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畫面無表情的往回走,正巧與正在賞花的楚后碰上。
“參見皇后娘娘。”云畫低眉。
楚后看著眼前柔順的女子,實在不能將她與謠傳中淫欲無度的女子聯系在一起。
楚后嘆了口氣:“阿雁與本宮情同姐妹,看在你娘的份上,本宮會幫你。”
云畫輕輕一笑,輕得好似羽毛般轉瞬即逝。
“畫兒想問娘娘一個問題。”
楚后疑惑:“哦?”
“當年,我娘是怎么嫁給父王的?”
楚后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你娘對鄺平王一見鐘情,求本宮成全。于是本宮親自去求了圣旨,怎么了?”
果然,全是那個女人一廂情愿。
云畫笑得苦澀,拜了拜楚后,離開了。
息芳殿。
“你就帶我上去吧。”楚媱扁著嘴,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盯著祁弈。
祁弈黑著臉:“不行。”
楚媱氣得直跺腳,指著殿內小院里的那棵桃花樹說道:“這小破樹有什么危險的?”
“這棵樹高。”
“哪里高了?!我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樹頂,證明也沒多高嘛!”楚媱睜著眼睛說著瞎話。
“......”
楚媱將祁弈拉到一旁坐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我要這桃花干嘛吧?”
“嗯”
“為母后制作生辰禮物,是不是親自動手比較有誠意?”
“嗯”
楚媱笑魘如花,“那......你帶不帶我?”
“不帶。”
楚媱簡直要吐血了,這孩子咋這么倔呢?!
“卑職有輕功,保證給你摘最大最好的桃花,嗯?”祁弈無奈的看著她。
楚媱氣不打一處來,賭氣的轉過身去,“好啊,你不帶我是吧,我再去叫個有輕功的侍衛便是。”
說完正準備起身,突然就多出一只環在她腰間的手,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陣頭暈目眩后,楚媱就端坐在一枝粗壯的樹干上。
楚媱有些恍惚,本能的抱著身旁的樹干,眉眼彎彎,得逞的笑了。
祁弈覺得,這人上輩子就是個潑皮無賴,“好好待著,不準動。”
楚媱滿心歡喜的應下,開始打量四周。
這棵樹是整個皇宮里最大最高的一棵,楚媱一眼就將富麗堂皇,氣勢磅礴的皇宮盡收眼底。
瓊樓玉宇被碧綠的樹木包裹,桂殿蘭宮井然有序的排列,一眼望去,氣貫長虹,光彩奪目,在陽光下散發著金黃色光芒。天空中偶爾飛過三兩只鳥,嘰嘰喳喳的贊頌著皇宮的華麗。
楚媱深吸一口氣,兩條腿懸在空中晃呀晃,口鼻中充斥著桃花香。
祁弈順著樹干飛到她身旁坐下,楚媱彎著眼睛接過桃花。
兩人并排而坐,看著眼前的場景。
“怎么樣,這個皇宮是不是很美?”
祁弈暗下眸子,淡淡的“嗯”了一聲。
楚媱一眼看盡皇都,俯視下的城池樓宇渺小如螻蟻。來來往往的人就如煙塵,脆弱得一揮就散。
楚媱盯著眼前的景色發呆,突然有些感慨:“你說......權力真的那么重要嗎?就為了眼前的這些虛無,引得無數英雄折腰,無數亡魂抱憾。”
想起朝代的更迭,父皇同樣是踏著萬人尸體才走到現在,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畢竟最終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
祁弈眼里滿是諷刺,隨意的說:“公主應該去問楚帝。”
“啊?”祁弈突然冷冰冰的語氣嚇了她一跳,她有些楞神,于是轉過去看他。
“皇上又何嘗不是奪權篡位,置蒼生于水火。”
楚媱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母后在她小時候跟她說過,當時父皇作為鎮國大將軍一直頗受忌憚,周帝已起殺心,彼時特設鴻門宴,乖乖等父皇送命。父皇為了自保,不得不起兵造反。
楚媱被祁弈堵的說不出話,父皇行大逆不道之舉奪權篡位確實是事實。
祁弈掩去眼里的神色,“卑職僭越了。”
“啊?哦,沒事。”楚媱有些莫名,偷偷的撇著他。不知道為何他的情緒如此激昂,因此她乖乖低著頭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
二人心照不宣的沉默著,直到“咕嚕”一聲打破了平靜。
楚媱恨鐵不成鋼的摸著自己這不爭氣的肚子,強行扯出一個笑容:“餓了。”
祁弈抽了抽嘴角,假裝看著風景,仿佛沒聽見她說的話。
“喂”
楚媱氣鼓鼓的的說:“我餓了!”
祁弈有些好笑,捉弄心起。故意不搭理她,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服。
反了反了,這臭男人反了。
楚媱靠近祁弈,對著他的耳朵大聲的說:“阿!弈!我!餓!了!帶!我!下!去!”
祁弈皺著眉,滿眼嫌棄的拍了拍耳朵,玩味的說:“剛剛可是公主死活要我帶你上來的。”
楚媱咬牙:“那是剛剛!現在本公主要下去了!”
“剛剛我記得,公主不是要另外叫人么,現在公主怎么不去叫人帶你下去?”
小肚雞腸的男人,心胸狹隘的男人。
楚媱氣呼呼的問:“你帶不帶我下去?”
“不帶。”
“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帶。”
“好啊你”楚媱說完,將裝滿桃花的籃子放到一邊,突然覆身向前朝著祁弈撲去。
祁弈怕她掉下去,伸出手將她緊緊擁在懷里,她的身體軟軟糯糯,伴著少女的清香撲在他懷里。。
未等他反應過來,懷中這人突然壞笑一聲,向他伸出了“魔爪”
楚媱眼疾手快,上前狠狠蹂躪著祁弈那張俊美無雙的俊臉,將他白皙的臉揉成各種形狀。
她得意的挑了挑眉,眼睛里滿是惡作劇得逞的神色,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祁弈黑著臉,墨色眸子低沉,向后躲避。楚媱笑笑嘻嘻,跟著向前。
于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慢慢浮上了絲許嫣紅。
楚媱哈哈大笑:“阿弈,你臉紅了。”
“胡說!”
“哈哈哈,更紅了。”
“......”
二人在樹上打鬧,楚媱笑得沒心沒肺,樹底下的語蝶卻是心急如焚。
太危險了!太危險了!這該如何是好!語蝶著急得走來走去,仰著頭大喊:“殿下!別鬧了!快下來!”
祁弈終于忍無可忍,一手摟著她,另一只手將她的兩只“魔抓”捏住,反剪在她的背后。
楚媱被他輕而易舉的禁錮住,一動不能動。
二人靠得極近,鼻間只離一拳的距離。
溫熱的氣息噴倒對方臉上,輕如羽毛,一碰便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輕風拂過,楚媱的發絲就開始纏繞他的臉頰,二人眸子相對,四周寂靜。
“啊!”
楚媱腳底突然一滑,連帶著祁弈一起掉了下去。
語蝶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楚媱害怕的閉緊雙眼,死死的摟著祁弈的脖子。
祁弈看著她如此害怕,有些好笑。略施輕功,緩緩飄落在地。
語蝶跑過來扶住楚媱,焦急的打量著她:“殿下,沒事吧?”。楚媱咳了咳,強裝鎮定的笑著說:“瞎說什么,本公主天生神力,區區桃樹怎能奈何得了我。”
“你說是吧。”楚媱朝著祁弈使了個眼色。
祁弈抱著胸,無語的聳聳肩。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語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