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僅每天都到王如興的礦場轉一圈,水車三天就弄好了,已經進入安裝階段。七八米高的容積達到五十立方米的大型火爐卻沒有那么快,正在建設中。
孔僅想到自己對這個世界文字認識還不全,其實這邊的文字和他之前世界的繁體字很像,關鍵是繁體字他也不熟啊!因此他抽了一個空閑,到了苑城一家書局買書。
這個世界的書是奢侈品。因為還沒有紙。書大部分都是竹制的,也有一部分用木片串成的。甚至還有少量絲綢制成的帛書,但是價格高昂。
這是一家兩間門臉的書局。所售賣的書籍并不多。很大一部分是大正王朝的法律、規章制度等書籍。再有一些詩歌辭賦等文學作品。孔僅購買了兩本啟蒙書籍,就欲離開。
“公子,我忘記帶錢了,你能借給我點兒嘛!明天還你!”忽然一名身穿紫色襦裙的少女對著孔僅說道,
孔僅抬頭望去,這也是一名買書的女子,他在挑書的時候曾看到過她。此時仔細端詳,她的容貌清麗,美目清澈堅毅,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干練利落的精氣神兒。
“美女有求,樂于幫忙!一百錢可以嗎?”孔僅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年輕的女子,況且是個很讓人賞心悅目的女子。
“六十錢足矣!這里謝謝公子了!”年輕女子宛然一笑,雙手接過銅錢微微躬身表示了一下謝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到哪里找你還錢?”
“不用還了!”孔僅微微一笑,“在下孔僅。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王安陽。公子已是幫了小女子的忙了!怎么能不歸還哪?那樣我會于心不安的!這樣吧,明天巳時到書局還你錢吧!告辭了!”王安陽說完不待孔僅回答已然把錢放到掌柜的手里,抱著幾捆竹簡跑出了書局的大門。
孔僅微微搖了搖頭也走出了書局大門。
孔僅全身心都放在了新礦場的建造上,第二天當然沒有去書局。
第十二天水車和高爐全部建造完畢,之所以延期了兩天,實在是高爐的建造比較費時。因為高爐內部所需的耐火磚數目太大,王如興直接把使用中的火爐拆掉才湊夠了所用的東西。
新的礦場在高爐多了一條導流槽,導流槽的終端是一個方塘。在方塘的四周各有兩名工人手持柳木棍等待工作。孔僅和王如興一人手中端著一個簸籮,里面盛著粉末狀的東西。王如興不知道這是什么,這是孔僅帶來的。他只知道按照孔僅說的做就可以了。方塘的位置被孔僅讓人用麻布圍了一周。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保密。里面的十個人都是王如興的家人和信得過的老伙計。
水車在奔流河水的帶動下通過一系列的傳送結構,帶動巨大的鼓風設備往高爐中源源不斷的輸送風力。爐溫慢慢升高,終于火紅的鐵水在高爐中順著導流槽緩緩流出。方塘中的鐵汁在緩緩增長。
“撒!一定要注意均勻拋灑!照顧到每一寸鐵液。”孔僅說著用手抓起笸籮里的粉末開始往鐵水里拋灑。王如興也按照孔僅說的開始拋灑。
“開始攪拌!”八名工人各持木棍開始攪拌鐵水。
“停!”孔僅仔細觀察著鐵水的顏色和狀態,及時終止了大家的攪拌。
“趕快分割成小塊!”在孔僅的吩咐下,眾人趁著鐵水還沒有開始凝固,趕緊用熟鐵片把汁水劃開,分割成一個個小塊。
這個方法最早于西漢中后期應該就出現了。但是那時候的古人只是憑借經驗操作,很難控制好火候。因為攪拌炒制的過程就是讓鐵水充分接觸空氣,利用氧化的原理讓鐵水脫去碳、硫、錳等雜質的過程。如果能把鐵水的含碳量控制在百分之零點零二和百分之二點一之間,就可以達到高品質的鋼。
孔僅在炒制的過程中加入了精磨的礦石份,這是在他家磨糧食的石磨上反復研磨敲碎的礦石得到的。不過他又摻雜了少量的河塘水泥粉末,外人很難看出這是什么東西。這兩樣東西對鐵水的氧化都有促進作用。
孔僅在前世時經常耳濡目染祖父、父親的操作,對于炒鋼法的火候他把控的極準確。
五天后,孔僅不禁冶煉出了打造軍刀所需的鋼材,而且也煉制了不少品質很高的熟鐵。
鍛造工序開始工作了。無論鋼材熟鐵必須做成成品才能看出品質的優劣。
孔僅指導工人師傅把品質最好的鋼材用作刀刃,熟鐵用作刀背,兩者鐵胚夾在一起反復鍛打。兩個人兩天就可段打出一把刀來。
原先需要兩個人十五天的時間縮短為兩天,如此效率大大提高。為了完成這個單子,王如興和孔僅詳細核算了每一個步驟的用工人數。對于最耗費工時的鍛打工序除了孔家和王如興家里作坊的五六百名工人外,另外找了一家實力還算可以的鍛造作坊進行加工。至于比較繁瑣的刀鞘工序,早就聯系好了數家制作刀鞘的作坊按照孔僅的要求進行加工。
而刀的質量好壞除了原料和鍛打工藝外,淬火也是極為關鍵的一環。所有鍛造好的鋼刀成品被集中到孔家大院里進行淬火。淬火早了刀不鋒利,淬火晚了容易折斷。
孔僅采取用動物油脂和凌冽的山泉水淬火的工藝操作,這種操作也是他家的不傳之密。而且他所聘請的淬火師傅都是金陽大大小小個鍛造作坊的老師傅。他們對火候的掌握比較到位。
在第五十五天的時候,所有軍刀包括刀鞘在內全部打造完成。前期因為完成的比較順利,孔僅看時間還算充裕,所以讓工人師傅們在磨刀上多用了些時間。修刀磨刀也是一個技術活。多給些時間刀的鋒利度和外觀都會把刀的整體性能提高一個層次。
當十輛大車拉著五千把軍刀浩浩蕩蕩駛到營鐵監大門前的廣場上時,整個苑城再一次轟動了。
“哎吆,大哥,這一車車的拉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