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如何?”
“回殿下,祁侍衛確實有個瘸腿哥哥,幾年前戰死了。”語蝶說道。
“奴婢查到了祁侍衛的夫子,當年孫思武和祁侍衛在一處學堂,就是當時結下了梁子,隨后孫思武便將仇報在祁侍衛哥哥身上。”
“看來祁弈所言屬實。”楚媱思索著。
“不過…孫思武一個小小侍衛,居然能這么霸道蠻橫。”楚媱接著說。
“回殿下,奴婢還得知,孫思武的哥哥乃當今御前禁軍總領孫營,統領十萬宮廷禁軍。”
楚媱眼睛微瞇,禁軍可是大楚的精銳部隊,維護整個皇宮的安全,禁軍總領統領全部十萬精銳,地位高得人盡皆知。
“怪不得。”楚媱說。“不過…有個禁軍總領的哥哥就能無法無天了不成。”她冷笑一聲。
馬場上。
楚媱騎著馬,祁弈拽著韁繩,默默走著。
低頭看了他一眼,問:“阿弈,當年你和孫思武是怎么結仇的。”
祁弈沉默著。
“你說了我才能幫你。”楚媱執著的說。
祁弈嘆了口氣。
緩緩說道:“他看中了個女子,那女子不依,他便強搶,最后那女子被他逼得跳了井。那女子對我跟家兄有恩,我氣不過,便一紙狀告到大理寺。”
“后來被壓了下來,孫思武安然無事,我卻被退了學。”
楚媱聽完,勃然大怒,“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他那個禁軍哥哥居然敢給大理寺施壓,好一個官官相護。”
“公主,已經過了好些年了。”祁弈說。
“你就沒想著報仇嗎?”楚媱問。
“我怎能同禁軍總領斗。”祁弈苦笑。
楚媱看了看他,眉頭微皺。
鳳棲宮。
“阿媱這幾日習得如何?”楚帝一邊用飯一邊問道。
“阿爹,我這幾日可乖了,不信你問阿娘。”
楚后將一塊肉夾到楚媱碗中,笑著說:“是,阿媱很乖。”
“那我呢?我乖不乖”楚樂嚼著飯,水靈靈的看著楚后。
楚帝哈哈笑了一聲,說:“阿樂自是乖的。”
楚后不滿的瞧了楚帝一眼,說:“也不知道是誰前幾日逃出去找他阿姐玩樂的。”
楚帝聽完說:“小小年紀就能哄騙夫子,有我當年的風范。”
“就你護著他。”楚后說。
“還是阿爹疼我。”楚樂軟軟糯糯的撒嬌。
“啊爹”楚媱似有些心不在焉。
“阿媱有何事?”楚帝溫柔的說道。
“咱們的禁軍統領叫孫營是嗎?”
