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剛調的一點朱砂墨畫好的辟邪符。
“這個你拿回去放在你爹的枕頭底下,你爹現在虛弱的很,怕還有別的東西找上門,書等我看完就還給你。”
張隨雙手符紙接過道:“好,這書我哥哥也看完了,你慢慢看不急。”
“明天還是你今天來找我的那個時間,在這里匯合。”
“好,沒問題。”
“對了,還有就是把你爹那天出門帶著的隨便什么東西帶來。”
“為什么?”
“到時候就知道了。”
兩人分開后,蘇蕪悔回到家已是下午申時,沒過多久蘇氏也跟著回到家里。
蘇氏的狀態卻不太對勁,神情恍惚,但身上那紫黑的氣并沒有擴大,就是淡淡的一層紫黑色和人白色的氣混雜在一起。
這就是蘇蕪悔看到童子命人身上的氣。
“娘,你怎么了?是作坊的活計太累了嗎?”蘇蕪悔上前問道。
蘇氏搖了搖頭,盯著蘇蕪悔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蕪悔沒有繼續在追問下去,想來并不是什么好事卻也不是太壞的事,等蘇氏什么時候想告訴她,她在聽也不遲。
直到蘇氏睡下也沒告訴蘇蕪悔到底是什么事。
而蘇蕪悔大概的看了一下那幾本書。
五州大陸世人皆知何為修煉,但還是限于資質,雖然不是人人都可修煉,但比起蘇蕪悔前生的世界多多了。
這個世界又分五界,人界五州大陸三大帝都。
妖界妖都,但在幾百年前不明原因自行封印了。
神界九重天,修煉化神便飛升神界。
魔界魔都,資料少的可憐,只知道修煉時墜入心魔便入了魔都。
冥界酆都城,除神界以外,化為魂魄者皆歸酆都城管轄。
蘇蕪悔看了幾遍也不曾看見鬼,妖邪等字眼,就看見個魔。
這里當真與她生前的世界不同,這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第二天已時。
張隨早早就在巷口等著。
送蘇蕪悔家后他又想了很多,也不清楚蘇蕪悔在什么時候習得一身功法,性子也變的和以前不一樣。
再看看自己,就真的打算繼續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完下半生嗎?
蘇蕪悔快走到巷口時,遠遠的就看見張隨一臉沉重的站在那。
仔細一看,張隨這個人身材是瘦弱了些,不像記憶中吊兒郎當的樣子時,那張臉還是不錯的,眉眼間和他那書生氣的哥哥不一樣,透著剛毅。
張隨瞥見了身穿青色素衣的蘇蕪悔朝這邊走來。
人還是那個人,神情氣質卻和之前大相庭徑,沉穩冷靜,張隨想不到好的形容詞,腦海里就兩個字,靠譜。
張隨轉身道:“蘇姑娘。”
“你這人不一天都吊兒郎當的干些混賬事,還是個好人。”蘇蕪悔道。
張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我們還是走吧。”
兩人在去地里的路上時,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在轉角的時候蘇蕪悔險些正面撞上一個姑娘。
那姑娘一身蔚藍色水銹衣袍,年紀看起來和蘇蕪悔一般大,那雙猶似一泓清水的美目令人傾心。
好生漂亮的一個人兒,蘇蕪悔不禁心聲嘆道。
生前家族里竟多是些男人,小時候基本上整日都待在后山上修煉,沒怎么去過學校,課程都是家里的叔伯教授,蘇蕪悔鮮少能接觸到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
蘇蕪悔說聲了抱歉后就沒在管了,只是回想起來那姑娘在看清她之后,表情有些奇怪。
“你見過剛才的那個姑娘嗎?”蘇蕪悔向一旁的張隨問道。
“人我是沒見過,就是剛才瞥了一眼,她和蘇姑娘你長的有幾分相像。”張隨回想道。
那難怪蘇蕪悔會覺得那姑娘看她的眼神奇怪,可能就是因為這個,隨后她也沒再多想。
——一刻鐘后
兩人站在土地邊上,入秋的稻子成熟后,放眼望去入眼盡是一片金黃。
這般秋景雖好,但是張家光是土地就好幾畝,也不知道要找的東西是什么樣的。
張隨沒主意的看向蘇蕪悔,“我們這要從什么地方開始找?”
這要硬找,運氣好一會就找到了,運氣不好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
傷還沒痊愈,蘇蕪悔可不想東西沒找著自己先倒下了,伸手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張符紙。
“東西帶了吧。”蘇蕪悔轉頭問道。
“帶了,這是我爹隨身帶的煙筒可以嗎?”隨手張隨將煙筒遞給蘇蕪悔。
“可以,做的不錯。”蘇蕪悔十分豪氣的拍了拍張隨的后背,拍的后者一愣一愣的。
既然是張老爺的隨身物,煙筒上肯定沾了那妖邪的氣息。
蘇蕪悔將符紙貼在煙筒上,頃刻間符紙變化成了一只火紅的小鳥。
這是她在一本古籍上看見的符加以改創的追蹤符,因為更改后符紙會變成小鳥的模樣,她就取了“尋鳥”這個名字。
這種符是專門用來找妖邪本體所創,這樣其他蘇家族人也多少減輕了任務的難度,她自己也輕松些。
尋鳥靈巧的圍繞著梁木蕖轉了兩圈,便向著北邊的田地飛去,尋鳥飛過的地方落下紅色的靈粉,這樣即便是跟不上也能看見留下的記號。
兩人跟著尋鳥來到土地北邊的山林,林子里因為長期的人來人往,早已走出了一條小路。
秋風吹的樹林沙沙作響,在進入樹林后沒多久,蘇蕪悔當即就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寒冷,一瞬間汗毛倒立。
蘇蕪悔立馬停下了腳步,伸手攔住了還在向前的張隨。
就在短短的一會功夫,那股寒氣的根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一眼看上去就是個文質彬彬的翩翩公子,整理的一絲不茍頭發,有雙目光如炬的鳳眼,手里拿著一把白玉折扇。
這些都不是重點,是這人身上散發著紅黑色的氣。
墜入心魔的修者。
看那氣的濃度,入魔得有一段時間了。
男子嘩的一下打開了折扇,緩緩扇了起來,自認為笑的溫和的說道:“兩位小友這是要去那里啊?”
“……”
在蘇蕪悔眼里,男子像極了那種不懷好意的人販子,那扇子怎么看都有些騷包。
“阿哥,阿娘說過,不要同陌生人說話,我們快回家吧。”
張隨正要開口回答,話卡到嘴里還沒說出口,蘇蕪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委屈巴巴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蘇蕪悔怎么突然這般,但眼前這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當下配合的點了點頭。
蘇蕪悔轉身就要拉著張隨向原路返回,這才跨出一步,眼前就被一把扇子擋住了。