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朝堂的季驍聽說斯洛若雪失蹤,且跟隨的一干人等全部失蹤,對著滿堂朝臣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下朝之后,他在書房里翻看那些北國的資料,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付離天,何有志和徐聞三人見了,也是焦灼不已,徐聞道:“六皇子不必如此焦急,是失蹤,并沒有發現尸體,未必是壞事,也許他們穿過了那片樹林也說不一定?!?p> 何有志眼睛直鼓鼓的瞪著徐聞,像要掉出來似的,那表情簡直就是在說:你這也是安慰嗎?說的什么話!
徐聞不明所以,反倒滿眼的疑惑。
付離天道:“六皇子請稍安勿躁,讓前方探子再去查看一下,說不定就是好消息了。”
季驍聽到這些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道:“還去查什么查!探子來報說發現了他們的馬!那馬自己認得路跑回了琉璃,馬車上還有不少糧食,帳篷,炭火這些東西,若不是他們出事了,怎么會只有馬車回來!”
徐聞道:“興許是他們穿出了那片樹林,就將馬車放了回來。”
根據他們的推斷,最快走過那片樹林也要五天,清點了車上剩余的東西,證明他們只用過一天一夜,若是真在第二天就到了北國,這馬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回來了,要是沒了這馬車里的東西,斯洛若雪他們要如何穿過那片樹林?晚上又如何過?想到這些,又想到斯洛若雪的身體,季驍氣的指尖發白,顫抖著說道:“我要親自去北國。”
聽到他這么說,三人都收到了驚嚇,何有志立刻阻止道:“六皇子!不可呀!”
季驍正愁火氣沒處撒,此刻何有志正撞上來,季驍怒道:“不可?當初我說她不可去北國的時候,你們怎么說?現在她出了事,難道要將她丟在那片樹林里嗎!”季驍說這番話的時候,腦海中不禁想到斯洛若雪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天雪地里的景象,眼睛都濕潤了。
何有志羞愧的低著頭,正在這時,門外下人前來稟報,說季堂在宮中上吐下瀉,已經傳了太醫,卻不見好轉,季驍聽聞,立刻匆匆趕去查看。
剛到季堂寢宮,便看到太醫正在為季堂把脈,旁邊的于媽急的直哭,季驍趕緊問道:“怎么回事?”
于媽道:“堂兒剛剛去花園里玩,說回來要吃我做的桂花糕,我便沒有一同前去,沒一會兒就被宮女送回來,回來時就這樣了?!笨吹贸鲇趮尯苁亲载熡謧?,一邊說一邊哭。
不一會兒,太醫便出來了,滿臉憂慮,道:“六皇子,這小孩全身發冷,不停抽搐,我給他扎了針,卻一點不見好轉,脈象混亂,怕是……”
季驍聽聞,立刻跑到季堂身邊,只見他全身煞白,不停發抖,一摸身上冰涼得很,大怒,道:“這是怎么回事!”
太醫趕緊下跪,道:“六皇子!這看樣子是中毒了!”
季驍道:“中毒?中毒還不趕緊解毒!”
太醫道:“這毒奇怪得很,臣從未見過,一時半會也調制不出解藥?。∽詈檬侵肋@是何種毒藥,這樣才有解毒之法?!?p> 太醫話音剛落,季堂便突然渾身抽搐,緊接著口吐白沫,幾個人都按不住,癥狀甚是嚇人,沒一會兒,季堂就停止了,一動不動躺在那里,太醫上前去把脈,嚇得渾身發抖,跪倒在地,道:“已經……”
季驍驚的瞪大了雙眼,他怎么也不相信,昨天還在自己面前背詩,吵著要自己哄他入睡的人,今天怎么突然就沒了,他伸手探了探季堂的鼻息,瞬間整個人像抽走了力氣似的,差點倒了下去。
盡林在一旁扶住了季驍。
季驍深吸了幾口氣,上前去蹲下身子,搖了搖季堂的肩膀,喊道:“堂兒?六叔來了,你不是要聽六叔講故事嗎?你醒來,六叔給你講故事。”
季堂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而且嘴角還有吐出來的殘留物,死狀甚是凄慘。
季驍知道,季堂已經死了……他能聽到身后于媽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也能感覺到季堂慢慢變得僵硬的身體。
他慢慢走出了房間,直到再也聽不到于媽的哭聲,他才停了下來,于媽的哭聲讓他覺得心煩。
季驍又是吃驚,又是悲傷,心仿佛被挖了一個大洞,既有對逝去的大哥的愧疚,也有對自己的自責,更因為季堂的離世,他曾經對斯洛若雪許下的承諾也因此無法兌現,萬般滋味在心頭,他不知該做何反應。
等到心情終于平靜下來,他才又緩緩走回房間,命令太醫不準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否則皇上若是知道了,他沒有辦法交代,畢竟皇上現在還不知道季堂的存在。
這太醫自然是欣然答應了,畢竟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小孩的真實身份,還以為是季驍的私生子呢。
季驍撫摸著季堂的臉頰,緩緩低下身子俯在季堂身上,眼含淚水,萬般悔恨。
此時,他聞到季堂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這味道平時從未聞見過,味道很淡很淡,所以剛才一直沒聞到,現在離得這么近,他才聞到,這個味道很熟悉很熟悉。
漸漸的,隨著味道喚醒的記憶,腦海中一個清晰的人影浮現,那是獨屬于她的味道,他立刻站起身,沖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