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余霏都很忙。
別問她具體都忙了什么，因為連她自己都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所有的工作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每天不是在看方案、修改方案，就是在開會，又或者是走在各部門的路上。
弦，繃得緊緊的。
距離桌上的用紅色筆勾出來的日期，越來越近了。
“霏姐，剛收到消息說，ZR昨天上了一款新香水，香水的名字叫做藍晶。”馮清著急的跟余霏匯報著自己收集到的消息。
余霏淡定至極，“然后呢？”
“聽說，香味跟我們的‘星絲’味道很接近。”
“找個人去買瓶回來。”
“文文已經去了，我先進來跟你說一聲。”
余霏‘哦’了一聲，“等她回來了再說吧。”
“霏姐，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擔心啊，有用嗎？等她回來了再說吧。另外，給林舫打個電話，讓他立刻過來一趟。”余霏說完，繼續看著手中的那份文件。
事情在林舫的預料之內，可當它真的發生之后，心情不受影響是假的。
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除了面對，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霏姐。”文文帶著一個紙袋走了進來，“這就是ZR的藍晶。我已經在現場聞過了，那味道的確跟我們的星絲很接近，但是這款香水的尾調好像不大一樣。”
余霏指了指門邊的柜子，“去把試香紙給我，就放在第一個抽屜里。”
“好的。”
余霏閉上眼睛，細細的聞著這款香水，“嗯，有八成的相似度。”
“怎么辦？”
“嗯，這是一個好問題。”
余霏看了桌上的日期，距離他們的香水上市，還剩下三天的時間，前期所有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現在重新做，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這款香水多少錢買回來的？”
“128元。”
售價比他們定的略底幾十塊。
若說他們的方案和計劃沒有泄露出去，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如果現在繼續推行他們的計劃，顯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而能夠觸及到這些核心的人，屈指可數，她余霏是其中之一，“你先出去吧，讓我想想。”
打發完文文，許宏致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事情我聽說了，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像？”
“八成以上。”
“配方泄露了？”
“配方只有我和林舫知道，這是在懷疑我們的意思？”
“我只是問你。”
“我會去調查的。”
許宏致在電話的那頭冷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公司里早就傳開了，你私下里跟白淳康見過面。”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你就等著收律師信吧！”
余霏聽懂了，許宏致是在暗示她，她攀上了白家這高枝，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可即便如他所想，她實在沒有必要搞垮自己的公司。
圈子那么小。
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墻。
如果她真的這么做，調香界就容不下她了。
“許總。為什么你不懷疑白惜琴呢？她跟白家，可是直系親屬的關系呢。”余霏不忍心的揭穿了。
許宏致一時語塞。
白家和自己的公司本身就存在著競爭關系，盡管ZR公司對白家看起來扯不上什么關系，然，自從白惜琴進入公司后，公司要被收購的消息的，就一直在不停的發酵著。
別說什么看穿不說破。
適當的揭穿，對大家都很有幫助！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再去追究問題出在誰的身上，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余霏知道林舫肯定有備案。
不過，她并不打算現在提出來。
因為她不信任許宏致。
“你別跟我打岔，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香水配方只有你和林舫最清楚，若不是你們泄露出去的，那還有誰？”
余霏沉默了，配方不可能泄露，但卻有可能是在他們調試的過程中，有人把香水帶了出去，交給了某些有心人，又或者是被人利用了。
當然，余霏有了很明確的目標，而當時她也留了一個心眼，在給香水的時候，偷偷的換了一瓶，把一瓶不完美的香水給了她。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款味道幾乎相似的香水，就是以那瓶香水為研究基點。
“許總，要不然您還是直接一點吧，您想表達什么？”
許宏致再度語塞。
這通電話打過來，他的目的是什么？
找個人出來承擔責任嗎？
還沒有開始打的仗，就讓許宏致接受失敗，這怎么可能，“原定的時間，我要一款新上市的香水，這三天，我不管你們怎么加班，怎么做，我只要看到結果。”
“知道了。”
余霏掛了電話，敲了敲窗戶，讓站在門外的陳雅妍進來。
“找我有事？”
“我想問問藍晶的事情。”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吧？把你自己那部分工作做完、做好就行了。還有其他的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你可以先出去了。”
余霏低頭工作。
“霏姐，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此話怎樣？”
“你的臉上都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根本就不需要別人說出來。”
“哦？微表情這么厲害，不做警察可惜了。”
陳雅妍年紀小，哪里能承受得住余霏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眼淚瞬間就在眼眶里打轉了。
“霏姐……”
“出去！”余霏不想教訓她，可語氣中，還是充滿了排斥。
“喲，這是發生什么事了，把你們霏姐惹得這么生氣？”林舫拎著兩杯咖啡，愜意的溜達進了辦公室。
沒錯。
林舫身上充滿了愜意感。
“喝杯咖啡休息一下。”林舫給了陳雅妍一個眼神，讓她先出去，“她就是你說那個問你要香水的人？”
“嗯。”
余霏指了指桌子上那瓶藍色的香水，“你聞聞。”
“我覺得我的咖啡比較香。”
林舫很少買咖啡，尤其是星巴克的咖啡，在他看來，這家咖啡喝一杯，可以夠他喝一個月的速溶了。
換句話說，他的‘豪氣’，側面代表了他的情緒。
是啊，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完全沒有情緒是不可能的，只是每個人的發泄口都不一樣。他選擇了美食，余霏選擇了發脾氣。
默默的拿起其中的一杯，“你是有備案的，對嗎？”
“沒有。”
余霏看著他的眼睛，想要判斷他的眼睛，想要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