我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