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新年,也是琉璃一年之中最熱鬧的時候,所謂普天同慶,皇帝的心情也逐漸好轉了,在宮中大擺宴席,好不熱鬧。
席間,皇帝對哈赫爾說道:“聽說你要回樓香了?”
哈赫爾一愣,自己從未說過這話,皇帝的言下之意,是說他該走了,他也識趣,道:“是,我離開樓香也半年有余,是時候該回去了。”
皇帝滿意地點頭道:“嗯,你這次回去啊,得帶一個人走。”
哈赫爾疑問道:“誰?”
皇帝笑道:“朕的寶貝女兒,季純,朕……把她許給你了,她跟你一起回樓香,婚禮按照你們的習俗辦,但有一點,你要善待她。”
這話一出,整個宴會陷入了一片安靜,哈赫爾吃驚的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而季純,更是從聽到這消息的第一刻,便愣住了,手中的酒杯也倒了。
皇帝見狀,又道:“怎么?你不愿意?”
哈赫爾這才回過神來,忙說道:“怎么會?只是沒想到皇上會送如此一份大禮給我,只怕公主未必瞧的上我,也未必瞧得起樓香。”
皇帝笑道:“樓香和琉璃世代交好,一直以來都是你們獻美女給我們,現今朕也拿出誠意,季純是朕的女兒,一切聽從朕的安排,你是樓香的王子,未來也是樓香的王,季純嫁給你,不虧!”他頓了頓,又道,“這次你過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非朕所愿,朕將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你,希望我們兩國永遠交好,一切不愉快煙消云散,如何?”
哈赫爾不是個糊涂蛋,皇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拒絕,那是他不識趣,忙拱手道:“皇上一片心意,哈赫爾感激不盡。”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朕這個女兒被朕寵壞了,有些任性,你得多包容包容她,可不許對她發脾氣呀,啊?”
哈赫爾點點頭,道:“是,是。”
兩人一言一語,就這么簡單的把季純的終身大事敲定了,全然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宴會上,似乎沒人在乎委屈的快掉出眼淚的季純,她的驚恐,害怕,不安也都被淹沒在一片歡樂之中。
宴會結束,季驍帶著斯洛若雪逛燈會,斯洛若雪開心地說道:“你說的果然沒錯,琉璃的燈會比錦州的好玩多了。”
季驍道:“可我看你卻沒有那時高興。”經過這么多事,斯洛若雪很難再發自內心的高興起來,但她不想讓季驍失落,說道:“誰說的,我很高興啊!”說完她指著路邊一個店鋪,問道,“那是什么?”說完便一路小跑過去。
季驍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的笑容,正準備跟過去,卻被身后一人拍了肩膀,轉過身去,是哈赫爾,還沒等他開口,哈赫爾便先說道:“她跟你,實在是可惜了。”
季驍冷笑道:“跟你就不可惜。”
哈赫爾道:“至少我可以讓她不必日日女扮男裝,每天帶著個人皮面具,很累的。”
聽到這話,季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殺意。
哈赫爾見了,反倒笑了,道:“你不必如此,我沒打算說出去,更沒打算娶她,我只是覺得好玩兒,時常逗逗她,我樓香什么美女沒有,不缺她一個。”
季驍聽到他如此輕浮,臉色更沉了,道:“你若是敢對季純不好,我就……”
哈赫爾打斷道:“你就什么?我和公主兩情不相悅,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我本就想做個逍遙快活的人,今日宴會的情形你也見著了,你父皇非要將她塞給我,我也不敢拒絕啊。”
季驍道:“你敢說皇上將公主塞給你?”
哈赫爾笑道:“他是你們的皇帝,不是我的,我樓香國是小,可也不是沒有骨氣任人拿捏的軟骨頭,你們的皇帝早有預謀將公主許配給我,否則他怎會要公主做我的向導?”
季驍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但對哈赫爾的態度卻十分不滿,道:“難道公主配不上你嗎?季純是皇上唯一的公主,嫁給你,才是可惜了!”
哈赫爾非但沒生氣,反而點頭道:“我也覺得,說實話,對我來說,娶誰都一樣,只不過,公主到了樓香的日子,會很難過。”
季驍怒道:“你敢!”
哈赫爾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說我會對她不好,相反,我很清楚怎么對她好,只不過,愛她跟對她好是兩回事,她要的是一個愛她的人,而不是對她好的人。”
哈赫爾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可不知為何,他卻感到一陣寂寞,隨后嘆道:“你說這強行指派的婚事,是她的不幸,還是我的不幸?”
季驍明白哈赫爾的意思,也能感同身受,道:“自古皇帝的兒女,喜歡誰不喜歡誰,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哈赫爾笑道:“跟你說這么多話,這句最中聽。”說完,他看向季驍,道:“不過,我真希望你可以做自己的主,畢竟,你的這個女謀士,我覺得還挺不錯的。”
季驍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淡淡說道:“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