“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他平日里為人如何?”楚媱試探的問道。
“孫營啊,雖然大手大腳,但對管理軍士倒是有一手,對朕,也算盡心盡力。”
“噢…”
“可是阿媱遇到了什么事?”楚帝問。
“沒有沒有,就是隨便問問,若這個人行為不端,正好可以警惕阿爹。”楚媱急忙回答。
“阿媱不用操心朝廷之事,朕自有打算。”
楚后也歇下筷,今日的阿媱有些奇怪。
楚帝的話明擺著不讓楚媱關心這些事,楚媱連忙笑著說:“昨日看了本民間小書,里面的奸臣甚是可怕,遂有些緩不過來。”
“本宮不知從你那沒收了多少本小書,竟然還有。”楚后嘆著說。
“阿媱這歡脫的性子倒是像極了你。”楚帝說。
“阿姐會不會嫁不出去。”楚樂咬著雞腿,天真的問道。
楚后楚帝聽完笑了起來。
“吃你的。”楚媱打了他的頭。
楚媱回到息芳殿時,祁弈筆直的站在宮門口,臉色平靜如常。
見到公主,他突然單膝下跪,說:“公主殿下,卑職有個不情之請。”
祁弈很少主動與她說話,便問:“你有何事?可否方便告知于我。”
“明日乃家父家母的忌日,卑職想求個出宮令。”
楚媱看著眼前的男子,不卑不亢的跪著,菱角分明的臉微微低著,“自是可以。”楚媱說。
墻角突然聽到“咯吱”一聲,似是什么人踩到了樹枝。
“誰?”祁弈拔出劍將楚媱護在身后。
只見墻角戰戰兢兢的走出一個身影,看裝扮是個普通宮女,奇怪的是宮女還背著個包袱,好似是要去哪。
宮女看見楚媱,急忙下跪,神色惶恐不安。
“據我所知,這個時辰,你好像不能出宮。”楚媱沉沉的說。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小宮女連連磕頭。
“你要去哪?”楚媱問。
小宮女臉色糾結萬分,沉默不言。
“你若不說,本公主便按照宮規治你的罪。”楚媱寒著臉。
“公主殿下饒命,奴婢只是想逃出宮去。”小宮女仍然磕著頭。
“好了”楚媱說。“起來說清原委。”
小姑娘顫顫巍巍的起來,低著頭,不敢看楚媱,手里緊緊拽著裙子,說道:“奴婢離出宮的年紀還有好些年,一直想逃出去。奴婢知道這是殺頭的罪,但是奴婢的姐姐告訴奴婢明日她會得到一筆錢財。姐姐疼我,遂讓我逃出宮去,拿著這筆錢去往他國,便可避免治罪。”
“你姐姐是干什么的?怎么突然得到一筆銀子?”楚媱問道,祁弈默默的站在一旁。
“家姐…家姐在青樓當妓子。”說完又低了低頭。
在青樓,哪里來的那么多銀子?
小宮女接著說:“姐姐說,明日晚上有個大官包下了香樓,被點到的女子均會獲得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子,只是要求不要聲張此事。”
香樓?那可不是一般的青樓,那可是整個京城最奢靡的青樓,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香樓只招待大富大貴之人。
“能包下整個青樓,確實是有些能耐。”
楚媱轉頭看著祁弈說:“你認為呢?”
祁弈說:“包青樓比比皆是,但瞞著不說,確實古怪。”
“你可知那是什么人。”楚媱問。
“好似姓孫…”小宮女撓頭想了想,說道:“想起來了!姐姐說過恩客是位姓孫的公子,名叫孫思武。”
聽到這,楚媱驚了,連祁弈也微微皺了皺眉。
“公主殿下饒命,公主殿下饒命,奴婢一時迷了心智。”小宮女求饒。
“走罷。”楚媱對她說。
小宮女一愣,隨即狂喜的下跪道:“謝公主殿下,謝公主殿下。”說完便轉身離開。
“就這么讓她走了?”祁弈問。
“她的心不在這兒,強留下她,遲早生些事端,倒不如讓她走了。”
楚媱轉過身,牢牢盯著祁弈,驟然一笑,說:“這事兒你既然聽到了,就等著被本公主拖下水罷。”
“明日你不是要出宮祭祀嗎,帶上我吧。”楚媱看著他,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好似在說,不帶她一起走就哭給他看。
“公主是想去香樓罷。”祁弈移開目光,說道。
“白天陪你去祭祀,晚上順便去一探究竟。不沖突不沖突。”楚媱對著他調皮一笑。
“不過…你得偷偷送我出去,雖然我父皇對孫營很是信任,但我還是覺得此人有問題,所以我得背著他們偷偷跑出去。”
孫思武是不可能包下香樓的,就是說,背后的人不好出門,只能讓孫思武來。而孫思武背后的人,楚媱只能懷疑孫營。她倒要看看,這人想搞什么鬼。
“阿弈,明日午時母后要禮佛,我們那時候走罷。”
“好嗎?”楚媱波光瀲滟的眼睛看著祁弈。
“好”祁弈移開目光,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