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交易是非常順利和忙碌的。
刀間的商隊來了,許家的商隊來了,孔子玉的商隊也到了。
孔子玉的商隊攜帶的大部分商品都是農用鐵器。當然基本都是經過閹割的薄瓦片一樣的東西。
如今的子玉雖然才二十一歲,但是經過這幾年的摸爬滾打,整個人看上去要成熟的多,黝黑粗糙的皮膚透著陽剛之氣,“老叔!”子玉滿臉喜色的對著迎接出來的孔僅高聲喊道。
“好啊!子玉!辛苦了!”孔僅一把抱住子玉高興的撫摸著他的后背眼中幾乎要流出淚來。
“你阿爺阿奶,你嬸娘和子榛他們都好嗎?”
“都好!都好著哩!老叔!”子玉一連聲的回復道。
“我嬸娘給您做了一些鞋襪,讓我捎過來了。”子玉說著轉身從后面的一個伙計手中接過了一個包裹遞給了孔僅。
接風的宴席豐富而熱烈。
此次子玉給白檀縣帶來了五車的軍刀弓箭護甲等優良的兵器。
這些兵器是孔僅通過自己繡衣衛六品指揮使的特權直接找韓嫣要來的。
雖然孔王兩家的作坊可以打造兵器,但是沒有朝廷的訂單和許可,私自鍛造兵器那是滅門的重罪。
朝廷的批文直接下到金陽孔家,孔家沒日沒夜的按照孔僅的要求加工,才把這批兵器送了過來。
購買兵器的錢朝廷是沒有的,裝備正規軍已經耗費巨大,對于防守一縣的縣兵來說,靠朝廷更新裝備,那只能是是奢望。
可是孔僅和孔家雖然是一家人,但是孔僅目前的身份是白檀縣的縣蔚大人,所要的兵器也是為了朝廷。孔家打造兵器乃是給朝廷打造的,不是給孔僅打造的。
因此孔子玉用自己五大車的兵器換來了一根三寸長的竹片。那是孔僅開的空頭支票。
孔家的兵器款一年后由白檀縣支付。
令狐飛看著那寒光閃閃的軍刀和銳氣比人的箭簇也是滿心的歡喜,對于孔僅如此的坑自家人有些于心不忍,“這個賢侄啊,辛苦了!辛苦了!喝酒!喝酒!“
孔子玉看著竹片上那巨額的銀錢數目,心中暗暗高興,”這五車兵器就有五千兩銀子的利潤。好買賣啊!“
孔僅雖然酒量不錯,今晚卻沒有喝多,他早早就退出了宴席,回到自己的小屋,打開老婆給自己的包裹,里面是滿滿的一包裹鞋襪。撫摸著那細密又錯落有致的針腳,孔僅的腦海中浮現出王安陽那豐潤優雅的俊美面龐,她是那么的端淑嫻雅,溫柔可人善解人意。
但他把鞋襪翻看完后,一個精巧的小木匣子露了出來。
他打開木匣子,里面是兩張裁剪的整整齊齊的泛著黃色的白紙。
對,泛著黃色的白紙。
孔僅的心中猛地一收,這種紙張出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超前的。他已經能肯定這是自己老家的輕工業學院的杜三娘和錢算的研究成果。
他用有些顫抖的手展開紙張,上面是王安陽的親筆書信,字跡并不漂亮,但是寫的很干凈:
郎君,見字如面!近來你可安好?
阿大阿母身體康健,奴家每日前去請安照拂,郎君不必掛心。
蓁兒活潑愛動,除了春節時著了一次涼輕微咳嗽外,再沒有生過病!
她現在長得愈加像郎君了,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和郎君的眼睛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般。
只是她現在還不會說話,奴家想郎君回來的時候,蓁兒肯定會喊阿大了!
再有一事,近來咱們金陽傳聞許家——許家六小姐為了——為了郎君,和家里鬧翻了關系,和郎君一起去了北地。
信寫到這里,字跡變得凌亂,仔細看信紙上斑斑點點似乎有被淚痕打濕的樣子。
郎君為了家國,遠赴苦寒的北地,奴家恨不能和郎君同行。每每靜夜輾轉反側,思念甚苦。數次夢中和郎君團聚,歡欣鼓舞之下醒來原來是一枕黃粱而已。
那許家六小姐雖然出身在金陽大族,但是聽聞她生母身份低微,其母女在許家并不如意。好在六小姐聰慧敏達,精明干練,頗有商業才能。因此才在許家立住了腳。
這是個苦命的孩子。想來她和郎君訂婚退婚,皆非出自其本意。郎君一定不要怪她!若是她知道郎君是那樣的多才多藝,寬慧內秀定然不會和郎君悔婚!
奴家覺得郎君得六小姐在身邊侍奉,于公于私都是極好的臂助。這樣奴家在家中也心安些!
愿郎君照顧好身體,切勿太過勞累!
奴家日日盼君歸!
謹付寸心,希垂尺素!
安陽頓首!
孔僅讀完是百感交集,心中有些沉悶,暗暗罵了一句好你個王安陽,竟然把自己的郎君輕易地假手于人。
第二日,孔子玉一覺睡到臨近午時方才醒來。
孔僅早吩咐仆從等孔子玉醒來前來見他。
因為昨日人員冗雜,爺倆并沒有說多少話。今日孔僅是想和侄子聊聊家里的事情。
“叔父,嬸娘對你甚是掛念呢!”
“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是許千彤和我的事情在金陽傳的很厲害?”
“這個——”孔子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叔父,許家嬸娘為了你和許家都鬧翻里,這是去年額們金陽最熱門的話題哩!”
“混賬!甚子許家嬸娘?”孔僅作勢要打子玉,“看我撕爛你的嘴哩!”
“叔父,您老可饒了額吧!”子玉慌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人家都說你和許家嬸娘夫唱婦隨,在北地逍遙快活著哩!”
“混賬!你甚么時候見到過許六小姐?”孔僅有些惱怒的吼道:“你是信外人胡謅還是信你叔父?”“
”哈哈!“孔子玉看到孔僅焦急的模樣有些樂了,笑嘻嘻的說道:”額是信叔父的嘛!其實昨天晚上哈酒額就問過令狐大人和其他陪酒的幾位你的同僚了,他們都說叔父身邊別說許家嬸娘了,就是女人也沒得一個!”
“好兔崽子!那你還到這里編排你老叔!“孔僅招手示意孔子玉坐下,然后一臉鄭重其事的吩咐道:”回到金陽,一定要和你嬸娘解釋清楚!叔父身邊并無其他女人!“
”諾!侄兒遵命!“孔子玉立正身形,高聲唱了一個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